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送黄大夫。”崔夫人见黄亦云离去,她也没顾上喂鸡汤给崔旭喝,她连忙的起身,送一送黄亦云。
“昨儿多亏了黄大夫了,没有黄大夫出手,我儿如今还不知道会怎么了呢?昨儿失了礼数了,招待不周,黄大夫莫要见怪。”崔夫人把黄亦云送到崔府大门口,她从腰间取出一包封红递给黄亦云道。
只是,她说道昨儿崔旭那个模样,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还有些后怕的。
“这。”黄亦云望向那封红,她迟疑了起来,并未接下。
不用猜想,是封红的话,里头必定是银钱了。
“这是黄大夫的出诊费和今日的药钱的,黄大夫莫要推辞了。”崔夫人笑着把这封红放在黄亦云手中,便转身往府内走去。
没有给黄亦云拒绝的机会的。
她捏了捏那封红,很轻,摸上去,只有薄薄的几层。黄亦云见状心中有了计较了。
从崔府出来,黄亦云并未回家,反而,她买了几个肉包子,寻了人问了路儿,往六环西北方向最里侧的贫民窟走去。
来到贫民窟,一排排木板砌成的房子,坐落其中,这里十分的阴暗潮湿,两旁看到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黑瘦黑瘦,破烂的衣服洗的干净,眼中却是十分的明亮,对活着或是说对生活的期盼,充满了希望,就像是悬崖上的松树般,迎风而立,耸立顽强的扎根,努力的活着。
然而,黄亦云今日而来,正是想要寻一寻那个男孩。
那男孩正是之前,黄家逃难过冬那个村庄里头的人。
然,黄亦云从一红枣树下,挖出来的二十几个铜板,正是这个男孩埋在红枣树下的私房钱。
黄亦云之前原本以为,或许他们不会再相见了,他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便拿了二十几个铜板。
这缘份往往就是有这么奇妙,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又让他们相遇了。
或者说,百因必有果。
那个时候,黄亦云清楚的记得,他们从左北城走到文府城的时候,路上不仅仅把冬天存下的吃食吃的差不多了。
落户到文府城的时候,黄李氏还把她的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银簪子抵押落户的银钱,才把他们一家子给落户到文府城的。
途中没有余粮吃,加上又要赶路。
黄亦云拿了那男孩存下的私房钱,买了些干粮,这才让黄家平平安安、完整的一家子的从文府城走到青山村的。
那二十几个铜板,虽然不多,但是在哪个时候,可是帮了黄家众人大忙的。
既然,之前拿了你的铜板,欠了你的因,如今我家富裕了起来,这一世便许你衣食无忧,来还你的果。
这是黄亦云初见那男孩的时候,黄亦云在她心中做下的决定。
黄亦云来到贫民窟,住在贫民窟的人见这儿来到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姑娘,贫民窟的人都有些好奇的望向黄亦云。
黄亦云在贫民窟转了两条街,也没见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忽然,黄亦云想到,之前自己挖出那男孩存放铜板的瓷罐上,刻画着左林两字。
黄亦云想了想,看到旁边有个洗衣服的妇人,走上前问道“婶子,你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住着一个叫左林的少年呢?”
“这位姑娘,你找我儿子干啥,莫不是他再外头冲撞了姑娘,姑娘我儿年纪小,要是他冲撞了你,我给赔不是,磕头了。”林氏一抬头,见一身着锦衣的姑娘,来寻林儿,林氏以为林儿在外头冲撞了人家。
林氏连忙的起身,卑躬屈膝朝朝黄亦云道。
“没事,婶子,我大夫,是这样的,之前我见到左林和一群男孩打架,他腿伤着了,我打算来给他瞧瞧的。”黄亦云一听林氏说,寻左林干啥之后,黄亦云微微的楞了楞。
难不成要说,我梦见你儿子埋在红枣树下的铜板,我拿走了,在逃荒的路上起了大作用。
如今再碰见你们,想要还这人情,许你们一世衣食无忧的。
自己这么说出去,别人肯信,那就真的是有鬼了。
“这几天我见林儿好着呢?小孩子吗?难免会有些打打闹闹的,多谢姑娘上心了。”林氏似是也知晓左林为何和别人打架,她神色一暗,打起精神朝黄亦云道。
“这是药酒,跌打损伤涂抹伤处就行,还有这个,我买多了,一下吃不完,免得浪费,婶子帮忙吃点了。
我是大夫,我家住在六环玉京街三十号,要是你们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到这个地方找我的。”黄亦云从药箱之中取出一瓶药酒,再把之前买的肉包子递给林氏。
之后,黄亦云头也没回的往外走了。
“唉!黄姑娘。”林氏拿着药酒和那肉包子想要喊住黄亦云。
只是,黄亦云脚下脚步走的飞快,一转弯就没见着黄亦云的身影了。
“林氏,你家这是攀上了有钱的姑娘家了,还专程来看左林的伤。还给你们家送包子来吃了呢?”等黄亦云离去,顿时住在林氏家旁边的人,羡慕道。
“是啊是啊,要是能够混到有钱人家府上,做小厮、厨娘、丫鬟的,也比在这儿好呢?”也有人接着道。
能够留在贫民窟的人,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缺银少钱,又没有吃的,或是还有有其他的原因,没有落户到京城外的县城。
就算他们想卖身到大户人家当下人,也不会要他们,嫌弃他们不懂规矩。
大户人家买下的下人,大多是经过不少时日的教导规矩培训,才能够入府侍候。
住在贫民窟的人,大多是做一些又脏又累的活儿,维持生计。
左邻右舍羡慕或是恭喜林氏,像是左林母子两个飞上凤皇枝头上了般,羡慕或是讨好林氏,更多的希望林氏一家发达了,别忘记他们般。
林氏对于他们的话,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自己说道什么,别人反到会越说越有劲,见自己不说,他们无趣之后,自然会散去的,林氏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