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明察暗访(1 / 1)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万捕头抱着宁弄错不放过的态度,调查京中的车马行。找到了宋禾这条线索,这下对春妮等人来说,事情大条了。万捕头没有轻易打草惊蛇,而是用惯常的谨慎,扮作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小心地接近观察这一家人。春妮多数时间在屋里呆着,不晓得外间情形。白果和高氏都不是对人心怀戒备的主,只有一个宋禾常在外走动,晓得些黑白道上的做派。可惜他白日里为了做营生,总是不沾家。家里住了两个年轻女眷后,宋禾便越发注意避嫌。清早天不亮就离开家门,每每天擦黑才挑着担子回来叩门。

高氏固然有些心疼儿子,但她是个明理的妇人,晓得男子不比女子娇贵。便在吃穿二项上贴补宋禾,每天都要给儿子揣上两个他爱吃的卤蛋,才放人出门。这个福利也是春妮和白果住下后,给他们母子带来的好处。白果天真不懂事,春妮可是明白人情事理。因而住到高氏家里后,第一桩事就是交了一笔伙食住宿银子。高氏本不愿意要她的,大家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细论起来,还沾亲带故。高氏可不好意思,和自家人算银子。

可春妮也有她的道理,自从经历过在卢氏家中的寄居生活,她就学了一个乖。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这话不是白说的。至少可以看出“亲戚”二字,也不是让别人处处给自己行方便的万精油、百灵药。偶尔打一次交道也就罢了,长久相处下来。最好还是公事公办,该如何就如何。这样到了最后。不管双方处的关系好赖,谁也不曾吃过亏,谁也不曾亏欠谁。互相理论起来,说话时腰杆也能挺得麻溜。

春妮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高氏自然是非受了她的钱财不可。不然,就不是诚心请她住下。双方像是打架一般,把这事做成,唯独瞒着宋禾和白果。宋禾在村里辈分不低,于情于理他都拉不下脸面,伸手要春妮的钱。白果除了藏在身上的那块玉。可以说一穷二白。并且她压根就不晓得,还有这码事存在。春妮不会无缘无故和她提及,高氏更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让白果难堪。所以春妮和高氏默契地在这件事上,从头到尾瞒住了他二人。

春妮安安稳稳在高氏家里住着,浑然不晓得危机已经悄悄临近。万捕头没有第一时间上门,去和高氏她们打交道。而是先和她家的邻里攀谈,旁敲侧击地打探一番。万捕头轻车熟路,扮作了一个磨刀磨剪子的铁匠。一杆挑子,前方挑着一方水磨石。后方是一盘小巧的砂轮,桶里还放了个小板凳。就这样沿途走访马车最后停留过的那条小巷,打听从庙里来的那对“夫妻”和老年妇人的消息。

幸运的是,高氏他们那日行事,着实合了天时地利各种便宜。紧挨着各家饭后最是困乏的时辰返家,一路都不曾被人留意。万捕头去问时。大伙也只是隐约晓得,新搬来的高氏母子家里,似是来了亲戚住着。但具体有几人,什么模样,又没人说的清楚。也有冒失又八卦的婆子,不辞辛劳,借故闯到高氏家的院子里瞭望。结果只堪堪看见了帮忙做事的白果,春妮独自越来越大,人也困乏的时候多。她本就不大勤快,如今更有了歇息的理由。几乎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吃的多了,便在屋里来回走几趟,权当是散步消食。所以,邻里不曾见过她。

再说白果,她人生的圆润。肚里的那个。月份又比春妮来的小。虽也是个孕妇,这会子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因此说出话来,和万捕头要寻找的三少夫人的形象,是一点也不同。万捕头听这些人描述,先是失望自己找错了人。但也不算全然劳而无功,这个小姑娘的形象正是和寺庙外,雄黄商人带着的小娘子对上了。找到这个姑娘,也是抽丝剥茧理出来了一条线索。

万捕头晓得自己找对了地方,就一鼓作气,继续追查下去。他在高氏家门前屋外吆喝了几声“磨刀磨剪子,不快不要钱”。那两扇院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做妇人打扮的,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万捕头心中却是一喜,见到自己怀疑对象之一了。白果从灶下高氏手里,接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叫她拿出门,找那个磨刀的好好磨一磨。这把刀已经颇有些念头,是这处宅院的前主人落下的。放在柴房里闲置了好久,宋禾前些时日说自己来磨。出了春妮这档子事后,这磨刀的事便也一直耽搁下来。

