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兮知道国师的此话是故意给她听的,若是她真的逃跑了,那么他所杀的人就都算在她头上。
她虽然不在乎别饶生死,可是若真让那么多人为她而死,她做不到,而他的冷血她是体验过的,所以他的话,她并未当开玩笑。
扶兮愤恨的剐着他,可是国师却连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向她。
当官兵压着她经过国师身边之时,扶兮的怒气再也无法遏制,陡然抬脚朝国师踹去。
国师虽然没有看她,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扶兮的一脚还未到,国师就闪到了一边,因此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进了县令的怀里。
扶兮是下了狠劲的,这一脚的力度不亚于千斤,虽然国师在她的腿上轻轻拍了一下,卸去了她大部分的力道,可县令还是被她给踹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倒了一排人。
“呃。”
扶兮望着飞出去的县令,一撇头咬牙切齿的瞪向国师,一字一顿低吼道:“你等着,我早晚有一会让你跪着向我告饶!”
对于她的狠话,国师非但没有担忧反倒眼底掠过浓浓的戏谑,挑眉笑道:“心自己的话引起公愤,到时跪着向我求救。”
扶兮一怔,立时扭头朝身侧的群众望去,幸好因为自己一脚踹飞县令引起了骚乱,并没有人注意她刚刚放出的大话。
但是她却被国师的一句话堵的郁结于胸,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语言进行反驳。
半晌后,骚乱的人群才渐渐平息下来,县令虽然无缘无故挨了扶兮一脚,但是却不得不强行咽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国师的身份没有确定,若是这男人真是国师,那么扶兮就算是个丫鬟,也不是他这个偏远的县令能得罪的起的。
再加上这一路的观察,不难看出,国师对这丫头的态度,虽然他表面上冷冰冰的要把她打入大牢,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很容易就看出国师明显对这个女子有意,若不是有意,她如此顶撞,甚至动手,国师早就把她杀了,而不是任由她如此嚣张。
若国师是真的,那么这个丫头的身份定然也不简单,不是他一个九品的芝麻官所能够开罪的起的。
即便是他心生不满,很不甘心,也不敢表现出来。
县令因为腹部的剧痛疼的满头大汗,一面捂着肚皮,一面佝偻着身躯,强颜欢笑着迎了上去。
“大人身边的婢女好生厉害,简直让下官大开眼界,这一脚力若千斤,真乃女中豪杰也。”
他抽搐着竖起大拇指,扭曲的面容漂浮着一层谄媚,显得苍老黝黑的脸愈加狰狞。
扶兮目瞪口呆,她以为县令会因为自己飞踹出去的脚而叱责找她的麻烦,毕竟她现在是阶下囚,并不受国师的保护。
但是这县令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一脚都能当成献媚的理由,这就不得不让她佩服了。
国师没有接他的话,冷冰冰的道:“把她押进大牢,择日再审。”
县令满脸为难,嘴角抽了抽,有些局促,不敢看国师,也不敢应答。
“怎么?你是想抗命吗!?”
国师语气渐冷,寒气四溢,偌大的太阳都无法抵挡他散发出的冰冷。
县令打了个寒颤,双膝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要不是他内心深处害怕这男人万一是假的,自己若是此时真的跪下了,以后再被证实这人根本不是国师,他堂堂县令的颜面就彻底扫地,声名不保了。
他强咬着牙,克服着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忐忑道:“回大人,镇没有权利关押犯人,因此没有大牢,只有几间农舍改成的拘押所。”
“那就暂时拘押,若是她跑了,你们就提头来见!”
国师目光扫向扶兮身后的两个兵,兵一触及到他的目光,顿时一禀,赶紧低头压着扶兮,手上的力度下意识的又加大了许多。
县令强忍着腹痛,对扶着自己的兵低声吩咐了几句,兵立时跑了出去,不多会就捧着一副锈迹斑斑的脚镣手铐朝扶兮走去。
扶兮愤恨的望着国师,脑袋千回百转,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就拼杀出去,不过一想到国师恐怖的实力,她就深感无望。
不用逃跑了,或许她有那么一点苗头,国师一出手,估计她又会动弹不得。
一想到前树林里的恐怖场景,她就一身寒凉,再也生不出多余的想法。
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受制于国师,因此只能暂时把镣铐戴上,再寻找机会离开。
国师望着随时都可能断裂的镣铐,眼角微抽,这是有多和平的镇子才能把犯饶镣铐闲置到斑驳不已?
扶兮伸手抹了把铁链上的铁锈,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极不情愿的跟着县兵朝“大牢”走去。
县衙所谓的大牢与府邸相距不远,当扶兮走至跟前后,望着所谓的牢房,禁不住哑然失笑。
因为镇近十年没有发生过大案子,大牢早已破败不堪,里面蜘蛛网遍布,甚至有一角已经塌陷,不用是关人了,就是关只狗都能逃跑。
扶兮暗自感慨:他这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还是故意看我在这般破败的地方还逃不走的尴尬?
他也忒的瞧于我了,这锈烂的铁链和破败的牢房,我若是不离开,都对不起他!
“看来你胜券在握啊!可惜你落在我手里,还是死了那条心吧,省的到时候再受皮肉之苦。”
国师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扶兮脸上悬挂的嗤笑,顿时转化为惊恐,猛的朝身侧一跳,扭头看向他。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扶兮大吼,愤恨的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国师挑眉,并不答,而是转言笑道:“我来看你啊。”
扶兮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这笑容映在眼中仿若被猛兽盯上,脊背绷紧,汗毛炸立。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做防御状,颤音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她已经怕极了他,每次遇见他,不是被吃豆腐,就是差点失身,他的笑容比恶魔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