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何之洲想贺沉旗一定是在开玩笑。
“上节目,对公司宣传有好处。”贺沉旗轻飘飘的扔出极具诱惑的东西,“我会给你再加百分之一的股份。”
“……成交。”管那些老不死的说什么呢,她现在可觉得跟着贺沉旗混赚的会比较多。
莫青泥笑了笑,忽然就想到沈羲禾说的向司家摊牌的事情,便说:“录节目在帝都吧,我跟你一起去。”
“行。”何之洲爽快的答应,有莫青泥陪着她还会更轻松一些。
上车回家,何之洲第一次来莫青泥和贺沉旗的新家,不禁感叹:“真像一个家。”
大气硬朗却带着温馨色彩的装潢风格,随处可见的小配饰便可以知道这个家是主人精心布置过的。
“那当然,我亲手布置的。”莫青泥也很满意自家的装修成果。
别墅的后面是露天泳池和运动场,到了夏天坐在躺椅上喝杯冰镇果汁,也是个美妙的享受。
何之洲颇为艳羡的说:“我那个别墅简直就是个样板房,想装修又没有时间。”
就好像在外界看来,她可以戴着一条几百万的项链去逛街,可以穿着每一季的高定新款,买一辆跑车眼都不眨,但是当她的生活里工作占了绝大数比例,休假都在看文件的时候,也算是付出多少收获多少了。
莫青泥还犹记得这套房子,本来贺沉旗是想和自己一起去看房,结果被自己无情的回绝,然后张秘书来负责定下的,钱也是一人出了一半。
明明是好几个月之前生的事情了,却近的好像昨天一样,莫青泥过去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和贺沉旗走在一起,甚至成为最亲密的爱人。
作为客人,何之洲难得享受了一会儿被莫青泥服侍的感觉,大爷一样的坐在沙上指使莫青泥端茶送水。
“何之洲你说你恨我多久了,抓紧机会就使唤我?”
何之洲得意的笑:“我不敢使唤你老公,还不趁机使唤使唤你?”
莫青泥便冲着上楼去放东西的贺沉旗大喊:“老公!何之洲说她让你给她减少股份!”
“喂!小泥巴!我错了!”何之洲再一次败给了莫青泥。
“乖乖喝你的纯净水吧。”莫青泥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也坐到她身边。
何之洲刚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今天贺沉旗和她都光明正大的翘了班来接莫青泥,所以都没有去公司,这个时候是时可乐打来的电话。
估计是有什么事情,何之洲接起来:“可乐,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她离开公司之前吩咐过时可乐,如果没什么非要她签名不可的文件,都放一放,压到她下午回去再说。
“何经理,是这样的,财务部那边关于去年税收的文件,他们需要下午就到工商局去,所以必须你下午之前签名。”
“啊,这么急。”何之洲倒是不记得财务部那边这么急着要交统计表上去,不过既然都说了,她就准备回去了,“那你在公司等着,我马上回去。”
莫青泥看着何之洲明显不想动弹的表情,客厅里放着的沙虽然是皮质的但是很软,坐着就有种不想动的感觉,所以这时候何之洲根本就懒得动。
于是莫青泥跟她说:“让可乐送过来啊,等她送过来了就让她下班。”
反正贺沉旗公司的员工福利很好,报账什么的也很好报,等时可乐打车送过来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再说何之洲作为上司,很多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劳累也不过分。
何之洲眼睛一亮,对莫青泥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对电话里说:“这样吧可乐,你把文件给我送过来,然后你就直接下班,我中午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时可乐一口就应了下来。
“这个秘书办事倒是利索。”莫青泥随口夸奖了一句。
何之洲笑了笑:“是挺好,公司里那些老人都说她做事情细心又有自己的想法。”
莫青泥戏谑:“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是个人才。”
“说不定呢。”
“关键是年轻,才刚刚大学毕业,能够考上Q大就说明她脑子够好,看着也挺单纯。”
毕竟Q大再怎么说也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学府,每年的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么多学霸挤破了脑袋才能进去一丢丢。
莫青泥觉得自己真实跟老了一样,居然都开始感慨别人的年轻了,想当年她读大学的时候也是无比的青春,不过几年,就好像看尽了人生百态一样,再要她露出那种天真单纯的笑容是不可能了。
贺沉旗把东西放在楼上之后就下楼来,他进门之后脱掉了外套,这个时候又换了家居服,头随意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柔软。
贺沉旗泡了壶大红袍,姿态优雅的坐在莫青泥对面,慢悠悠的喝茶。
何之洲在玩手机的莫青泥和喝茶的贺沉旗中间打量几眼:“你们俩怎么这么想老夫老妻了呢?”
