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住谁的,可是现在不论是辩机,还是朝凤都没有力气去关心这个。
湿润而温热的呼吸,在唇齿交融见互换着。朝凤静静地感受着,来自另一个人的气息。辩机的嘴唇要比自己想象的热呢,朝凤笑了笑,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但是都很投入。投入的,像是要把彼此的灵魂,融合在一起。
辩机显然是有一些紧张的,他的呼吸很急促,喘息的声音有一些大,就像脱了水的鱼,只能在朝凤的口中,得到生命的延续。辩机眼睛里也不再是那一份水波不兴的淡然,而是满满的沉沦。
辩机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快的都要跳出来了。不,或许早就挑出来了吧,从自己的胸膛,跳入到她的胸膛。
“这个时候可不应该走神哦,高僧大人。”朝凤的喉间发出细碎的笑声,可却没有离开辩机的唇。
朝凤含着辩机的嘴唇,发出的声音有一些模糊,却加上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辩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些发痒,这叫辩机很难受的哼了哼。
“呵呵,还不够吗?贪心的坏家伙。”朝凤笑了笑,捧住辩机的脸。
朝凤的手很凉,而辩机的脸却很烫。两者相碰的时候,就像是寒冰,遇见了烈火。分不清是烈火融化了寒冰,还是寒冰浇熄了烈火。
那一个吻很漫长,漫长的不论是朝凤,还是辩机都有一些喘不过气。那个吻有很短暂,短暂的两个人都觉得还不够。
朝凤和辩机的脸都染上了红晕,可是两个人的眼睛里却都是满满的,满满的喜悦,满满的爱意。
这个吻和情.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更多的则是两个人的彼此承认,和深沉的交流。毕竟感情这样东西太脆弱了,而且居然还是在一个不应该,也不容许有太多感情的地方产生的。
这样的爱,就像沙漠中的玫瑰,美到心痛,艳到凄凉,而最后的结果,也必然是灭亡。太脆弱了,太危险了,也.......太迷人,太美了。
夜晚的风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轻轻的吹起了朝凤发丝。如墨的发丝,飘荡到了辩机是的僧衣上,显的格外的魅惑,也格外的堕落。
朝凤松开辩机,轻轻的向后仰头。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嘴角拉出了一条银丝。
“你跑不掉了。”朝凤看着辩机轻轻的说道,我也跑不掉了,朝凤在心里轻轻的叹息。
朝凤现在半个身子挂在树上,半个身子懒懒的靠在辩机的身上。就像一条正在捕猎是蛇,而且还是极美,极媚的美女蛇。在你不知不觉当中,就成为了她的猎物。
“辩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跑。”辩机看着朝凤笑道,然后抱住朝凤,把朝凤从树上,抱到自己的怀中。
朝凤也不挣扎,就这么静静地窝着,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咪一样。
“辩机啊......”
朝凤拉住辩机的手,用自己的头发轻轻的的缠绕住。如墨的秀发和如玉的指尖相互纠缠,难舍难分。
“恩?”辩机懒懒的的答应了一声,声音和往常的清雅不一样,带上了一丝沙哑。
辩机的手被朝凤的发丝拨弄的有一些痒,可是辩机却没有收回手,甚至是连动的没有动一下。
只要是朝凤想要的,辩机一向是宽容的有一些纵容了。自己连心都给她了,又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你喜欢荷花吗?”朝凤看向小湖中盛开的莲花,然后轻轻的问道。
“湖畔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士人喜莲多喜莲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辩机喜莲却是爱那亭亭玉立的身姿。”
“呵呵,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之喜欢外表。我还以为你要长篇大论的歌颂莲花的品质呢?”
