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娘是个聪明的,虽然疑惑好奇着独孤元恺的话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但,看到蝶儿那‘隐晦’的转移,也知道事关慕容九,便也敛下好奇心当做听不懂。
至于程子夜,在独孤元恺说到他们连夜出盛京就已经猜了个大概。
有种酸涩,尝的人不同便会有不同的滋味,而此刻,他尝到的是――苦。
四年,四年的时间让他知道了她的心里已经住进去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四年,他以为那个在她心里仅仅出现个把月的人,会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淡甚至从心里抹去,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奢望。
若换做是他,四年前他没有找到她,那,他又会不会随着时间将她忘却?没有遇到的事他无法给自己答案,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就算他能,那将会是一个怎样惨痛的经历。
心里苦涩,但却也为慕容九心里受着的苦而心疼,而这样的心疼却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不想看到她经历如他那般的心里历程。
东方逸吗?……
程子夜敛去心底的思绪,绽开一抹阳光般的笑,道:“九儿,一路上的工作都顺利吗?”
“很顺利啊,影楼最近怎么样?”慕容九勾起一抹会心的笑,程子夜不担她乐得省下心去应付她不想回应的问题。
程子夜的淡然,看在蝶儿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心酸,微微敛下眼睑,掩去自己的思绪。
“影楼近几天是有一些麻烦,楼子来了信说是让你全权处理。”说到影楼程子夜面色一暗,说话间同时从怀里抽出一封信交给慕容九。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十个字“暗阁滋事,由你全权处理。”
唉……
关于暗阁阁主是东方逸的事情,除了她便只有他的大哥知道,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慕容九明白,东方逸想借影楼逼她现身,而她大哥则是不希望她逃避问题。
一定要这样逼她吗?唉……
“约见暗阁阁主,就说鬼医求见。”淡淡的话语从慕容九口中溢出,如她平时处理公事时的淡漠,淡漠之中又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
“好,我去安排。”程子夜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暗阁一直没有掩饰过找鬼医的意图,他不似外界那般以为暗阁找寻鬼医是为了给夜绝治病,而一直以来九儿对此从来都是避而远之,个中的原因他亦想不明白,几次问询得不到答案后,知道九儿不想说,他便也就不问了。只是,如今,却突然要见,真是因为暗阁挑衅影楼这么简单吗?
尽管心里有着无数的疑团,程子夜依旧将疑问掩下,因为他知道慕容九想让他知道,他不问她也会说。
收回不舍的眸子,程子夜点头示意了下,即离开了雅间。
“话说这个夜绝也是神秘得可以,暗阁立世那么多年,至今还没人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独孤元恺一脸颇为认真的道,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轻轻的晃动着脑袋。
“是挺神秘的,有没有兴趣揭开暗阁阁主的神秘面纱啊?”慕容九一手搁在大腿之上,一手撑在桌面抵着下巴,勾着一抹邪魅笑意,带着无比诱惑的柔声道。
看着突然变了个样了慕容九,独孤元恺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揭啊?”
慕容九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直勾勾的看着独孤元恺,一旁的雪娘与蝶儿看着慕容九的笑,心知这是慕容九算计人的前奏,而,独孤元恺更被她诡谲的眼神看得头发直发麻……
有人说命运如同运转的齿轮,总在悄无声息下被它所牵引,为它所驱赶,有人顺应着它的牵引,有人想要逆向而行,然而,却没有人能令它停止。
下了一天的雨在傍晚的时候停了下来,浓重的雾气令天色更加的昏暗,整个潭城都宠罩在一片迷茫之中。
踏上这片如同雾之都的潭城,东方逸的心境就如同这潭城一般,一片迷茫。
只为了洛彦清语意不明的一句话,他千里迢迢的赶到了潭城,只因为有可能在这寻到那个‘她’!可是,他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也许,一开始他是气愤的,也无法冷静的思考,可是,这几天的赶路让他有了冷静的时间。
洛彦清对慕容九怀着怎样的心思,他心里清楚得很,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帮他?
洛彦清不是应该将有关慕容九的一切抹去,好让他一辈子找不到她吗?
疑惑在心底盘旋,在客栈住下的东方逸,没有等来夜为他带来慕容九的消息,而是得到了另一个令他不解的信息……
鬼医约见他!
自他下令挑上影楼的时候,就猜会有这么一日,可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没有一丝的欣喜,反面萦绕着一股莫名的不可置否,这份不确定令他心绪不禁的烦燥了起来……
夜色阴沉冷寂,雾霭的笼罩更是让这样的夜显得有些令人透不过气来。
昏黄的烛光使得室内有种朦胧的美,屏风后烟雾缭绕。
慕容九舒逸的将整个人埋进浴桶内,感受着体内的空气一点点的抽离,当达到极致的时候才猛然的从水中抽离。
哗啦……
随着慕容九甩头离开水面,浴桶中水花四溅,而慕容九就如出水芙蓉般,水珠从晶莹剔透的肌肤滑落,雪肌透着莹莹粉光,那精致完美的脸上此时更加显得如梦似幻。
几天的奔波,筋骨的劳累经药浴一泡,全身的毛孔就如同从身体里舒展开来一般,舒服的慕容九直哼哼。
然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望着屏风边上站着的,那一身黑衣银面,眼神犀利得仿佛要将她刺穿了般,全身散发着寒气又似夹带着一丝混沌气息的人……
心在看到那黑衣银面时,窒息的几乎忘了跳动,而这一刻,慕容九竟是直接愣得忘记了反应,更加忘记了她现在身处的环境,眸光呆愣而又复杂的,就那样直直的坐在浴桶中……与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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