贺沉旗瞥了她一眼:“你如果走了我们就不老夫老妻了。”
何之洲怒骂:“贺沉旗我以前怎么没现你还有毒舌的潜质呢!”
贺沉旗眼皮都不抬:“谢谢夸奖。”
“恶魔。”何之洲吐槽一句,“等我以后拿了你公司的股份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沉旗十分淡定:“等你拿到再说吧。”
莫青泥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果然网上挺多关于何之洲的讨论,都说这么美的人怎么不进娱乐圈。
顺带着也有人在说她,不过热度比何之洲小,莫青泥就怕自己现在还没有解决掉莫武的问题,就被八出来,幸好现在看来没有人知道之前网上说的那个富家绑架女就是她。
从手机中抬起头,莫青泥感受着一室的寂静,纳闷的说:“你们刚不是还在斗嘴吗,怎么不继续了?”
何之洲龇牙咧嘴的掐住莫青泥的脖子:“你丫的知道你男人欺负我还看热闹,我们还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吗!”
莫青泥幸灾乐祸的说:“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吃瘪的表情,为什么不看热闹。”
“你!”何之洲蔫了
暗笑一下,莫青泥环着何之洲的脖子:“所以你要抓紧姜穆,你这辈子唯一斗嘴能赢过的就是他。”
何之洲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不过姜穆这家伙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好几天没见着他。”
莫青泥倒是知道姜穆去哪儿了,也是她主动打电话给姜穆才知道的,他说要疗伤,所以又跑到h市的海岛上去散心了。
连恩在知道姜穆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急匆匆赶回来,可见他对姜穆的感情并不普通,只不过很多人想要明白自己的心思,都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莫青泥只希望连恩可以早一点看明白自己的心吧。
一个小时之后,别墅外的门铃响起,时可乐到了。
时可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剪裁利落,头散在肩头,青春洋溢。
“总裁,何经理,莫董事。”时可乐进来之后礼貌的打了招呼,然后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何之洲。
何之洲本来没个正形的躺在沙上,这个时候也注意了形象坐好,她打开文件夹开始浏览文件。
莫青泥则招呼着时可乐坐下:“可乐你坐呀,别站着。”
时可乐眼神不自觉望贺沉旗那儿瞟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不用,我站着就行。”
莫青泥不以为意:“没事儿,随意一点。”
贺沉旗看了一眼时可乐,也说:“你坐,不要紧张。”
“……好。”时可乐笑出了小梨窝,然后坐到贺沉旗旁边的短沙上。
“喝茶吗?还是饮料或者咖啡?”莫青泥问她。
时可乐状似想了想:“……喝茶就行。”
莫青泥嗯了一声,开始使唤贺沉旗:“老公……快给客人泡茶。”
贺沉旗眼神不明的看一眼莫青泥,然后就着手边的大红袍和茶具,一套行云流水的泡茶功夫施展,香气四溢。
时可乐接过贺沉旗推过来的茶杯,腼腆的笑了:“谢谢总裁。”
贺沉旗淡淡的点了点头。
何之洲看完文件之后唰唰两笔签了名字,对时可乐说:“可乐,你可以下班了。”
时可乐愣了一下才说:“好的。”
何之洲拿着文件夹站起身:“我先回公司了,可乐你直接回家吧,下午再去公司。”
莫青泥问:“不在这里吃午饭?”