朝凤笑了笑,看起来有一些惊讶。
“品质?这些东西不过是世人强加与莲花的,强加的东西太沉重,太繁多了只会掩盖掉事物的本质。对辩机而言,莲就是莲,它若开,我便赏,自得其乐便好。”
辩机的声音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显的有一些空灵。
“我听闻人生有三重境界,这三重境界便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看来你的境界倒高啊。”朝凤半认真,半调侃的说道。
“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人生在世,无非是让人笑笑,偶尔也笑笑别人。曾经沧海之后,再去看世情,无非是云淡风清,不过是日升日落般的泰然了。”
辩机静静地看着莲花,好像哪里便有一个新的世界般。朝凤愣了愣,然后在辩机怀里贴的更紧,这样的辩机是危险的,甚至是比毒药都要危险。
太淡然了,好像不管是什么辩机都能看透,也不管是什么,辩机也早晚看透。
“辩机,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朝凤伸手握住辩机,朝凤握的力气很大,握的自己的手都有一些疼了,可朝凤却不愿放松一点,因为只有怎么紧紧的的握住,朝凤才觉得辩机是自己的,也才会安心一点。
辩机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是辩机却没有动,这一段爱情来的太突然了,也太渺茫了,或许只有这样被朝凤紧紧的握住,自己才会更加相信吧。
“为什么?”辩机顺着朝凤的话往下问,但是却没有过多的探究意味。
不管将来如何,起码今天的自己很高兴的。修佛讲究的心要静,无喜,无怒,无痴,无嗔......甚至是无我,所以自己也从来没有如此的快乐过。
辩机看了看怀的朝凤,很真实。温暖的身子,姣好的脸庞,却也很虚幻,虚幻的莫要说未来,就是连明天都没有。可是那又如何?人都会死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要来到这个世上,便是受了生的诱惑。朝凤便是这一种诱惑......
“你有什么梦想吗?我原本是没有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了,我突然很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看莲花。”
朝凤浅浅的笑了笑,说完又有有一些羞涩的窝进辩机的怀里。自己原是不喜欢莲花的,觉得它本生自污泥中却偏要装清高,还想要脱离泥淖,简直可笑。可是自从自己认识辩机,便变了许多。
朝凤靠在辩机的怀里,静静地听着辩机的心跳,他也变了吧,是因为自己吗?很满足呢......
“有的,辩机之前的梦想是可以一直钻研佛经,可是现在的梦想,是追随自己的道。”
是的,是自己的道,不是佛道。辩机摸了摸朝凤的头发,这便是自己的道,自己此生的道。
“道吗?什么叫得道呢?”朝凤眨眨眼,看着辩机。
辩机神秘的笑了笑,抱紧朝凤“辩机已经得道了啊。”
“傻样,还真是一个呆子。”朝凤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辩机的额头,虽说朝凤是在斥责辩机,可是朝凤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柔情。
“辩机你知道吗?其实当公主一点点意思都没有,活在这里,就像家畜安宁槛内,繁荣亦虚伪。这幷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朝凤的声音有一些疲倦,更多的则是无奈。皇宫里富丽堂皇,可是就像是一个装点的美轮美奂的鸟笼,给了你富足生活的同时,夺走了你的自由。
“巧儿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
辩机并没有对朝凤的述说表现出反感,而是笑着望着朝凤。辩机的眼睛极美,被辩机盯着看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可以拥有全世界。
“我啊,我想先建一个屋子。屋子不需要太大,太大会很冷的。屋子要依山傍水,要有瓦片。辩机你知道吗?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胜过所有的乐曲,那房屋最好还有一点漏雨,这样下雨的时候,我便可以可以翻出瓶瓶罐罐,锅碗瓢盆什么的在下面接住。”
朝凤说的很高兴,看起来就和其他的女孩一样,有着丰富的幻想。辩机听的也很高兴,只要是朝凤,不论她做什么,辩机都觉得高兴。
“屋子前,可以开一个小院落。你出去耕种之后,我便在这院子里刺绣,纺纱静静地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之后,我便给你烹茶煮饭,然后一起静静地看夕阳。到了晚冬,农闲的时候,我们就想现在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取暖。辩机,你说好不好?”
朝凤的脸上挂着笑,那笑容极美,却也极无奈,极悲凉。这样的情景当然好,好的和做梦一样,可是能够实现的机会,也小的和做梦一样。
“好,只要巧儿能高兴什么的好。”
辩机把朝凤抱的更紧,紧的像是要把朝凤融到身子里,融到灵魂里。辩机轻轻的笑了笑,自从那一眼,自己便失了魂,落了魄吧。
月色中,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紧紧的团在一起。不知道谁成了谁的劫,谁有变成了谁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