万捕头笑眯眯接过刀,先用粗糙的砂岩磨去刀表面的锈迹,又在油石上细细打磨出光亮。期间白果去院子里,给他端了一碗水。万捕头谢过她,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闲话。万捕头对白果道,听她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想来必是从外面来的。说着,还兴致勃勃地猜了几个地方。问白果他猜得,对还是不对。白果人实在,点头应是。觉得这人当真是厉害又有趣,一猜一个准。自己到京城也有几年了,他不说,还真没注意,原来自己嘴里说的乡音,已经改了这么多。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子话,白果便对万捕头失了戒心。几乎便要对人坦言,自己的出身来历。

确认了白果的家乡,万捕头有些犯愁。那个犄角旮旯地方,怎么也和傅家所在联系不起来。二者一个是北方乡野,一个则在南方的繁华之地。万捕头没有气馁,继续和白果闲聊。因听说白果是家中贫苦,被卖到京城里来的。万捕头心中暗道,是了,傅三少和夫人至少名义上,是太子和商命殿下的上宾。来到京城后,身边可能一时没有趁手的丫头使唤。便着人买了眼前这个回去,听候他们的差遣。这个小丫头,大约也就是这般和三少夫人结了缘。只是奇怪,为什么之前一直没听管事的,说起有这么一个人呢。

万捕头又问白果,瞧她如今的住处,可是自赎其身出了大户人家的宅院,苦尽甘来自己当家做主了。白果闻言,面上全无欢喜之色。她又想起了她家公子,只要公子不撵她走。两人还在那个园子里一处住着,便是给人继续做丫头,白果也没有怨言。可是现在,是公子把她推开了,还大老远给她送到了庙里。严妈妈说让她就当那个人没了,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反正白果不能,想着想着她脸上神情便黯淡下来。万捕头一直留心看着白果的反应,见她如此,便猜测她必然还是在三少夫人听差。丫头在此,夫人想来也是不远了。

屋里春妮听得外间人言语,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这个傻丫头,怎么一点心机都没有。对什么人都掏心掏肺,外面那个不过是个陌生人。她也能把自家老底,全说给对方听去。这个磨刀的老儿也是奇怪,打磨一把破刀的功夫,也能说出这么多废话来。寻常手艺人谁不是忙了上顿忙下顿,为了一张嘴东奔西走。谁这样有闲暇,和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墨迹废话。显而易见,他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别有用心。

春妮也不晓得,自己更生哪个的气。起身下地,便要出去把白果叫回来。到地上转念一想,想到了自己身上。一个念头神叨叨冒出来,外面的那个怪人,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春妮心里七上八下,颇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出了庙门后立刻驱车远行,有多远走多远。她想着心事,习惯性地摸了摸肚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人就皱了眉。低头看过去,全是肚里这个魔星拖累她。不然她一离开傅家,就该找个好人家嫁了。如此也不会和傅三少扯上关系,弄到今日这个地步。春妮痛定思痛,决心不是明个便是后个,改日自己还是要不管不顾离了这里才好。

就不该为了肚里的那块肉,延误计划好的行程。如今羁留在京里,虽是保全了这个孩子。可要是万一到最后,因此把自己搭进去,那她可就亏大了。就在春妮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招呼白果,灶间的高氏也察觉外面这个磨刀的,不大像个正经做事的人。她随手在角落里掐了一把韭菜,拿在手上一面择着,一面出来查看动静。万捕头和白果见她过来,都住了口。高氏仔细看万捕头手下的柴刀,见原本看不清鼻子眼睛的破烂菜刀,被他磨得雪白锃亮,她就又宽心了。心道大约是自己多想了,瞧这刀磨得多好。人可以假扮,模样可以更改,可这手艺却是没法子骗人。

却不知万捕头和寻常人不同,因为职业关系,需要常年佩刀。万捕头做事胆大又心细,年轻时候也是个敢和人拼命斗狠的角色。一把雪花刀下,不晓得砍翻过多少江洋大盗和各色蟊贼。他用的多了,便也熟悉刀剑的秉性,懂得如何养护。万捕头磨刀的技术,是几十年捕快生涯习得的。所以高氏这回走眼了,她有了个错误的前提假设。便不出所料,得出个了错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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