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读研(1 / 1)

飞机抵达清水市后,我们兵分三路,鹤起他爹一行人回了程家老宅,白东山回了医院,鹤起则带我回清水沟那边的住处。结果没等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和鹤起发生了口角,导火线是阿南。

机场与清水沟大约在穿过市中心的对角线上,司机问我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现在是傍晚,刚好是晚高峰,会堵很久。

我让司机走临近海边的公路,那虽然算是绕了远路,可是很少堵车。

车子驶了一段路,已经可以隐约听到轮船鸣笛的声音,一下唤起我的兴致。好想到海边去坐一会儿,让细软的沙子从脚趾缝儿里漏过,看着傍晚涨潮的海水由脚踝没到膝盖,还有带着海味儿风,很多人都不喜欢海边的风,说那带着一股腥气,我却十分喜欢,海边的风当然要带着海腥味啊,不然与别的风还有什么差异,还怎么叫海风呢!

知道要赶着回家,没法停下到海边玩,那就吸几口海边独有的空气吧。我要下车窗,露出半个脑袋,清凉的海风瞬间涌进来。车速很快,露出窗外的头发被吹得张牙舞爪的。

鹤起看不下去了,伸手把车窗摇上:“别动感冒了。”

“不要,好不容易路过这里,这么难忘的味道,怎么能错过!”我又将车窗摇下来,整个玻璃都摇下来,头发全被外面的风带出去了,我只好伸手去吧头发捞回来。

鹤起蛮横的把我胳膊扯进来,摇上车窗,阴阳怪气的说:“扯什么难忘的味道,还是不因为褚南飞。”

“干嘛把他扯进来!”我扭过头不想再看他,他从下飞机开始就很紧绷,与在昆明有很大的不一样,我可以理解他也许因为肚子饿了才心情不好,可是没办法云淡风轻的表示没关系,因为褚南飞,他把他扯进来了。

以前就是这样,每次提到阿南,鹤起总会不高兴,最开始不是这样的,自从我真的见到了阿南,他就开始了,所以我从不在他跟前提起,他也不会提。可是一旦真的被提起来,他会真的生气,我也会真的生气,这应该就是情侣间的冷战吧!

然而这次却不同,沉默了几分钟后,鹤起主动握了我的手,安抚我又像是安抚他自己:“好了安易,我知道你累了,没必要为一个不务正业的人闹不愉快”

他话里的不务正业彻底惹急了我,甩开他的手,我当着司机的面就冲他吼:“对角巷天天晚上晃悠的二流子是不务正业,阿南能一样吗,他之前与你一样是在部队,后来随他外公从政,吃的是公粮,这是不务正业吗?”

鹤起脸色很难看,他从公文包里翻出一盒烟,没有询问就自己点上狠狠抽了两口,车厢里的海腥味被迅速蔓延的尼古丁逼退。。

我因为情绪激动又有大段的争论,气息起伏不不稳,吸入几口带着尼古丁的空气直想咳嗽,强忍着没有咳出来,脸却憋得通红,好在我背对着他,怎样窘迫都不会被看到。

突然有风从背后吹来,立刻又消失了,是鹤起摇下车窗把烟丢掉了。

我们沉默了一路。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别墅门前,三年没见,房子还是那么气派。

司机下车给鹤起开门,我正打算从另一侧开门下车,鹤起猛地抓住我,“再惨烈,也不是一个人造成的,你为什么不肯早早醒来!”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却让我莫名害怕,他是在怨我。

把我送到家之后,鹤起就离开了。

可能是鹤起很少过来住,这边也没有人专门搭理,虽然井井有条可是缺少人气。

找到一楼客房,门把拧不动,被锁着,上二楼,依次试过才发现,所有的房间都被锁了。

电话一拨通就被接起,鹤起的声音依旧清冷:“什么事?“

“嗯……房间都被锁着……我进不去……”

“你别急,先到一楼客厅。”“我就在客厅啊。”“嗯,找到沙发右侧的那个小柜子,打开最底下那层抽屉就是卧室钥匙。”

我听着他的指令照做,果然看到了钥匙,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个?

