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附魔系的原因很简单,附魔系的法师很少直接上战场,他们更多是负责战争的后勤工作。其实预言系上战场的更少,他们的负责情报工作为主,可惜我实在是没有预言系法术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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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红袍法师后,我就被派往了西面的战场,托雷位于塞隆高原,它的西侧邻国是阿加朗和赛斯克,北方是瑞什曼,南方是坠星海,东方是日出山脉和无尽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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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斯克地理位置优越,处于大陆内海坠星海的东岸,又是大陆重要的商路,黄金之路途径的国家,无伦海上贸易还是陆上贸易都非常的繁荣,于是也就称为了托雷重要的军事攻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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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雷的红袍法师的一群热衷于军事扩张的好战分子,所以对赛斯克的侵略战争重来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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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境地区边学习边打仗,就是刚毕业的红袍法师们新一轮的实践课程。但军营里却比在学院里自由了很多,一方面身穿红袍,代表着已经是统治阶层的一员了,虽然是只最低级的基层法师,但那些士兵和军官都必须毕恭毕敬的向你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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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红袍的管理方式非常的粗放式,你可以自己去领取各种任务,想要向上爬,就变的更强,完成更多的任务,其中不乏极度危险的任务,但完成的你就一步登天,可失败了,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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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学徒期间,红袍就给法师不断的灌输各种权力的诱惑,帝国主义的思想,想要财富,权力,想要强大的力量,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去自己夺取吧,杀戮,阴谋,魔法,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胜利了,一切就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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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托雷是一个很封闭的国家,红袍法师不相信外人,他们不信任雇佣兵团,也不信任高阶的冒险者,甚至也不信任其他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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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松散的派系组成的议会导致八位首席之间勾心斗角,各有政见,这种对外的不信任,和内部的内耗大大拖延了托雷的扩张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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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要完成每个月下派的基本任务就可以混吃混喝的过日子,也没有其他人来催促我去做多余的事情,其他有野心,想上进的红袍法师们,巴不得同僚都是废物,这样自己就更容易出人头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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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被排到前线的第三年,幸运之神泰摩拉眷顾了我,潘妮也被调防到了我所在的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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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的我们,仿佛把三年积累的情感一下子爆发了。在一个下着雪夜晚,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向她告白,而她也接受了,那一天,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我高兴的大吼大叫,兴奋的难以自己,我长大了嘴巴,接着从天空中下着的雪花,那纯白的雪花仿佛蜂蜜一样甘甜。
“傻瓜,你干嘛吃雪花?”潘妮看着傻乎乎的吞着雪花的我问道。
于是吃雪花就成了我和她的一个小暗号。
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年之后,前线传来了噩耗,托雷一直在攻打的苏尔城,爆发了亡灵潮,据说一直隐藏在苏尔沼泽的亡灵突然冲了出来,向交战的双方发起了攻击,触不及防直辖,整个苏尔战线全面崩溃了。
而当时潘妮就在苏尔的前线作战。我听到消息快发疯了,不顾上级的阻拦,我只身赶到了苏尔城。