“算了吧,看你家男人一副要赶我走的表情,我还是先行撤离好了。”
莫青泥失笑:“他不敢。”
“其实我回去是有事。”
“好吧,再见。”莫青泥送何之洲出去,时可乐也适时的站起身告辞。
莫青泥把她们送走之后,懒洋洋的坐回沙,双眼光:“中午吃什么?”
贺沉旗表情不变:“别忘了医生让你再吃两天清淡的食物。”
“……”
别墅里除了莫青泥和贺沉旗,还有定时巡逻的保镖,保姆,清洁工和园丁。
保姆买菜去了,贺沉旗特意吩咐了她买简单一点的食物,所以莫青泥渴望吃一顿大餐的希望再一次破灭。
贺沉旗看莫青泥一脸的失落,便说:“过几天带你出去玩。”
“去哪儿?”
“邻市,滑雪。”
“那行。”莫青泥总算开心了一点。
何之洲去帝都参加的节目录制行程已经定了下来,就在这周末,于是莫青泥便联系了沈羲禾,告诉她自己周末要到帝都去。
沈羲禾很惊喜:“你什么时候到?我来接机。”
“不用,你现在是大名人了,到时候一众粉丝跟着你,我们就走不了了。”
“好吧,我刚好也准备跟司家摊牌了,具体的事情你来了我再告诉你。”“嗯,再见。”
等莫青泥挂了电话,贺沉旗才说:“去了要和沈羲禾见面?”
“嗯。”
贺沉旗看着她:“……还不准备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到帝都去。”
莫青泥眨了眨眼,起身绕过茶几坐到贺沉旗的旁边:“你真想听?”
贺沉旗挑眉,一脸的“你说呢”。
“好吧,其实我早就在想着怎么告诉你了。”莫青泥摊了摊手,“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我听着,你说就行。”
莫青泥在沈羲禾准备向司家摊牌的时候,其实就决定了要告诉贺沉旗,因为也许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帮上忙。
“那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沈羲禾是孤儿你应该知道吧,她现在和楚修远交往,楚修远看起来也很喜欢她。”
贺沉旗点头:“知道,楚修远想要把沈羲禾娶回家。”
作为京中头号公子,像楚修远那样洁身自好的不多了,尤其是那样高傲的人竟然眼巴巴等了沈羲禾三年,从她十七岁到二十岁,硬生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过,光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就可以看出他有多么喜欢和珍惜沈羲禾。
“所以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假如沈羲禾是孤儿,就没有我接下来要说的那些麻烦了。”莫青泥顿了顿,继续说,“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沈羲禾并不是孤儿,而且她的身世并不简单。”
“哦?”
“她是司家的后辈,按道理说,她是司家大少司立人的妹妹,二少司立生的姐姐。”
“她是司家那个新夫人的女儿?”贺沉旗一针见血了。
莫青泥靠在贺沉旗身上叹口气:“对,那个女人早先是司机家主外面包养的情儿,为了上位戳破了那个什么,你懂的,然后怀上了羲禾,想要借机坐上家主夫人的位置,但是原先那个夫人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哪是她比得上的?所以她被赶出来之后,生下了羲禾,把她仍在了孤儿院门口。”
贺沉旗脸色微变:“看来这个新夫人也是个手段残忍的。”
“哼,可不是?后来原先那个夫人重病,她就找到机会回来了,又重新爬上司家家主的床,又生了个男孩儿,坐实了新夫人的名号。”
“为什么沈羲禾还会在孤儿院里生活?”