“鹤起,这钥匙……”

“是二楼卧室的,你上去就行了。”

这把钥匙明显是主卧的,我又仔细找了找,满抽屉就这一把钥匙,再找不出别的。

“可是我还有一些行李要收拾……”

“别的钥匙都在老宅,这么晚过去打扰不方便。行李能放在卧室的就放在卧室,其他的等我回去再归置。”

挂了电话,我捏着钥匙站在卧室门口犹豫半天才把它插进锁孔。

生气归生气,纵然拌了嘴角,鹤起还是如约给我联系了上学的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下楼时看到一个胖乎乎十分和善的阿姨收拾房间,看到我,立刻笑眯眯的让我稍等一下,这就去给我准备早饭,其实应该是午饭。

吃过饭准备上楼,和善的阿姨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我给了我一个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程先生说让你尽快给这个号码去个电话。”

“谁的?”

“程先生没说。”

我犹豫着拨完号码,响了没多久就被接起:“喂?”

电话里的声音让人直想哭,是沈教授,喜欢我的沈教授!

大学本科我学的是国际金融,经管学院是A的最好的学院,没有之一,连录取分数线都比别的学院高出一大截,而国金又恰好是学院重点发展的专业,用大家的玩笑话说就是:食堂阿姨知道你是经管国金的学生,红烧肉都多给你两勺!

光荣的另一面就是学校老师对我们专业的要求也比别的学生高处一大截,考试抄一个逮一个,前功尽弃只能重修不说还要在校网上通报,学院也不怕打脸,大一时逮的好几个抄袭者真的一天不差的在校网上挂了俩月。

我也是打心底里膈应考试作弊,读过书的人做贼也是雅贼,雅贼偷书也就罢了,怎么能偷分!再加上我高中时底子不错,尽管没花多少力气复习,各科成绩都还不错,还顺便得了学校设的奖学金。

那是第一学期,沈教授还没有出现,我晕晕乎乎考了个全专业第四之后开始深深的认同广泛流传在大学生群体中的一句话:大学就是混日子。于是我便真的开始混日子,觉得自己不应该天天呆在学校的围墙里,应该接触社会。那时刚好在平行线兼职,只要没课便泡在那里,自习也是在吵吵闹闹的吧台上看书。

结果在第二学期的时候,我各科都低分飘过了,沈教授的那科却以五十九分被标红。

我不死心,厚着脸皮打电话给沈老头儿求他手下留情给我加上一分别让我挂科。

在我苦苦哀求之下,他采取了一种让我知难而退的方法,说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他可以在图书馆重出一套题目让我做,我得七十分以上他才会给我重新算成绩。

三天复习一本书,他还很有可能故意出刁钻的题目,的确像是跟学生打交道多年的老狐狸能做得出来的。

可我还是答应了,当时就一个想法,说什么也不能挂科,上学期还是专业第四,这学期就亮了红灯?丢不起这人!

焚膏继晷的复习了三天之后,我如约到图书馆,沈教授真的重新给我出了份题,不得不说,沈教授真的是厚道人,他没有故意刁难,题目与期末考试的那套没有任何重叠,可难度却相当,我如愿以偿的考了八十多分,沈教授盯着我的答卷审视了半天,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褚安易,你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可再好的天赋也经不住糟蹋,多把心放在学习上吧。

后来沈教授真的把成绩改成我后来考的,八十七分。

经过这件事,平行线那边也重视起来,只让我在周末和假期的时候过去帮忙,其余时间都不许过去。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早已经打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了。

后来几年沈教授又陆续给我们上过几门课,他对我这个厚脸皮的学生应该印象很深刻,好几次在教学楼遇到他还主动问过我的成绩,而我也很乐意告诉他,因为打那以后我的成绩从没跌出专业前五。他还笑着说,不如等你毕业就到我这儿读研吧,要好好争取推免名额啊!

努力平复心情,尽量不然声音颤抖,“教授,是我,褚安易。”

“安易啊,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回来我这边继续读研吧,我一直盼着你呢。”

“教授,我怕是……”

“怕什么,不怕,小程跟我沟通过啦,这学期眼看就期末了,从现在开始到九月份,你就好好温习以前的功课,到九月份新学年开始你在过来报到,我也赞成这样,安易啊,你要努力啊,我可是当着学校领导的面要下你啦!”

