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祺穿着皇宫禁卫军羽林小将的服饰,身材修长挺拔,撑伞站在雨中,如一棵参天挺拔的大树,看见凤蓁的第一眼就快步上前将伞撑到了她的头顶,冲着她俏皮一笑,眉目如画,隽永悠长。
看着他那桃花般的笑容,感受着被他保护的温暖,凤蓁所有的伪装似乎都在这一刻卸下,眼眶一热,抬头轻唤了一声“表哥”。
苏煜祺微微一愣。
他的小表妹何时用过这般温柔的语气同他说话?
不过,这种感觉真是好啊!
苏煜祺是信国公府世子爷,年长凤蓁两岁,面如冠玉、鬓若刀裁,虽是武将,却肤如白雪,更是长着一双迷倒众生的桃花眼,与六皇子楚骁、卫国公府世子爷姜云放、中书令嫡长子金辰并称“京城四美”,而苏煜祺正是那京城四美之首。
信国公苏永霖正是凤元琮妻子苏氏的长兄,苏煜祺也便是凤蓁伯母的嫡亲侄子,所以凤蓁平时都是唤他表哥,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凤蓁想起前世,苏煜祺被楚骁一道圣旨斩于午门,心就隐隐作痛。
若不是因为她的关系,楚骁也不会那般忌恨他。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今生,纵使她牺牲所有,也要拼命护她身边的人周全。
凤蓁微笑看着苏煜祺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似乎又感觉到了与亲人相处的那久违的温暖。
苏煜祺不再傻笑,为她撑着伞向着朝阳宫的门口走去,雨中两个人的背影,一高一矮,又是那么一副美好的画面。
“表哥,你怎么来了?”
苏煜祺停下脚步,抬起左手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笑道:“这一堂课由吴姑姑主讲,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的坐在学堂中上课。未到下学时间,凤翔侯府的马车也不会来接你,天又下着雨,我不放心,便亲自过来接你。”
凤蓁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计回报的为她着想,毫无保留的为她付出。
凤蓁微微垂下眼睑,生怕被他发现她脸上那即将夺目而出的泪水。
“小心脚下!”
苏煜祺看到凤蓁的前面有一团积水,又见她毫无躲避的意识,情急之下就揽上了她的腰,将她带到了稍加干净的地方。
凤蓁趁着这个空隙抬手快速地抹了一把脸。
苏煜祺有些不自在的将手移开,却不曾察觉,他的耳朵上微微爬上了一抹红。
“柒柒,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苏煜祺这才感觉到了凤蓁的不对劲,忙低下头关切的问道,又将伞往她那边挪了挪,任雨水打湿他的肩膀。
凤蓁抬头冲着他莞尔一笑:“我没事,只是在想,怎样才能说服我爹,让我以后不要再来女学堂上课!”
可是苏煜祺明明看到了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苏煜祺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目光中也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凤蓁忙道:“我没有哭,也没有谁欺负我,只是雨水打在了脸上而已。”
“真的吗?”苏煜祺蹙眉道。
“当然是真的!谁还能欺了我去不成?今日在学堂里,我可是将那盛气凌人的何大小姐给狠狠地驳斥了一顿呢!”
苏煜祺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凤蓁自从病愈后,这一个月来她的变化他看在眼中,别人都以为她是被烧坏了脑子这才性情大变,可是他却觉得,这样无忧无虑、随性而为的生活才应该属于她,而不是像从前那般处处忍让着任何人。
凤蓁将在女学堂上是如何的走神失态以及与何娇的唇舌之战都描述给了苏煜祺,惹得苏煜祺连连大笑。自然是不包括失态的真实原因。
“对了表哥,今日不是该你当值吗?”
苏煜祺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我与别人换了岗。明晚值夜,让林风去替我。”
凤蓁顿时满脸黑线。
“表哥,苏伯父好不容易替你谋了个在皇上近卫羽林军里的差事,你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柒柒,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爹逼着我去的。我的志向是像杨少傅那般做一个教书育人的国子博士,可是他偏偏要让我做个武将!”
“想当年,我十岁修完太学,十二岁修完国子学,十四岁成为太学博士,再进修个一年,定能成为国子博士,可是我爹他偏偏在那个时候将我送进了羽林军,铁了心的让我做一个武将。”
“我又不像阿曜哥,英雄出少年,才及冠就做了正三品的左金吾卫大将军。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熬上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升到正四品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的职位,这不是瞎耽误事嘛!”
凤蓁好笑的看着他一张嘴说个不停。
前世他就是这样,开始铁了心的要做国子博士,可是信国公愣是将他弄进了羽林军里当一个羽林小将。他也像现在这样晃荡了两三年,可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正四品的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了。
所以,他这一生,注定是个武将。
“表哥,你是苏伯父唯一的儿子,他自然是希望你能够光耀门楣。无论是信国公府,还是凤翔侯府,若是没有兵权在手,凭一个闲散的爵位,很快就会败落。”
“大哥他能做到金吾卫大将军一职,也是靠多年的打拼得来的。只要你稍微上心一点,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一职自然不在话下。若你还像这一年那样游手好闲,别说是羽林中郎将了,我看连羽林小将都混不成了。”
凤蓁故意打趣他,只是希望能够激励他早日接受现在的这份差事,将自身武艺练好。若是不出意外,顶多还有两年他就能够升职成羽林中郎将。
她不是剥夺他想成为国子博士的梦想,只是想要保全信国公府,他只能成为武将,兵权在手。
如若不然,他们凭什么与楚骁来斗?
苏煜祺愕然的看着她。
“柒柒,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难道要将国公府发扬光大,就只能成为武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