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活着的......猎物。”
哈,真是可笑,一个山神,居然成了现在的魔鬼。
“呵,不过是......肉罢了。”
黑色的藤蔓上山神歪着头看着小溪对面的人,说是山神,倒不如是“山鬼”来得更合适。身上的衣裙已经破损,脸上一道又一道的泪痕,还有那墨绿的长发,倒像是别人口中的山鬼。
不仔细看的话,真真看不出她手上还有一些兽类的抓痕,脖子、赤足,基本上都有。衣裙也有一些,但更多的是火烧过的痕迹。
只是一位山神,却肩负了那么多使命。
巨大的荆棘从地下毫无征兆地窜出,夏蝶羽则是早就站在半空了——她脚下的絷蚕丝从她的袖子里的回灵饰中伸出来,夏蝶羽踩着血色的絷蚕丝,俯视着山鬼。
荆棘甚至连碰都没碰到白陌风,就那么枯萎了。
“噢——看来你也不简单啊。”
“彼此彼此。”
“啰啰!!”
最难对付的在这。
吃人的也在这。
山神?不过是一个顶替罪名的鬼罢了。鬼没法吃人,但不代表鬼没办法杀人。人都会害怕这些东西,因为人的贪婪。以讹传讹并不少见,真正的历史不是人写下的。
那才不是什么山鬼,也不是什么入魔的山神,因为那是罗罗鸟的首领——
成群结队的罗罗鸟们在天空上盘旋,又是一个新的猎物。
罗罗鸟这种妖怪,不会去主动攻击人,但在饿了或者是领地被侵入的时候,就会义无反顾地杀死入侵者。
但它们很少整群整群地出没。
“白陌风你到底是谁?”
夏蝶羽还是知道的,她不足以让罗罗鸟惊恐,蚀牙只是灵魂,也不可能。夏蝶羽估摸着,再来五个柳白薇,估计就可以了。
这么想着,倒是有一个人和这分量差不多,但也只有一个。
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者。
不过这并不重要,反倒是应该高兴,因为这样它们就不会主动攻击。但这问题也来了,既然魍尾来过,她能对付过吗?并不是一群,而是这里成精了的罗罗鸟。魍尾还不至于打败了化相后看见“山神”就跑,要么重伤死撑,要么做一个懦夫。所以,魍尾死的可能比较大。相信蚀牙也明白这一点。
“可悲。”
蚀牙淡淡地道。
“夏蝶羽你还是被眼睛迷惑了。”
夏蝶羽还是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扭头看向蚀牙。
“煃烨天狗一组,可不止魍尾一个。”
蚀牙:“你一开始就错了。”
夏蝶羽嘴角抽了抽:“你在考验我?这是考验的时间吗?”
蚀牙答非所问:“你连真假都分不出,还和我谈什么回去?还是太嫩了,还不够资格。”
“真的是......”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下次我一定剃了你的狗毛。”
罗罗鸟的叫声仿佛是嘲笑声。相信一切的代价,就是独自面对危险。
山鬼指着夏蝶羽,漆黑的眸子无神地望着远方,道一声:“上。”
夏蝶羽长了张嘴,看见一片红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思考着以自己的逃跑速度它们能不能追上自己。
“飒——”
来不及想了。
溪水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挡住了一切,将那无数只不要命的罗罗鸟的攻击硬是弹开了。
“蚀牙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啊!”
“嗯?不该谢谢我吗?”
白陌风挑挑眉,看着抓狂的夏蝶羽。
夏蝶羽无不幽怨地盯着他:“你现在帮我杀了蚀牙那个混球儿我会更加感激你的。”
“哈,行啊。”
白陌风拿着手中的扇子,看了看罗罗鸟。
夏蝶羽还是承认,逃跑不是她的作风。直接上才是。
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
精灵怕的是悲伤。
这里不是刚好有吗?
就在夏蝶羽面前——罗罗鸟之首,那个永远坐在秋千上的女人,她身后保护着的东西。这个东西,就可以解释这一切不正常的现象了。
这下还是没有被迷惑吧?
“你佯攻,我去会会没有动手的那个。”
白陌风没有任何反应:“行啊。”
在保护什么呢?看起来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比如什么内丹?或者是......山神?
看起来,应该都不是。
是山神的精魂吧。
谈不上什么各取所需,但可以说是一笔交易。夏蝶羽一开始就在想,为什么山鬼不离开藤蔓做的秋千呢?
现在她明白了,那是离不开。
山鬼后背被不知是什么植物类的东西贯穿,无法离开秋千,或者说牢笼。顺着荆棘看去,应该是那个山神的精魄化成的种子,长成那样的植物,碰巧遇见了这倒霉的罗罗鸟,占有了她的身体。毕竟是山神,寄生在别人的身上,那人的能力自然可以提高。
就像菟丝子一样,不死不休。
以她的能力保护这里,却用错了方法。
“我给你自由。”
“我给你救赎。”
她一下子扯断了那植物。
精魄像是心脏一样跳动了一下,夏蝶羽不知被谁抓住了肩膀,然后一下子被贯穿。
她听见山神用着罗罗鸟首领的身体诅咒焚林者。以及山神撕心裂肺的吼叫。
然后就是漆黑一片。
“啊啊,大意了......”
夏蝶羽还站在小溪的对面,毫发无损。一边懊恼着。
“分身?”
“啧,人在江湖上走,怎么能不学些有用的玩意儿呢?”
夏蝶羽笑道:“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