“所以说那个女人心肠真恨,司家唯一知道她曾经怀过孕的,就只有原先的夫人,她死了,也就没有人知道沈羲禾的存在。”
一个女儿对于司家来说,更准确一点儿,是对想要巩固自己地位的新夫人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所以她并没有说出沈羲禾的存在。
但是她没有说,却不代表沈羲禾的身份如果真的泄露,司家就不重视了。
一个女儿,在联姻的时候,起到的作用总是非常大的。
而如今,司家和楚家处于长期的敌对状态里,再加上司家已经明里表面了,会站在楼家的那边,扶持楼家争夺那个位置,楚家又选择了白家,更是争锋相对了。
而且如今,司家和莫家,贺家,也算是仇人。
沈羲禾作为楚修远认定的结婚对象,竟然是敌对家族的女儿,这个消息对于沈羲禾未来在楚家的生活会很不利,也许就会有人说,你沈羲禾其实就是司家派来的奸细,勾引楚修远然后好夺得情报。
就算你不是这样,也有可能被说成这样。
“我和羲禾是朋友,所以我得帮助她。”莫青泥表达自己的态度,“而且,为了避免以后会出现的不必要的麻烦,羲禾决定去参加司家的宴会,确定与司家的关系之后,当众宣布自己以后与司家,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贺沉旗若有所思:“这样子可以打击司机的名声,又可以表明自己的态度,可行。”
“嗯,所以我要去帝都陪着羲禾,确保她的安全。”
“楚修远知道吗?”
莫青泥摇摇头:“我不知道羲禾有没有告诉他。”
“应该告诉楚修远,他有知情权,而且可以让楚家提前做一做准备,在沈羲禾宣布与司家决裂之后,让楚修远和沈羲禾订婚。”
“我再问一问羲禾,她告诉过我,她已经见过楚家的长辈了,订婚应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嗯。”
莫青泥看着贺沉旗:“我瞒着你这么久,你不会生气吧?”
“你现在不是告诉我了?”贺沉旗轻笑,“我说过,我不会逼你告诉我,我会等你觉得合适将很多事情讲给我听的时候。”
莫青泥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如果你的生命里也有这么一个人,他信任你,维护你,愿意永远站在你的背后,大概你也会觉得很幸福。
周六的时候莫青泥便和何之洲一起飞往了帝都,白凌然派了司机在机场等她们。
“怎么样,感觉一下自己就要当明星了是不是特爽?”莫青泥揶揄她。
何之洲得意的笑了:“还行吧。”
“看你这嘚瑟的样子。”
“诶,对了,你要住哪儿,和我一起吗?”
莫青泥白她一眼:“你说我如果跟你一起住,白凌然会不会想要半夜杀了我?”
“……”
“我就不打扰你们俩勾搭成奸双宿双飞了,我一个人寂寞的去住酒店吧。”
“说的跟酒店很差一样,你哪次不是住的五星级总统套房?”
莫青泥不以为意:“这就享受生活的高品质。”
车子在希尔顿外面停下,莫青泥拖了行李下车,对何之洲说了一句:“有行动的时候再联系我。”
“行,拜拜。”
莫青泥把行李放在酒店之后,又下楼驱车去片场,沈羲禾接了个杂志的内页广告,这时候正在拍摄。
广告的拍摄地在帝都的一个高新科技区,很现代的一块地方,沈羲禾今天拍的是手表广告,和她搭档的还有一个男模。
莫青泥进去的时候,广告正在拍摄,现场很安静,只有单反相机的咔嚓声不停闪烁。
极具现代特色的大楼前,一身正装的沈羲禾迈着步子,看着像是正从大楼里出来一样,她抬着手臂,露出半个侧脸,脸上的表情很冷漠,但是眼神足够犀利,又不会让人太过于注意她的脸而忽略了产品。
摄影师很快就说出片了,接下来还有沈羲禾男模的合作。
沈羲禾在补妆的间歇跑过来同莫青泥打了声招呼:“青泥!你这么快就来了。”
“照片拍的真棒。”莫青泥真心实意夸奖了一番。
“谢谢。”沈羲禾总是很温婉的样子,不过她拍戏和拍照片的时候,就完全跟换了个人一样。
“接下来还要拍什么?”
“我和一个男模的合作。”
莫青泥笑了:“呀,男模诶,不怕楚少吃醋?”