“教授,鹤起什么时候找的您,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今天一大早啊,小程就在我家门口等,在车上跟我讨论了一路,又跟我一起去见了学校的领导,最后把你的事给敲定了。”

沈教授又嘱咐了好多才收了线,放下电话,心里开始滋生说不出来的滋味,从回家到现在,都是我自己在屋子里,鹤起一直不见个人影,说不在乎是假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子,鹤起就这样晾下怎么说得过去?如今知道他是为我上学的事情奔走,心里倒开始有些愧疚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为什么昨天就不能稍稍软一下,非得怄他呢?

下午鹤起打电话回来说会回家吃晚饭,让胖胖的张姨早准备好。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张姨只好赶紧出门买,我套上衣服和和她一起去了超市。

张姨购物很有效率,要买什么好像早就计划好了,推着推车直奔货架,同类商品中一定选最贵的要出去买东西,我看着肉疼,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不是我给她发工资,报销也不是我出钱。

没几分钟,购物车里就装满了一大半,张姨的步伐也慢下来了,在蔬菜区走走停停。最后她有几分为难的回头问我:“小姐,要给先生特别准备些什么菜色吗?”

“这个……”我低头看看购物车里,的确几乎都是我比较爱吃的,看来是鹤起匆忙中只说了我的喜好,忘了把自己的口味喜好告诉张姨了。

“他呀,最喜欢吃茧蛹,就是作了茧的蚕被缫了丝之后剩下的蛹,他爱吃这个,还喜欢就啤酒。”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他吃这古怪东西的样子,“倒上一大杯啤酒,呷一口,再捏俩茧蛹丢进嘴里,嚼两口,再喝口啤酒。”

张姨却更为难了:“小姐,蚕蛹这边买不到啊,到别的地方去买怕是要耽误开饭的时间了。”

“就是啊,一般买不到的,就是买得到,我们也不买,一见到蚕蛹,他是一定要就啤酒的!”怎么能喝酒呢,伤口还没好。

“那……”

“走吧,我们去挑几样别的他喜欢的。”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司机小唐和张姨提着买来的食材进去了,我迈着小碎步慢慢悠悠的晃荡,不经意间发现大门前的小花园里有影影绰绰的枝蔓,很像是迎春花。

走过去细看,果然是迎春花,最底下的总茎有小拇指般粗细,看来是有些年头的。在老家,迎春花是报春花,在清寒料峭的初春别的花枝还光秃秃的时候它就已经就发芽结苞,开出来的花瓣嫩黄娇艳,一点也不像是倾向僻壤里长出来的,连最遭人忌讳的地方,它也率性的生长。

说起这迎春花,我倒是闹过一次笑话,又一次我在平行线喝醉了,非得跟鹤起要迎春花,鹤起打发了D哥阿翔他们去买,跑遍了周围所有花店也没有买到,D哥跺着脚说要玫瑰要百合的女孩满大街都是,要迎春花的女孩简直比三条腿的青蛙还难寻。早知道鹤起这里也有迎春花,就让他们来这里折了。

“这么晚了还等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屋!”我被刚回来的鹤起一把揪起来,看他一脸倦容分分钟炸毛的样子,我赶紧顺着毛接话:“还不晚啊,我就是想在朦胧傍晚中……等你,顺便……赏会儿花。”赏花是真的,小花园刚好在门口,那么也是变相的在等他了吧。

“进去吧。”

到餐厅时张姨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另一边电视里新闻联播正好开始。

其他两餐时间灵活安排,但每天晚饭必须是七点准时开饭,下午听到张姨这样说程先生定下的规矩时,我心里还轻蔑的想着鹤起肯定吃不到晚饭了,他每天那么忙,在医院的时候就初见端倪,电话一个接一个,连珠炮似的,估计是那些人一听说鹤起身体逐渐康复就赶紧来榨取他的剩余价值。如今看来,鹤起也许可以吃到每天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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