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落叶无情,晚来的黄昏渐渐的被漆黑的夜幕淹没,宫廷森严,只余宫灯摇曳在点点微光中,四周一片寂静。
林公公弓着腰、屏住呼吸小声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那边差人来请了。”
原本紧闭着双眼趴在棺材上的男人豁然睁开了眼,目光犀利,气度逼人,他垂下眸子,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玻璃罩中的阿丑,瞬间又软了
眼神,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了摸阿丑有些冰凉的脸,有些滇缅的道:“朕生前辜负了你,死后愿意与你同寝,你可以安息了。”
那男人说完这句话,顿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然后他站起身,双手用力将棺材合上,待到他将一切都收拾好后,将殿外的林公公唤了进来。
声音有些暗哑的吩咐道:“将娘娘的棺材送往皇丨陵,待朕百年之后与朕合葬。”
林公公自从进来后,眼睛就不敢乱瞟,他知道他自己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比如眼前棺材里面的这位是先前的皇后娘娘,她陪着皇上渡过了皇朝最动丨荡的七年,一朝功成名就,她被别人狸猫换太子,象征着皇后至高无上丨权利的凤坤殿住进了别的女人,而她却只能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
想到这林公公的头低的更低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道:“是,老奴记下了。”
殿外凉风习习,很快就进来了四个黑衣人,他们腰间挂着亮的让人发颤的长剑,一身阴冷气息布满全身,原来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暗卫,专门为皇上处理各种见不的光的隐私事情。
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仅仅一个晚上就将阿丑的棺材葬到了千里之遥的皇丨陵墓地。
躺在棺材中的阿丑默默的消化着她这一世的记忆,她这世的闺名依旧叫薛半夏,小名阿丑,她本是薛贵平薛大将军的独女。
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天丨朝发生了超大规模的战丨乱。景仁帝萧权圣晚年刚愎自用杀害了许多忠良而他膝下有无皇子,他的兄弟子侄之间因争夺皇位斗争的异常厉害,很快天丨朝就陷入了一片散沙,时不时有萧姓皇族人称帝为皇,却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被其他势力消灭,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最后出现了一位只有寡母年仅二十岁初头的少年萧之轩,他在薛大将军的帮助下,一扫四方,仅用了七年的时间就坐稳了皇位,众人皆称赞他有帝丨王之威,晓勇不凡,天生帝丨相。
阿丑冷哼一声,去他妈的帝丨王之威,晓勇不凡,天生帝丨相,那都是狗屁,依阿丑看来那就是一个白眼狼、伪君子。十七岁的萧之轩故意设计救了阿丑,让阿丑对他动心,逼迫疼女如痴的薛大将军为他卖命,等到他二十岁登基为帝的时候,他告诉阿丑说,现在时丨局动丨荡为了阿丑的安全就不将阿丑接到宫里了,让她仍旧住在陕西薛将军府,等到他坐稳了皇位在正式给阿丑册封,他让阿丑放心,他们已经在老家举行了婚礼,她就是他今生的妻。他怕阿丑不信还信誓旦旦的举起两指对天发誓,今生必不负阿丑,一生只娶阿丑一个女人绝不纳妾,有违其誓,终生不得所爱。
那时候的阿丑还不知道男人说谎总是手到擒来,她还沉迷在萧之轩为她编制的甜言谎言中,等到她听闻父亲战死,等到她知晓萧之轩坐稳了皇位,她等来的是她的夫君让别的女人替代了她册封为后,而她得到的只有一杯毒酒,永沉眠于地下。
时光荏苒,又一个七年过去了,天丨朝风调雨顺,百姓们都道当今圣上乃是不世明君,爱民如子,勤政为民,佑他天丨朝世代风顺,而更让老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皇上为了皇后遣散后宫佳丽三千,独守皇后一人,羡煞了天丨朝无数女儿的心。
这等传奇正是百姓们闲来无事的时候的谈资,据说皇上和皇后乃是患难夫妻,在皇上还没有登基为帝前就嫁给了皇上,生育了当今大皇子,今年已有十五岁,长得龙章凤姿,面如冠玉,气度不凡,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处理不少朝中大事,大臣们都夸皇后教导有方是不可多得的国之贤丨母。
原来萧之轩在他登基之初就和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亏的他还能信誓旦旦的对阿丑说,今生只娶阿丑一人。
深宫红墙内,百姓口中的英武不凡的皇上正坐在布置精美,尊华的大殿内抱着他最喜爱的皇后,两人耳鬓厮磨正在低低私语。
就听美人一声百转千回的低声娇斥,“皇上好不知羞,大白天的竟然说那种事。”
萧之轩哈哈大笑一声,望着怀里即使素颜也依然美的让人窒息的皇后王凤卿,她的双眸好似会说话一样的,带着满满的倾慕和依恋,使得萧之轩呼吸瞬间一顿,”朕的皇后别这样看着朕,朕怕化身为狼。“
他的皇后依旧是那么美,一如初见时让他那样心动。
他的前皇后阿丑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丑陋如盐,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覆盖了她整个左脸,当时的他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得到薛将军的兵力,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娶了那个他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即使是那个女人对他千百好,为了他甚至几次流产、多次被人刺杀重伤,他也不屑于接受。
一声略显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温馨,林公公踱着小步站在殿外低声禀告道:“皇上江南皇丨陵有急报,江河之水冲破大堤淹没了整个皇丨陵。”
萧之轩凤眼一眯,脸色阴沉如冰,眼睛里面闪过一丝连他都没有觉察的恐慌。
他压低声音,深沉似冰的道:”怎么回事?“
望着萧之轩铁青的脸,王凤卿只觉一股寒气从心底涌了上来,她的双眸复杂的望着萧之轩,皇上自以为瞒的很好,可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现在她的心有怎么能平静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