沈羲禾害羞的笑了:“这是工作,他不会的。”
“嗯哼,不会就好。”
那边摄影师在招呼,沈羲禾就跑过去了。
机器架好,那个和沈羲禾合作的男模也出现了,莫青泥在看到他的时候很吃了一惊。
男模染着淡金色的头,根往脑后规整的梳起,他的五官很英挺,但是气质很冷漠,让人感觉不好接近。他裸着上身,肌理分明的腹部,色泽很诱人,极具力量的一具身体。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关键是,莫青泥认识这个模特。
他应该是在a市的暮色酒吧里,那个打着温莎结,肤白貌嫩,笑起来会有小酒窝的调酒师,Tom。
明明是一样的长相,气质却完全不同,一个就是邻家男生一般令人亲切,一个却是气质高冷,气场十足的男模。
而且Tom虽然很高,看着却很瘦弱,他当时帮莫青泥当了楼明宇保镖一击的时候,莫青泥还担心他看着就弱不禁风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了。
可是面前的这个模特却有着标准的模身材,倒三角的身形,宽肩蜂腰窄臀,肩膀上的肌肉不过分,却凸显着力量,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代表。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还是说只是长的很像而已?
莫青泥有些糊涂了,她站在一边静静的观看,沈羲禾和这个,长相和Tom简直一模一样的男模,合作。
他们俩的合作很默契,应该说两个人都很专业,毕竟沈羲禾就是通过拍摄广告短片出道的。
他们拍了很多照片都令现场的摄影师赞不绝口,最后的成片是男模坐在躺椅上,背后是高耸入云的现代建筑,沈羲禾站在他旁边,手搭在她的肩上,而男模微微侧过脸看着沈羲禾手臂上的手表,眼神深情,如同看着爱人一样。
很有视觉冲击力又足够体现品牌特征的一张照片,莫青泥在一旁暗暗叫好。
但同时,心里也更加疑惑了。
因为男模在与摄影师沟通的时候笑过,那个与Tom如出一辙的小酒窝,让他整张俊朗深邃的脸变得柔和许多,但气质还是和Tom有所不同。
难道真的是同一个人?Tom辞了工作跑到帝都当模特?还是说是什么双胞胎?
莫青泥不禁为自己不找边际的脑补感到汗颜。
照片拍完,莫青泥特意走过去,好奇心驱使她想要确认这个男模到底是不是Tom,不过为了怕认错人,莫青泥先偷偷询问沈羲禾:“那个男模叫什么名字?”
“他啊,叫夏辰,怎么了?”
“夏辰……”莫青泥突然觉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Tom叫什么,暮色的人都用英文名替代,一般都用不到真名。
沈羲禾奇怪的问:“你认识夏辰吗?他是最近才出道的模特,因为表现力很不错,所以成绩很好。”
莫青泥摇头:“不认识。”
毕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Tom,莫青泥当然不能说认识他了。
不过很快,莫青泥就觉得更加纳闷了。
因为卸完妆的夏辰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卸掉妆容之后,他的皮肤仍然很白,头凌乱但不失美感,眼神有一丝倨傲,却并不让人觉得不礼貌,好像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莫青泥才现他确实很高,大概有185,在模特里算是一般的身高,不过刚才莫青泥看到了他的拍摄,能够现他是很有感染力的模特,眼神极具魅力。
“夏辰,有事情吗?”沈羲禾问他。
夏辰对沈羲禾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放在了莫青泥身上。
“莫青泥。”他说。莫青泥惊讶的说:“你认识我?你是tom?”
夏辰冷漠的眼神看着莫青泥,然后突然别过了脸:“我才不是Tom那个胆小鬼。”
“啊?”莫青泥有一点儿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夏辰认识她,但是夏辰说“我才不是Tom那个胆小鬼”,所以夏辰不等于Tom,那夏辰为什么会认识她?
“你认识我,而且认识Tom,所以你是谁?”
夏辰卸掉妆容之后,看上去更像是Tom了,都是学校里小女生最喜欢的学长的外貌,不过他疏离淡漠的气质让他多了丝神秘。
“我当然认识你了。”夏辰意味不明的扬唇,“我每天都看到你。”
“嗯?”莫青泥更疑惑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莫青泥,下次再见。”夏辰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片场里已经守了一大堆举着牌子的粉丝,在等着夏辰的签名。
莫青泥看着夏辰走过去给粉丝签名,然后问沈羲禾:“怎么他很红?”
