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睡醒的张道长坐在床边,想着昨夜的梦怔怔出神,在梦里他身临其境的感受到那红色果子带给他沁透灵魂的舒适感。
“会有这么巧合的梦吗,还有那只小狐狸,难不成是狐妖给自己托梦?这果子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帮助?”张道长在心里问自己。
张道长又把梦里的场景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深深地记下,准备找杨老苟咨询一下,管它是不是真的,总比没有希望等死强。
在医院呆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张母来医院为张道长办理了出院手续,回了家吃过饭之后张道长便回学校找到孟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杨老苟,于是孟强便拉着张道长来到了大宗寺后杨老苟的庙里。
还没进门张道长就听见从庙里传来吵闹的声音,先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说:“那你什么意思,我一共就这些命,你是知道的,现在就剩两条了,你还想让我拿出一条来,我自己怎么办?”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让你救一命都不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懂吗?再说你现在不是还没死呢吗?”杨老苟语气僵硬,听起来应该是有些生气了。
那个陌生的声音又说道:“别说了,这事没得谈,剩下那条命我必须自己留着。”
杨老苟又用恳求的语气说到:“算我求你了,这次对我真的很重要,你就拿一条命出来,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
听到这张道长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为了自己的事杨老苟真的是耗尽心血,不仅在自己醒来的第一时间来看自己,帮自己想解决的办法,现在还低三下四的求人救自己的命,要知道以杨老苟的身份地位,让他去求人真的是天方夜谭,但他却为了自己...哎,以前有些地方真的是误会了杨老苟。
张道长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如果自己能活下去,以后一定为杨老苟鞍前马后!
张道长一边酝酿着该怎么感谢杨老苟,一边推门进入庙里,从沙发处传来的吵闹声音还在继续,张道长打算出言阻止二人为了给自己续命的争吵,他走到沙发后说:“二位前辈,别吵了我知道你们”话刚说了一半张道长就说不下去了。
在沙发后面张道长发现杨老苟和一个有些眼熟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大液晶显示屏,在显示屏上赫然有一个蓝色的拿枪的小人在上下翻滚躲避子弹....
杨老苟拿着游戏手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你就借我一条命,魂斗罗我还没通关过,这次终于打到最后一关了,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让我也参与参与吧!”
旁边那人并没有理会他,全神贯注的打着游戏。
杨老苟听见张道长说话,回头看了他说到:“你们来了啊,先坐会,我要通关了,别的事等会说。”然后继续磨叨另一个人给他一条命的事。
张道长和孟强走到右边展柜旁的椅子坐下。张道长咬了咬牙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上回来以为杨老苟在供牌位,结果他在qq聊骚,这次来以为他在找续命的方法,结果他在打游戏借命。张道长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把褒义词用在他身上。
过了几分钟随着杨老苟二人一声哎呀,游戏game over的背景音乐响起,张道长心里暗叫了一声:痛快。
杨老苟二人互相埋怨的站起身,来到张道长这边一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咦”看着坐在杨老苟身边的人张道长顿时诧异的叫了一声,首先这人不是人,其次这人他见过啊。
对面的那人梳着油光的三七分头,留着一撮八字胡,身上穿着整洁的黄色西装,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
这人看见坐在他对面的张道长也把眼睛眯了起来笑到:“小同学咱们又见面了。”
杨老苟看了看说:“你们认识?”
那小胡子笑了笑:“我与小同学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手拿文王金钱剑力劈青岛啤酒瓶的威武姿态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杨老苟听完顿时跳脚道:“我给你的宝贝,你就这么用的?”
张道长也有些尴尬:“情急之下,情急之下。那个,您给介绍一下,还不认识呢。”
杨老苟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回头在收拾你!”然后给他二人介绍说:“这是黄先生,不说你也能看出来,黄鼠狼成精,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很广,爱好收藏,所以我今天叫他来一起商讨一下你的问题。”然后又指了指张道长对黄先生说:“这是张道长,我电话里跟你说过。”
黄先生伸出手跟张道长握了握说:“上次一见就觉得小兄弟不一般,这次没想到舍身救人的还是你,真是英雄出少年。”
张道长也说到:“上次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看二人也熟络的差不多了,杨老苟说到:“那咱们就说说正事,老黄你有什么高见。”
黄先生起身在张道长身上摸索了一遍,又把手放在他心脏处停了一阵,然后说:“你这种情况,我听说过,简单来说就是你身体机能已停,然后强行给你续命,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以前也不是没人用过。”
张道长听完顿时眼前一亮,赶紧问道:“前辈,那他们最后都是怎么恢复的,您知道方法吗?”
