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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灰斗篷男人 下(1 / 1)

晚上,西恩强忍住全身酸痛,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毅力,只觉得一定要从床上爬起来。于是他看见了对面木桌旁坐着的河马,看见了全身上下帖满的膏药与绷带,还有木桌上的一锅山鸡汤。

西恩几乎扑到了木桌前,忘记了身上的创伤,一口气吃晚了所有的山鸡肉,只听到河马冷淡的声音传来:“下午虽然表现的很糟糕,但你能忍到训练全部完毕才昏迷,也算是蛮不错的了。虽然浪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吧,晚上我就传授你一些文化的性知识吧。也算是文化课,就是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与我曾经的见闻。”

就这样,上午西恩总劈着劈不完的柴,一个下午就是跑步,躲箭,躺地上,晚上听河马老师讲课,偶尔河马也会带着西恩去逛附近的村庄,每天都重复如此。两年之后,西恩的力量,体能和敏捷都得到了一定的提高,对木箭的躲避能力更是大幅度提升。不过河马也因此替换了手中的弓的质量,并开始使用一些简单的弓技。

从第三年的某一天开始,西恩在敏捷训练中顺利的躲开一次弓系魔法‘二连矢’的攻击。河马也扔给了西恩2本书:《剑术修炼入门》与《弓技修炼入门》,并且同时开始传授西恩剑系魔法与弓系魔法。

河马的理由是,剑作为大陆上最通用的武器,劈、斩、刺、砍。会用剑的人,在哪里都可以找到武器,森林里的树枝、城镇里的木棒,只要是能拿得动的细长武器,都可以当成剑去使用。

而在开始学习剑系魔法后,西恩的天赋也开始慢慢被挖掘了出来。

河马主要教授西恩的是弓系魔法,次要传授剑系魔法。但在学习了两年之后,14岁的西恩与河马在不用魔法的情况下,剑术对战的结果已经算的上是不相上下。

说是不相上下,而实际情况却是——

——西恩凭借着力量和体能挥舞着一把铁制大剑把手持单手剑以敏捷著称的河马压着打而已。

你能指望一名游侠拿着一把单手剑,不用魔法攻入一名把双手大剑舞的密不透风的剑士的防御圈么?

然而在真正弓术对抗中,明明双方都没有使用魔法,西恩依旧被河马打的找不到方向。他往往射光了箭袋内的所有箭矢,耗尽了全身力气都打不着河马的一根毫毛,而河马却总是宛如闲庭散步般把西恩打得抱头鼠穿。

到了第五年,河马已经完全不敢不用魔法,去与西恩比拼剑术,并号称西恩的基本剑术修炼已经完全过关。不过关于剑系魔法,河马以“我只是一名游侠”为理由,表示不会为西恩学习的剑系魔法负责。

在弓技对抗中,双方都开始使用魔法,连射、二连矢、箭雨……无论西恩使用什么弓系魔法,河马总能全部躲过。而河马仅用最简单的二连矢,就仍然把西恩打得找不着方向。

一旁观战的巨狼总是打着哈欠,优雅地舔着爪子,看了几眼后就别过头去继续享受着它的下午觉。

之后的三年,河马与西恩在白天完全处于全力对抗状态,剑与剑的对抗,弓与剑的对抗、弓与弓的对抗。

某一天,穷极无聊的河马拿着一把双手十字细剑,一反常态的主动与西恩对练剑技。早上被河马用弓箭虐了个半死,心有不甘的西恩一个机灵地跳了起来,飞快地回到木屋,拿出了平时训练用,未开锋过的双手大剑,兴致冲冲地站到了河马面前。

“先说好,这次比试的目的,是为了增强魔法使用的熟练度与……适应度。”

“适应度?”

“对,所以我特地去请人做了这把双手十字细剑……开始了。”

“好!”

河马先动手了,向前踏出一步,十字细剑直接劈下:

“狂怒之击!”

西恩向后一跃躲过,双手大剑在空中一挥,说道:“如果直接近身战压制,那就太没意思了。”

“不想利用对手的弱点,还是……说因为对手是我?”

“还不是河马老师最近不肯与我比试剑技,所以我想对抗的久一点。”

“喔?那么……”

河马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锐利。

“心神凝聚!猎杀追踪!”

心神凝聚与猎杀追踪,弓系魔法。可以提高使用者专注力,以到达全面提升敏捷、灵巧与精准度的效果。

“喂喂,老师你犯规!”

“犯规?”

河马不屑地说道:“这就是魔法的适应度!”话还未说完,他就已经快要贴到西恩的近身之处。

“剑之残像!”

“剑之残像!”

双方都使用了同样的魔法。

剑系魔法,剑之残像。可以制造与手中的剑相同大小的剑刃残像,虽说是残像,但残像也可以造成与实体剑一样伤害。

西恩向后一跃,手中的双手大剑激发出4个剑之残像,眼看就要与河马激发的4个剑之残像相互碰撞,却没有想到8个剑之残像就这么擦身而过!

“怎、怎么回事!”

勉强躲过了2个剑之残像,又用手中的双手大剑格挡住了两个,而河马却利用自己的敏捷,轻巧的躲过了全部的剑之残像,继续贴身而上。

(难道是……利用细剑的体型,从我的4个剑之残像中的间隙穿插而过?)