“他进入模特圈子没有多久,但是之前代言了游戏,粉丝都说他就是游戏里的男主角,拥簇很多……青泥你认识他吗?”
莫青泥无奈的解释:“他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可是他刚才说的话,分明又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所以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羲禾了然的点头:“也许是长得像的人吧,或者他和你认识的那个人是亲戚?”
“不知道,可能吧。”
沈羲禾拍完这个广告就正式收工,莫青泥和她一起去喝下午茶顺便聊一聊司家的事情。
在帝都随处可见的咖啡厅里随便挑选了一家,坐到比较隐蔽安全的位置后,两个人开始聊天。
莫青泥想起贺沉旗所说,楚修远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便问沈羲禾:“楚少知道吗,你和司家。”
沈羲禾表情低落:“不知道,我不太敢说。”
“担心?”
“修远总是为了我的事情在操心。”
“不想麻烦他?”
“嗯。”
莫青泥笑了:“他喜欢你,所以你麻烦他他会很开心。”
“大概……是吧。”
到下午的时候,她们已经商量好,周日晚上的司家宴会,莫青泥负责拿到请柬,并且在宴会开始之前找到司家家主,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司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后辈的,这种家族,每一个可能被利用的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尤其是当楚修远早已经昭告京城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们,沈羲禾是他的人,并且楚修远的态度,一看就是准备认真的。
尤其当沈羲禾已经去过楚家,见到了楚修远的父母,订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司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
自家的女儿嫁到楚家去,还怕拿不到关于楚家的情报?
说不定到时候,沈羲禾那个心肠狠辣的母亲,就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沈羲禾哭诉,当年是多么的不得已,多么的不舍得,才将她放到了孤儿院门口,这些年,她日日以泪洗面,就是为了寻找到沈羲禾的下落。
当然,假如沈羲禾问她,那你这些年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她会说,当年的孤儿院已经搬了地方啦,找不到啦,或者其他这样那样的借口和理由,总之就是要让沈羲禾感受到自己母亲对自己的爱,从而听从他们司家的吩咐。
嗯,不怪莫青泥脑洞太大,电视上都是这样子演的。
“等解决掉了司家,你就可以放心的嫁给楚修远啦。”莫青泥还是挺开心的,沈羲禾上辈子的命运那么凄惨,好不容易在这一世遇到了良人,就让她过的幸福一点吧。
“嗯,希望吧。不过青泥,你想起来关于那段记忆了吗?”沈羲禾突然提前。
“……啊,还没有。”莫青泥最近也没怎么做梦,关于自己失去的记忆,始终只有一点很模糊的印象,大概只能等待时间的流逝,催眠的作用彻底消失之后,她就会想起来吧。
沈羲禾看莫青泥情绪的变动,便劝她:“很多事情命里注定,该到你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也就想起来了。”沈羲禾过去从来不相信所谓命里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自从她一觉醒来,现从人生最悲惨的时候回到了一切的刚开始,便庆幸起了自己的命运,从而相信世界上很多事情冥冥中自由定数,强求不得。
就跟爱情一样,不属于你的人,你不管做出了多大的努力,都不会得到他的眷顾,你只会在他眼里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存在,甚至被厌恶。
就如同沈羲禾上辈子喜欢着的男人一样,那个男人陪伴着她从孤儿院长大,于是她理所当然的将他变成了自己的依赖,但是到最后自己才现,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过自己。沈羲禾想,自己的上辈子大概就是个笑话,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她回到了现在,身边有了楚修远的存在,会不需要任何理由宠爱着她的男人。
所以不管是谁,遇到了怎样无助痛苦甚至绝望的事情,都可以在心里抱有一丝期待,万一有一天,在你最脆弱的那个时候,真正爱你的那个人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在咖啡厅里坐到下午,莫青泥和沈羲禾刚走出咖啡厅的大门,就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沈羲禾看着眼前的人,瞬间冷下脸:“粱儒成,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来人是她上辈子心心念念喜欢却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的渣男,粱儒成。
粱儒成不愧是上辈子沈羲禾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也有着一副好皮囊,他穿着简单的风衣,却格外的有味道,面容隽秀略显阴柔,脸色有些苍白,唇色略淡,但眼尾的一点小痣让他整个人都有种华丽的美感。
