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裴祁不耐烦地在延熹宫来回蹿动。他没想到楚玉龙十万火急的召他回来就是让他保护他姐姐的头号敌人林夕。楚玉龙还一本正经的下圣旨说,倘若皇后有什么伤害,梁裴祁首先问罪。他好端端的和他父亲打战,这是惹了谁啊。
“喂,你累不累啊?”林夕看到踟蹰不断的梁裴祁,她头就大。虽然她是他姐姐的敌人,可是他也不用像个怨妇一样。
梁裴祁给了她一记白眼,自顾自若的巡视周围。其实这个延熹宫已经被楚玉龙保护的很严密了。
“喂,小祁,过来聊聊啊!”看着他,林夕就觉得莫名的亲切,像是遇到自家的妹子。
“哼。”套近乎,他不吃这一套。
他的反应,林夕并不觉得生气,从桃花树下起身,直径向他走出。
“喂,干嘛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啊,我跟你姐抢男人,又不跟你抢男人。”
她的话不禁让他回头,堂堂一个皇后,跟下属讲话竟只用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我”字。她?
“你干嘛那么盯着我看啊?”好奇怪的一个人,不说话,尽打眼神战。
“皇后,请注意你的身份。”他提醒道。
“身份?呵,在这后宫之中人人喊我皇后,可是有谁,真正把我当做过皇后。我不过是这个名称的傀儡。”她依然微笑,却那么伤感。
梁裴祁略感不对,他不该为她悲伤,任何一个身处后宫的女人,都利益熏心的,包括他的姐姐。
“喂,会吹箫吗?”
“会。”他冷冷的回答。
“给,我想听。”她递过一支萧。
萧身充满了淡淡的玫瑰花香。
“你当我是艺伎啊,不吹。”他孤傲的昂起头。
“我要听。”
“不吹。”
“你吹不吹?”她不放弃。
“不吹。”宁死不屈。
“吹。”再接再厉。
“不吹。”
林夕不再说话,怔怔看着他,水湄的双眼闪着波动。她想,如果是楚沣他一定会。她一声不吭地回到了桃花树。把萧放在嘴边,却没有触碰,只是静静的闻着它的花香。
她的背影给了梁裴祁强烈的忧伤,恬静的笑容,显得那么脆弱,桃花,冽冽,恍若他们之间隔着一世的梦境,这个女人,让他的思绪开始飘渺。
“给我吧。”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
她回头,带着感激的笑容把萧交给了他。
萧声,如歌如泣,娓娓动听,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曲,唤醒了她所有的痛。
抬头,风吹痛了她的双眼。原来,如女子优柔,美化的他,也有男子燕颔虎颈的一面。他长得真的很好看。白色长裳衬托出了他的修长与白皙,乌黑的长发被束在脑后,只有额鬓两旁的几缕青丝在风中轻拂。身为满都第一美人的她都自愧不如。
良久,萧声戛止,风似乎还在婉流天音。
“原来,你也会这首曲子。”她说。
“这首曲子是我随我父亲出战前,皇上、楚沣和我一起创的,想想那时的我们还是那么孩子气……”回忆曾经,竟有些留恋起来。静思半晌,续道:“皇上给你吹过吧,我一定没他吹的好。”
“不是他,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吹箫。”她道。
“不可能吧,他好像很宠你。”
“宠?帝王的心思,谁猜的透呢,或许他宠我,只是因为他爱你姐姐。”她微笑看着他。
“那当然,我姐姐为他付出的可是你远远做不到的。”他举目看向天际,自豪不已。
“是吗?也许吧。”
“我姐能为他去死,你呢?”他不屑的看着她。
死?那并不可怕,但是她真的能为他死吗?她不能。“我不会为他去死。”她起身,拍落身上的桃花。“如果我是梁依晨我就不会想方设法爬上皇后的位子,而是,处心积虑让玉龙远离帝位。你知道吗,他并不适合做皇上,因为……他会害怕,害怕辜负这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视线中,她的身影,她的声音,恍若一场梦。
他想,他应该开始对她有兴趣。
阳光明媚,林夕倚在窗前凝视着那几棵已经结果的桃树。
楚玉龙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她想去找他又怕打扰他。这些天,萧然很冷漠,楚沣也没来,寂寞的感觉让她的胃口也小了。
“喂,你没事吧?”梁裴祁第一次主动与她搭话,她看起来很不舒服。
“没事,小祁你在关心我啊,你没发觉这些天你和善了很多吗?”
“我只是怕你有事,你没听到圣旨吗,你倘若有什么事,受罪的人是我。”他没发觉他和她说话时,他竟在笑。
“小祁啊,你怎么把我的萧随身携带啊,不准备还给我了吗?”
“娘娘,现在小的还有一个身份,艺伎。”
“小祁你真逗。”她微笑间露出了唇边的笑涡。
这个女人,似乎很容易牵制到他的情绪,她明明在耍他,他应该生气,可是看到她笑,他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笑。
他感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好像喜欢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