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贤与宁王结交,事情败露。
驸马奉皇命出京,一路直奔朱宸濠宁王府所在,为的是替皇帝警告一下他这个并不听话的族叔。
客栈,小院内。
自从被魏水升为了如墨头领之后,张阳做起事情来,比较从前,显然是更加的勤勉了。
三天两头的往这小院中跑,汇报的事情,有的重要,有的不重要。但不管重要不重要,只要他觉得魏水应该需要知道,他便无一疏漏的赶来汇报。
今天张阳来的时候,正看见魏水在院子里指着庞笑的鼻子,数落他。
“你这混吃等死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我说你说错了吗?前两天我就跟你说过了,你是什么?你干的是什么事儿?看家护院得有看家护院的样子!你瞧瞧以前,唐骥干这个的时候,他们是个什么样子?你现在再看看他们才几天就变成什么样了?庞笑啊庞笑,我看你不是不想干了,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吧?”
魏水骂得起劲儿,庞笑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完全好似,你骂你的,我不听我的,反正你不能把我脑子撬开直接往里头灌。
而且,在看到张阳迈步进了院子的时候,庞笑头脑一热,竟然还还了句嘴,小声嘟囔道:“您瞧唐骥好,您怎么不把他放出来用啊?用我干嘛?”
“你说什么?”魏水急了,一瞪眼睛道,“这还反了你了是吧?庞笑,你是真打量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确实是庞笑那一句话把魏水给呛了一下,他心里本来就因为庞笑而闹腾个没完,这么一来,更是气得不得了。抬手指了一个职守的兄弟,道:“你去,把冯捷给我叫来。”
“唉哟,您叫他干嘛?”庞笑不知道哪根儿筋搭错了,又或者是被张阳这原本他的手下,看到他挨骂觉得挺没面子的,一开口竟然就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还我叫他干嘛?我叫他干嘛用得着跟你汇报是吧?”魏水说着,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催促那名兄弟道,“快去!”
领命的兄弟不再耽搁,跑出去找人了。
站在旁边的张阳这才上前行礼道:“学生见过二爷。”
魏水看了张阳就觉得比看着庞笑这王八蛋要痛快得多,脸上的冰霜融化,对他温和地说道:“是若曦啊?找我有事情?进来说吧。”
说罢,魏水向屋中走,张阳紧随其后。
庞笑见了也想跟上来,却被魏水又骂了一句,“滚边上呆着去!老子待会再收拾你。”
魏水骂完了就转身走进了屋子,张阳在他身后回了下头,对着庞笑笑了一下,看上去,那笑容所代表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友善的信息,而是炫耀,轻蔑,又或者是什么类似的含义。
庞笑气得一跺脚,蹲下去,低着头不说话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办事比自己勤快,能力又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了呢?
屋内。
张阳面对魏水的时候,还是往日一般的恭顺。
“坐吧。”魏水指了指旁边的位子,随口吩咐道。
张阳笑着推辞了几句,最终,却还是坐在了魏水对面不远处的一张圆凳上。神色恭谨,举止也不是一般的有规有矩。
“一大清早的来找我,是有急事吗?”魏水见他坐下,就率先开口问道。
张阳连忙说道:“回二爷,的确是学生探听的了一些极重要的消息,这才赶来向您汇报。”
“哦?很重要。”听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魏水便不由得上了心。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仔仔细细的给我说道说道。”
“是。”张阳应了一声,说道,“二爷,数日前,您跟学生等提起过,宁王殿下将于八月十五起兵。而现在,宁王所谓的天时,其实也不过就是江西少了一个巡抚而已。所以,学生便对朝廷的消息多留意了一些,派了墨三、墨四两人,专门去查访此事。就在今早,学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张阳所说的,他得到的最新的消息,正是臧贤与宁王结交的事情败露,皇帝很生气,派来驸马直奔南昌。
当然,皇帝是怎么想的,张阳没有分析,也轮不到他来分析。他仅仅是把事情给魏水讲了一通,至于自己的意见,他是只字未提。
听罢张阳所说的事情,魏水沉默下来,细细的思索。
他对历史并不了解,仅有的一点儿历史知识,未必有中学生多。
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无疑是去请教一下那位自称是历史硕士的小姑娘。
但是,魏水一想到冯晓晓,就忍不住的头疼。
于是,请教的想法才刚刚一萌芽,就被他掐死在萌芽之中了。
皇帝派驸马来南昌?为什么?
魏水想的不是驸马为何而来,而是皇帝为什么派驸马来。
按照正德皇帝的脾气,这位爷可是拿自己当大将军的!如果是怀疑宁王要造反,那么,估计肯定是有的仗打的。正德皇帝不会派驸马,而是会和朝臣们进行一番辩论之后,御驾亲征。
这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
可以这么说,亲临战阵那是皇帝的爱好,让皇帝摒弃自己的爱好,那皇帝肯定是不高兴的。
而且,即便真的这个爱好要被摒弃,他也一定是要争上一争的。连争都不争,这说明什么?说明正德皇帝还没有怀疑宁王叛乱,因此用不着御驾亲征。
魏水的分析过程真的未必就是对的,但事实证明,他分析的结果是绝对正确的。
正德皇帝只是想敲打敲打有福不跟皇帝同享的皇叔,没有其他的目的。
“嗯,你不错。”想清楚之后,魏水对张阳笑着鼓励道,“比起庞笑,果然还是你更适合领导如墨。不错,今后继续努力。如墨不会永远是十二个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会在你付出努力之后,满足你。”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张阳连忙起身,向魏水道谢。
这个主子,有很多时候,都愿意把话在属下面前挑的清清楚楚。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自己不用担心连一个许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