又是个衣冠禽兽啊……莫青泥在心里下了判断。
“沈羲禾,最近混的很好嘛。”他一开口,满脸的讽刺。
一个大男人露出这种小肚鸡肠的表情,让莫青泥心里对他的评价越降了几个等级。
沈羲禾神情冷淡:“和你有关系吗?粱儒成,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
像粱儒成这种人,虽然生在孤儿院,但是凭着一副好相貌,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众人的关注,飞扬跋扈惯了,所以在沈羲禾对他的态度从热情陡然变得冷淡之后,反而腆着脸皮整日跟在沈羲禾身后,嘴里不断挂着和好的话。
不过沈羲禾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因为她一看到粱儒成就会想到自己前辈子是在怎样的卑微,不管他如何表现,脸上的厌恶都写的明明白白。
只是粱儒成在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出现在了沈羲禾面前,让沈羲禾更加恶心了。
“沈羲禾你在得意什么?不过就是被包养了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千金?”不得不说,粱儒成除了那副好相貌之外,简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而且嘴毒。
莫青泥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一步,站到粱儒成的面前:“我说你能不能要点儿脸啊,羲禾都说了多少遍让你滚远点儿,整天腆着脸皮跟着。”
“我们说好,关你什么事儿?你让开。”粱儒成生气的看了一眼莫青泥,生气的样子倒是挺好看,就是人品实在不行。
他们三个人站在咖啡厅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快就有人把目光放过来。
莫青泥想到沈羲禾现在人气那么高,不能在这里被狗仔或者路人拍到他们争执的场景,对她的事业有影响,便拿着沈羲禾要走。
“沈羲禾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准走!”
天呐这个男人有中二病吧,真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呢?
莫青泥把沈羲禾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冷眼看着粱儒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要缠着羲禾的话,你就再也不要想在娱乐圈混了。”
莫青泥可不是在威胁他,虽然她在娱乐圈没什么人脉,但是楚修远有啊,他旗下的星远传媒可是全国最大的娱乐公司,沈羲禾就是星远传媒的艺人,楚修远随便一个命令,粱儒成就不要想在娱乐圈继续混下去了。
“你威胁我?”粱儒成看着倒是没有害怕,不过收敛了一点那副嚣张的表情。
莫青泥忍不住笑了:“如果你觉得我是威胁的话,就继续挡着我们不让我们走啊,你看看你从明天起还能不能接到任何一个通告。”
莫青泥的语气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
粱儒成看着莫青泥,好像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
这个时候,突然就有一批媒体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了上来,长枪短炮的都对着沈羲禾。
“沈小姐,我们刚刚得到爆料,原来你是司家的私生女吗?”
“还有人给了我们你在孤儿院长大的记录,你如果是司家的人,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长大?”
“沈小姐,如果你真的是司家的人,为什么司家的家主夫人不肯承认你?”
“沈小姐你和楚氏集团总裁楚修远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得到爆料,沈小姐是被楚氏集团总裁包养的,是吗?”
“沈小姐,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一个又一个尖锐又刻薄的问题从那些娱记嘴里问出来,感觉沈羲禾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劣迹斑斑的人一样。
莫青泥奋力将沈羲禾挡在身后,思维迅的运转,这些记者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沈羲禾和司家的关系不应该被暴露才对,又是哪家媒体不要命了敢提到楚修远?
楚修远这种身份的人,应该说帝都圈子里的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任何的公众视线里面,传媒圈子里都是心照不宣统一缄默的,谁要是敢点名道姓说出来他们的身份,就等着倒大霉吧。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这些娱记都是疯了吗!
现在这些媒体突然就把沈羲禾与司家的关系暴露了出来,同时也彻底扰乱了她们的计划!
莫青泥还在烦恼这些的时候,突然眼尖的瞥到路边缓缓停下的劳斯莱斯,车门推开,从车里走出的男人,穿着熨帖的西服,身姿挺拔,头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眼眸深邃,带着禁欲感,手腕上一串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