黄先生沉吟了一下说:“目前没有恢复的先例,因为这种方法的受用对象一般都是已死魂未散之人,常用于掌握证据的濒死之人,强行灌输几十年的魂力,让他回光返照一时半晌,道出真相。不过别灰心,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杨老苟和孟强听着也是心急,赶紧催促:“什么希望,快说啊。”
“希望就是,之前从未有人肯舍掉千年的魂力丢掉性命去让另一个人活上半载,因为这太不值了。所以我们还有找方法的时间,别灰心。”黄先生鼓励张道长。
连黄先生这么见多识广的人一时都没有办法,张道长难免有些丧气。
孟强拍了拍张道长说:“别垂头丧气的,没听说吗治病心态是最重要的,说不定哪天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呢。”
听着孟强的话张道长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睡觉做的梦,他带着试一试的心态说到:“前辈,一见过一种红色的果子吗,核桃大小,在树上结着,吃完了有一种神清气爽,沁透灵魂的感觉。”
黄先生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现在这世道都是农作物,像你说的那种有奇效的果子近年来我是没见过。”
杨老苟问张道长:“你怎么突然问这什么果子?”
张道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哎,我也是急病乱投医,昨晚上做了个梦……”张道长把自己的梦讲给三人听。
本来张道长以为杨老苟听完会拿他开涮,可没想到,听完张道长讲的梦境后,黄先生和杨老苟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杨老苟看向黄先生问到:“是那里吗?”
黄先生点头说:“按照他形容的场景应该是,但咱们也都是听说的,毕竟外族人谁也没去过。”
张道长听的云里雾里的,挠头问道:“前辈,我这梦?”
黄先生目光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些什么说到:“一百多年前我曾有幸参加过百年一遇的仙家宴,也就是民间俗称的胡黄白柳灰五仙,在宴会上结识了一位胡家兄弟,我俩相交甚欢,十分投缘,他曾给我讲过他们胡家有一片圣地,圣地里灵气充沛,奇珍异草数不胜数,在圣地中心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孕有一颗圣树,圣树之上结有圣果,那胡家兄弟说圣果有奇效,约定下次仙宴赠予我一颗,不过可惜后来发生了清理行动,仙宴便再也没有举办过,我们也断了联系。”
黄先生顿了顿又说道:“结合你刚才所说的,可以推断应该是狐妖在你体内的残魂托梦予你。或许,这胡家圣果可以保你性命。”
听到了生的希望,张道长激动道:“那前辈你现在还能联系到胡家的人吗?他们的圣地在哪里啊?”
黄先生叹了口气说:“我与胡家早已断了联系,当年清洗行动胡家是最早遭毒手的,得到消息的我们也是四处逃窜,别说胡家了,我们黄家现在也是四分五裂,能联系上的人数也不多了。而且当年胡家的地界早已被清除了,估计圣地也难以留存。”
......
从大宗寺出来张道长并没有坐孟强的车走,而是自己步行下了山,顺着街道无目的的走着。
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的失望。张道长低头问自己:难道真的就只能有半年的日子了吗?
张道长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离赵爷爷家很近。张道长一想,也好久没有去看赵爷爷了,反正在他家附近正好去看看他吧,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穿过两个街道,来到了一座豪华小区的门口,赵爷爷家就在这里,老人家住不惯楼房,所以从南柳街搬走之后就买了套小别墅。
来到赵爷爷家按了门铃,开门的是赵奶奶,赵奶奶依旧一副温婉慈祥的样子,看到张道长来了顿时开心的不行,赶紧把他拉进屋里又把赵爷爷从书房喊了出来。
赵爷爷身体依旧那么好,精气十足的样子,看到张道长顿时喜笑颜开:“哈哈哈,小道长啊,好久没来看爷爷了,今天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想爷爷了。”
看到赵爷爷开心的样子张道长心里的乌云也散了些许,坐在赵爷爷身边,二人一老一少聊起了家常。
赵爷爷越聊越开心,还把张道长拉进了书房,给他看自己最近收藏的字画。
连着给张道长介绍了五六张画,在要打开第七卷的时候赵爷爷神秘的说道:“这幅画是我前几天刚得到的,绝对精品,送我的人你也认识,猜猜是谁?”
张道长说到:“是赵琦从国外给你邮的?”
赵爷爷呸了一声:“外国那东西一点内涵都没有,你爷爷我能稀罕?”
张道长摊了摊手说:“那我就不知道谁还能这么懂您的爱好了。”
赵爷爷嘿嘿嘿的说道:“先看看画。”
说完赵爷爷打开了画卷,这画中是一位极美的古装男子,他头挽发髻,衣衫不整,眉宇透露出一股笑看红尘的神情。就连不懂画的张道长也能看出这画的十分传神。
再往下看,在画的右下角有一个落款,写着:
青云山,白秋生
看到这落款的时候张道长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心里反复的念着青云山,青云山。
这时旁边的赵爷爷也为张道长看画看入迷了,满意的笑道:“我就说这画好吧,这白秋生你可能没听过,但我要说他另一个名字你肯定就知道了。”
“白傻子,被胡七公救下的白傻子。”张道长目光灼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