“这就是魔法的适应度,旋风斩!”

“怒爆!”

西恩把双手大剑直插地面,一股无形的魔力浪潮向四周激发。

嘭!

怒爆与旋风斩相碰撞,无形的魔力激起了地面四周的尘沙。

“人呢?不见了?”

左手勉强遮住双摇,却已看不到河马的任何身影。环顾四周,心中突然产生预警。

“在上面?”

抬头,强烈的阳光刺激的西恩的双眼,仅仅只是一瞬的时间,河马的十字细剑已悬在头顶。

“连刺!”

“魔力剑!”

连刺,剑系魔法。将魔力集中于剑尖,通过附带魔力的连续攻击以击穿敌人的防御。

魔力剑,剑系魔法。将魔力灌注与剑身,以增加剑的总体进攻与防御能力。

西恩与河马对剑系基本魔法的了解与运用都十分熟练。在以往的交战中,不使用魔法的剑术对抗,仅持单手剑不用盾牌的河马根本无法攻入西恩的近身。

即使对手有着再快的动作与反应速度,对于西恩来说,他只要用双手大剑守住自己的阵脚,用力量与体力去正面压制对手。

何况河马连盾牌都没有,只能靠身手去躲避攻击。

所以剑术对抗的情况,是河马完败于西恩。

而可以使用魔法的剑技对抗,河马对西恩的剑系魔法学习与指导可没有藏私。也就是说,双方会使用的剑系魔法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怎么比试?

河马当初可没有想到西恩在剑术上的天赋高过学弓的天赋,也没有想到如今只用通过深厚的魔力才能在剑技对抗中把西恩拖死。

不过这样的比试结果并没有丝毫意义。

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河马才找来了这样一柄十字细剑,

天空中降下的剑芒,与注入魔力的双手大剑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撞击力使得支撑不住的西恩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但他还是防御住了。

一招挥砍暂时逼退了河马,正当他马上重新调整好姿势后,手中的双手大剑却突然断成三节,两块碎刃从半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我输了。”

对于剑士、游侠这类需要依靠武器才能施展魔法的人来说,一旦失去了武器,便如同宣告失败,严重一点的更是如同死亡宣告一样。

此刻,西恩出了认输,别无它法。

“不,你并没有输。”

河马手中的双手细剑突然密布裂痕,随后如同镜子破碎一般一块块小碎片从半空中飞舞而下。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两把武器都不那么耐用。”

河马把手中的剑柄随便往一个方向一扔,迎面朝着西恩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确有一点学习剑术的天赋,即使是被我先占据了节奏,却始终能够应对从容。”

——只有一点天赋?

西恩略显失望。

河马适时地拍了拍西恩的肩膀,道:“这世界,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但只有最努力的一群人能活到最后,你知道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西恩突然明白了刚才比试的意义。

熟练度与适应度,以及……

一开始的未尽全力。

“因为他们最终骄傲了、轻敌了。”

“没错,你能明白,很好,真的很好。”河马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孤独地遥望着天空,一人自言自语道:“如果当年他也能这么早明白就好了。”

……

第八年,也就是最后一年。西恩已经成长为一名17岁的强壮的少年,根根竖起的火红色短发,锋芒锐利的剑眉、红色的双瞳,坚挺的鼻子、厚薄均匀的嘴唇与开始长胡须的下巴。1米8的身高,算不上高与帅却十足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一身流水型的肌肉,与隐藏之下所未知的爆发力。

最后一年的最后一次弓技对抗,河马向西恩展现出了他真正的实力。

当西恩对河马一口气连续使出了10次二连矢而沾沾自喜时,河马用绝对的实力告诉了他,什么才是真正的狩猎!

一共10支箭,只有10支箭。

河马每次只射出了一支箭,却让西恩面临如狂风暴雨一般降临的箭矢风暴!西恩根本无处可逃!从西恩的视角,已经根本无法分辨河马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每次明明只看见河马射出了一支箭,却在半路上,分裂成了10只箭!

一支实体箭加九支魔力箭!

10支箭还分成前后左右不同方位。

每一箭瞄准的都是西恩身体的一个部位,每一箭瞄准的都是不同的部位。

西恩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老师河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将这种分裂箭的弓技称为‘无限射击’,西恩,你是这世上少有能看到这套弓技的人。”

幸好弓技对抗中的木箭全被去掉了箭头,魔力之箭也只是勉强凝聚了形态,一碰就碎。不然西恩完全可以相信他早就成为了马蜂窝。多年的抗击打训练让西恩很快的恢复过来,同时他也明白了,河马是在弓技修炼上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当这堂课结束,河马只是谈谈地对西恩说道:“你已经可以出师了,凭你现在的本领,在外面应该是可以顺利地活下去。你走吧,我也有事要离开这里。”

西恩看了河马几眼,突然跪了下去:“河马老师,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河马就站在西恩身前,看着西恩对他叩首三次,也不说话,而是等西恩站了起来,才慢慢说道:“好自为之吧。”

一天后。

西恩拿着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普通服装一套、一把剑与背包一个。他一步一回头地走着,虽然河马昨天就已离去,但他还是多留了一天。

他想要把这个山谷完全铭记于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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