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一口气跑出几百米,由于风太大,他倒气不匀,灌了一肚子气。跑着跑着但觉小腹隐隐作痛,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由于跑的太急,以至于岔气了。李三憋了一口气,忍着疼痛又跑了一会,终于熬不住了,停了下来,嘴里不住的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他径自喘了一会,忽然猛地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的凶宅此时好似一个发怒的野兽,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李三不禁打了个寒颤。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仍旧心有余悸,心道:“原来人家说凶宅里面闹鬼是真的,幸亏我跑的快,要不然等被那些死孩子的鬼魂给围住了,小命不是就此交待了?”他想到此处,连忙朝着凶宅的方向跪了下去一面磕头,一面嘴里不住的嘀咕道:“各位小鬼爷,我李三今天和别人打了赌,不小心冒犯了大家,你们可千万别计较啊,回头我一定给你们多烧点纸。”
李三嗑完了头,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站起身来对着凶宅行了几个大礼,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此时李三的肚子已经不像刚刚那般疼,他咬了咬牙,接着又一路小跑的溜回家中。折腾了大半宿,李三已经困乏不堪,他推开家门后,见里面没有人,便径直跑到里屋的炕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第二天,李三睡醒之后,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十点一刻,他打了个呵欠,从炕上折身下来,透过里屋门上透明的玻璃,他看到外屋的地上支了一个桌子,上面有饭和菜,李三心道:“看样子是我妈回来过,我睡的也是够死,竟然全没发觉。”
李三吃过了饭菜,脑中便立刻又想到昨晚的事,虽然有些狼狈,但一想到那个圆窗,忽而心念一动:“且不说张成敢不敢去,只说凶宅那个圆窗,离地面也有一定的高度。张成个头那么小,我能上去,不代表他也能上去。看来这次比试,我十有八九是赢了。”
想的此处,李三咯咯的笑了出来,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便又出门跑去凶宅那里。
凶宅矗立在村中,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里面外面都是死一般的沉静,虽然是在白天,看上去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秘。李三若不是因为和张成比试,是决计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他来到圆窗底下,抬头看了看,发现圆窗竟然好好的关着,思忖着可能是由于风的原因,也不细加理会,照着昨晚的法子,再次进入到宅子里面。他跳进去后,一回身便看到自己昨晚写的字,名字被他写的歪歪斜斜,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他甚至忍不住想拿砖块再改一下,可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在大屋内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在墙上发现张成的名字,顿时心中大喜,仰头笑了起来,可忽然又想到昨晚诡异的孩子啼哭声,便立刻收了笑容,朝着里屋鞠了几个躬,又顺着圆窗离开了凶宅。
再次离开凶宅,李三的心情却大不一样,第一次是可谓是逃窜,显得狼狈不堪;这次则是春风得意,他恨不能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全村的人,自己是这个村子里面,乃至临近几个村子,胆子最大的一个。
马三一溜烟的朝着张成家跑去,想去挖苦挖苦他,等他来到张成家门前,发现他们家的大门竟然还是锁着,李三回想上次看到屋子里面明明有人,可门却也偏偏锁着,心道:“这家人,真是一窝子怪胎。”
李三再次绕道后院,却发现张成家的后院的墙竟然凭空高出一大截来,任他这么高的个头,若要翻过去,也得费一番功夫。李三见自己得门不入,想到将要失去这个挖苦人的好时机,心中甚是失落,他扯着嗓子接连喊了几声“张成”,见久久无人回应,气急败坏的对着墙面恨恨的踹了一脚,接着便打算离开。可他刚转过身,忽然听墙内一个声音说道:“是李三么?”
平日里和李三一起玩的哥们,大都叫他李哥,也有几个人喊他三哥,张成此时直呼其名,让李三大为不悦,心道:“让你嚣张,一会我让你哭都找不到调!”
李三于是扬声道:“是我啊。”
李三顿了一下,接着喊道:“我说张成,你们家大白天总锁什么门啊,怎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张成在里面急道:“你别乱讲话,你有什么事就快说?”
李三冷哼一声道:“我刚刚又去凶宅里看了一圈,怎么没在墙上看到你的名字阿?”
张成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在大屋圆窗下面的墙上,我的名字写在里面的小屋墙上了,你没到小屋去查看么?”
李三听张成说完,登时傻了眼,愣了半晌,忽然语气急促道:“写、写里屋了?”
张成继续说道:“嗯,我昨晚去时候,听到里面有怪声,特别像小孩的哭声,我便循着哭声找到了里屋,发现里屋的墙根下面有一根水管,和外界相通着,昨晚的风出奇的大,声音应该是那里面发出来的。”
李三急道:“可,可你是怎么进去的?”
李三笃定了凭张成的个头是一定够不到圆窗的,可哪成想,张成却说道:“凶宅的门窗都被人封死了,我一早就知道的,所以我带了个乾坤钩子去的,我去的时候,圆窗已经被人打开了,我猜应该是你之前来的时候打开的,我便用钩子勾住窗沿,顺着圆窗爬了进去,临走的时候顺手又把窗子给带着了,因为风实在太大,我怕窗户被震碎了,被别人知道我们俩私自进出这个宅子就不太好了。”
张成说的时候轻描淡写,可在李三听来却字字如同炸雷一般,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在他和张成之间隔着一面墙,否则让张成看到他尴尬的样子,恐怕会笑出声来。
李三呆立片刻,突然语气严肃道:“你没违背规则吧,确定是按照我说的时间段去的?”
张成说道:“我张成若是不遵守规则,不得好死!”
李三听完他立的毒誓,顿时傻了眼,他本以为自己赢定了这场比赛,可现实却给他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
张成见李三没有反应,接着又说道:“这次我们又是平手,以后再找机会比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张成走后,留在原地的李三情绪跌落到极点,虽然张成口中说他们俩这次依旧打平,可李三心里却知道,这次他自己可谓是一败涂地。
他耷拉着脑袋,沮丧的朝自己家中走去,生怕碰到熟人,问起他们比赛的结果,他实在是没脸去回答。
李三回到家中以后,一连消沉了好几天,有人来找他出去玩,他都借口说自己病了,李三她妈见他如此憔悴,以为他真的病了,倒也心生怜爱,不再去找人厮混,而是留在家中照顾自己的儿子。
这一天,李三正在家中蒙头大睡,却被阵阵哀乐声吵醒,醒来之后的李三大为不悦,发起了脾气,对正在收拾屋子的李妈喊道:“这特么是谁家死人了,大早上的放哀乐,烦不烦人?”
李妈听他发完牢骚,用略带哀怨的语气答道:“村东头的吕大爷死了!”
李三听后顿时身子一震,用略带质疑的语气自语道:“啊!吕大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