隔着苏尔河,对岸漫山遍野的全是亡灵生物。看不见一个活人的影子。我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像野兽一样哀嚎痛哭。
回到艾尔塔柏,我因为不守军令而被责罚,但我毫不在意,陷入深深痛苦中的我,只有一个目标,消灭所有的亡灵生物,并且找到潘妮的尸首,把她埋葬在我的花园中,我会永远的陪着她。
对付亡灵生物最好的方法就是火系魔法和光系魔法,但这两项都不是我擅长的,看着小树精我突然灵光一闪,亡灵生物是一切有生命的生物的死敌,不光是人类,它们散发的负能量,连动物和植物也一样憎恶亡灵。为什么我不能研究一种对抗亡灵生物的魔法植物呢。
于是我把开始疯狂的研究这个以消灭亡灵生物为目标的魔法植物,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能研究出这种植物,他们开始叫我傻瓜戴夫,后来叫我疯子戴夫。
但我无所谓,现在是生命唯一的意义就是复仇。在研究之余我唯一的做的其他事情就是再次去苏尔城,寻找潘妮的尸骸。但在寻找的过程中,我无意间发现,这次的亡灵潮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有预谋的发动的。
而这个人就是红袍法师中亡灵系的首席埃德加·萨扎斯坦,而这个发现也带给了我灭顶之灾,一个只是刚刚进阶中级的普通法师,另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最高议会的八大首席之一。
我只能一路逃亡,躲避埃德加派来的追杀,如果被人知道他竟然利用亡灵法师制作屠城惨剧,不光他自身难保,连带整个托雷的红袍法师都可能成为大陆公敌。
但其实得知真相的我并无法证明这一点,已经有的证据都被他销毁了。我能做到的只有牢记这个仇恨,躲到他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躲到他的爪牙找不到的地方。躲到人类世界的偏僻角落。
然后继续我的研究,亡灵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的源源不绝,看着杀戮它们能不断制造同类,把其他生物也变成亡灵。但它们对植物无能为力,它们可以用负能量消灭植物,但无法把植物也变成亡灵生物。
而这一点就能让这就失去了它们最大的威胁力。我越来越确定,魔法植物才是对方亡灵生物最好的武器。
我就要成功了,这些魔法生物还缺少一个核心,一个能指挥它们更好的战斗的核心,一颗永远仇视亡灵生物,永远不会放过亡灵生物的复仇之心。
那么就让我来成为这个核心,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埋葬所有亡灵的植物世界吧。
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复仇的故事,以一颗伤痕累累,充满仇恨的疯狂之心为结尾,就像陈刃最后看到的一幕,已经被仇恨逼疯了的戴夫,决心把自己也变成一颗植物。
在心灵的联系中看完戴夫一生的陈刃终于从心灵的旋涡里挣脱了出来。或者说是戴夫主动的把他放了出来,这也许是长久压抑的他是想在临死之前找一位倾诉者。
陈刃非常的同情他的遭遇,也很惋惜这样的一位有着天才创想的法师竟然最后要以身殉道的实现自己复仇的目标。
难道就没有办法打断他融合的进程,把他救出来吗?看着这颗毫无攻击能力的大树,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会主动伤害其他生命的人,这样的人不应该就这么悲伤的变成一颗大树。
“夏黎尔,听的到吗?你能看到这里的景象吧,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陈刃大声呼唤自己的强援。
“喵,你真的要救他吗?是他自己现在一心求死。”
“他这样并不是复仇,而是在逃避现实,他已经疯了了,脑子不清醒的做出的这个决定,变成一颗树能报复到仇人吗?只能让他的仇人笑掉大牙。”
“好吧,你想救就救吧,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自己主动放弃融合,让他的心里除了复仇再回忆起其他美好的东西,激发他的生存意志是最有效,对他伤害最小的办法,不然我出手强行打断融合,可能会让他和这颗怪树一起死亡。”
回忆起最美好的东西,激发他生存的意志?陈刃思索着在心灵旋涡中看到的戴夫的回忆。
有了!试试这个方法吧。
陈刃从空间袋里掏出了一堆的玉米。又掏出大块的黄油和蜂蜜糖浆。
“你们一起帮忙,快,在玉米上都涂上黄油和蜂蜜糖浆。”
江进酒几个虽然不明白陈刃要干嘛,但看他如此着急的催促,连忙一起动手,在玉米上都涂上黄油和蜂蜜糖浆。
陈刃自己则施展燃烧之手,抓起涂好了黄油和蜂蜜的玉米,并用火领域的温度控制力。对手中的玉米集中加热。
很快就听到啪啦啪啦的爆裂声从手里中的玉米里响起,一颗颗黄色的玉米粒炸开,变成雪白的爆米花,陈刃越用越熟练,最后双手笼着一堆玉米加热。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爆开的爆米花碰碰的飞溅跳跃着,然后让德鲁伊纳尔森撕开一个造风的卷轴。
一股大风平地刮起,一下子把这一大堆爆米花吹上了天,宛如雪花般漫天飘舞,又纷纷扬扬的落下。
还在时而疯癫大笑,时而仰天哭嚎的戴夫,忽然感觉到一朵朵白色的花朵从天而降,还有几颗落进了他的嘴里,香甜的滋味满溢了口腔。
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他像潘妮告白的那个雪夜。甜蜜的滋味融合在他的嘴里,一个幸福的傻瓜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雪花。
“潘妮,潘妮……”含着爆米花的戴夫,哭着喊着心爱的女孩的名字。
“你想忘记潘妮吗?变成了一棵树还能记得她的名字吗?还能记得下雪天一起吃雪花的暗号吗?还能去找到她的遗骸,带她回家吗?”陈刃趁机大声的呐喊着。
“不……我不能忘记她,如果连我都不记得她了,那我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只有这些回忆,我不能放弃。”
已经上半身都陷入怪树立,只有脖子和脑袋还在外面的戴夫大吼一声,整课大树裂了开来。一个瘦削的身影从树干里面摔了出来。
曾经胖乎乎的戴夫,如今已经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倒在地上的他,抓着满地的爆米花塞在嘴里。仿佛自己还置身在曾经的幸福中。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保持一丝清醒。
“潘妮,雪花还是那么的甜,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再吃一次。”
魔法塔的顶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大战,在漫天爆米花中,只有一个为爱痴狂的魔法师边吃边哭,像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