弋汐站了起来有些生气:“王爷喜欢弋汐就要跟随王爷,万一有一日王爷不再喜欢了弋汐是不是就要离去啊?”宫曜看着她道:“本王不会。”弋汐看着宫曜严肃的神情却有些不习惯了。
弋汐要回去,宫曜执意要她坐自己马车。
马车里,弋汐离着他很远。
刚吹了很久的风,弋汐觉得手指已经不能动唤了。宫曜见状挪到她边上,用手覆盖住她的手。弋汐想要抽回来,宫曜却拽着不放。弋汐只好由着他,手慢慢地暖和起来不再刺痛。
弋汐看向面无表情的宫曜,他虽然冷言冷面,但却很温暖。
马车行到伊府门口,宫曜还是没有放开弋汐的手。
“王爷。”弋汐提醒道。
宫曜道:“新年一过,大选就要开始了,你还是要入宫的。你若愿意跟本王走,本王可以让你。。。”
弋汐不等宫曜说完道:“王爷莫要说笑,别说我在这还有心愿未完,单王爷现在的处境就不可能带弋汐走。无论如何,弋汐谢王爷垂爱。”弋汐将手抽了回来,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很快热热闹闹的除夕就来了,伊皓卿本要去宫里参加晚宴,可是弋汐不能去,两人便留下来陪她。伊家人不多,便将孤家寡人的醉江城也叫来。到开席时恩千觞也不请自来了,恩千觞财力权势在哪压着就算伊皓卿百般不愿意还是让他入座,这下满满当当凑了一桌。
几个大男人喝起酒来就不要命了,恩千觞的酒仙名号可不是吹的,将醉江城与伊皓卿喝趴下了还大呼不过瘾。男人都倒了,恩千觞便肆无忌惮地调戏伊阡晗,伊阡晗哪里管他,叫来家丁乱棍打出。
晚宴过后伊阡晗说要和弋汐一同守岁,可她酒劲上头才聊了一会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挽丝更不济在饭桌上就被扶下去了。
弋汐坐在火炉旁看书。大约三更时分,弋汐听见有人敲门。弋汐觉得奇怪开门一看居然是宫曜。
“王爷?”
“本王去宫中赴宴时没瞧见你。”
“弋汐的身份哪里能入宫?”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弋汐犹豫道:“不太好吧。”
“本王冻着不要紧,你的手不疼吗?”最后弋汐还是屈服了。
一进房,宫曜四处打量着弋汐的房间。
“这房间还算别致。”然后走向弋汐的绣架,上头的春日百花的图样也逼真的很。“绣的真是好看。”
弋汐有些不痛快问:“王爷找弋汐有何要事?若只是来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语还请王爷早些离去,免得人说闲话。”
宫曜从袖口取出一块通体火红的玉递给她:“这是本王前些日子得到的焰岩玉,这玉触肌升温,今后你便少些苦楚了。”弋汐接过玉,真觉得一股暖意从指间慢慢升腾。
“多谢王爷。”
宫曜看着弋汐开心的样子,也会心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得到这块玉自己被烈焰灼伤的地方有多多多疼。
“告辞。”宫曜转身踩着夜色离开了。
勤政殿。
玫宸道:“再过几日便是大选,你以妹妹的名义将弋汐送进宫来。”
伊皓卿有些为难:“皇上,弋汐经过这些打击,若是不愿意入宫怎么办?”
玫宸看着伊皓卿道:“你的妹妹不止一个。抗旨的罪名有多重,你最清楚,你会为她说明的。”
伊皓卿心中一惊答道:“是,臣遵旨。”
伊皓卿内心纠结,玫宸这话不仅是给弋汐的警告,更是对他的威胁。世人道玫宸是勤政仁和的明君,可玫宸的杀伐决断他可是领悟过的。弋汐若是拒绝只有死路一条。
伊皓卿走到了弋汐的院子里,她正在绣花,午后的太阳和煦地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
“汐儿。”
伊皓卿叫了她一声,弋汐抬头就看见伊皓卿不正常的表情问:“怎么了伊大人?”
本来伊皓卿还想找个契机谈,弋汐怎么一问只好将圣旨递给弋汐。弋汐打开一看。问:“皇上要招阡晗姐姐入宫?”
伊皓卿躲避着弋汐的目光:“皇上是让我在你与阡晗间选一个。”
两人沉默了很久,伊皓卿知道自己这么为难弋汐实在不应该,可是他始终舍不得将妹妹送进宫,他不愿意自己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都在那个牢笼里。
“伊大人,你可以让我与皇上见一面吗?”
大概三天后,玫宸去郊外狩猎到了伊家用晚膳。伊阡晗与弋汐是女人不能面圣,两人便呆在后院。
伊阡晗的话突然变多了,说起了自己与玫宸的经历。从她第一参加点梅宴见到还是太子的他到他登基,从语气中弋汐听出了伊阡晗少见的娇羞。
“姐姐的心上人便是皇上?”伊阡晗一愣,低头不语。弋汐释然,能让伊阡晗暗恋这么久的除了人中之龙的天子还有谁?
“可为什么伊大人不让你入宫呢?凭伊大人的地位,你在宫中位份恩宠自然不低。”
伊阡晗苦笑:“我不会入宫的,我不会做笼中鸟,不会甘愿等一个男人从天黑到天明。我既然做不了他心中的唯一我就不会委屈自己。”
弋汐突然觉得自己的可悲,自己的宿命,姐姐的宿命就这么与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两人都这么委屈着。姐姐最后在委屈中死去,自己也要在委屈中渐渐死去吗?
弋汐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直到自己的手指冻的发疼才回过神来,伊阡晗早早回去了,挽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弋汐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挽丝的身上,开始往与玫宸约好的地方走去。
弋汐到了伊皓卿的书房,伊皓卿与醉江城正守在门口。醉江城见弋汐衣裳单薄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弋汐却拒绝了。
“风吹着让我清醒些。”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玫宸正端坐在正位上,弋汐跪地请安。他依旧那么神采奕奕,而弋汐却想流泪。
“平身吧。”弋汐站了起来,垂立一旁。
“朕许久未喝你沏的茶了。”玫宸指了指一边的茶几。茶几上摆着茶具,玫宸曾说她沏茶的时候最美。可是刚才吹了那么久的风,弋汐的手指连弯曲都做不到。弋汐发着抖将茶沏好,端了一杯清茶放到玫宸的手边。
玫宸看着弋汐发红发紫的手说:“朕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