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再过两天就是鸿胪寺一个月一次的报备日子,我一定准时参加,保证不出问题,您不必担心!”
卫张氏这才知道儿子自有章程。于是,她放下心来,踱进里屋安歇去了。
卫龙当然知道,鸿胪寺掌管朝会、祭祀、宴飨、经筵、吉凶礼仪之事,还包括外吏朝觐、诸蕃入贡的接待。
如今,又多了一项职能,那就是修士的管理,尤其是新晋修士的登记与确认,甚至还有就职和册封,都在鸿胪寺举行。
因此,势在必行。
至于提前悬挂孔明灯,其实无关紧要,谁会轻易得罪一名新晋的修士?
这一夜,卫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从血脉深处听到一种奇怪的呼唤,像是呼救,像是呢喃。只要一闭眼,就在耳边响起,根本无法静心,也无法修炼,连预定的第一次纳物,也无法完成。
到最后,卫龙烦不胜烦,又无可奈何,只好起身穿衣,离开卫府,悄悄地摸向冥冥中的指引。
街道上,漆黑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卫龙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自由行走。
他穿街走巷,七拐八拐,连续躲过十几队夜间巡逻的丘八,终于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座府院,门楣上挂着两盏孔明灯,昏黄的灯光映出两个清晰的汉字——蔡府。
“奇怪了,冥冥中的指引,居然应在蔡府?这里是仇家的府第,深夜造访,于礼不合,还会被乱棍打死……”卫龙躲在街道拐角的阴影中,喃喃自语,“哦,对了,不妨做一回梁上君子,不告而入,翻墙进去!”
片刻后,卫龙找到一处低矮的围墙,脚下一蹬,两腿一跃,双手抓住围墙的顶部,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轻松地翻身而进。
吧嗒!
卫龙跳下围墙,稳稳地站在院子的地面上,目光一扫,依稀看出蔡府的建筑布局。
屋舍、广场、假山、池塘、花园、走廊,一应俱全,宛如一处小型的豪华公园。
在其中,仅有中心位置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也不知道主人在忙些什么,居然还没熄灯就寝。
卫龙躲在黑暗中,刚想迈步前行,又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的隐字天赋。
“隐!”
随着一声轻吟,天赋悄然开启。
就见整个躯体瞬间隐没,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甚至连头发与毛皮也是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件衣裳和一条裤子凌空漂浮。
卫龙向前走一步,衣服与裤子也跟着走一步,像是一具自动行走的衣服架子,却浑然不见衣服内的躯体。
这一幕,相当诡异,在孔明灯的映照下,依稀可辨。
卫龙脚下一顿,急忙脱下全身的衣物,一古脑儿塞进〖百宝囊〗,又把小小的百宝囊合在双掌之中,这才向前走去。
“尼玛!这算不算巧用天赋?可惜的是,目前境界低微,只能维持一盅茶的工夫。好在天气炎热,就算一丝不挂,也不怕着凉,反而更加爽快……”
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卫龙晃着一根棍子和两颗蛋,“吊儿郎当”地潜入蔡府的中心位置。
他悄悄地摸到亮灯的窗户前,舔湿一根手指,无声无息地捅穿纸糊的窗户。
透过小小的一个纸洞,窥视房间里的人与物。
还没看清楚,就撞上一道戏谑的视线。
很显然,对方是一名感应灵敏的修士。
靠!被发现了?就这样败露了?
不等卫龙做出逃跑的反应,就听到糯糯的女人声线:“老爷,天气这么热,不如把窗户打开来,也好通通风,透透气?”
这声音,非常嗲,非常成熟,非常有魅力,形同靡靡之音,直击灵魂,简直不要太誘惑。
这是几个意思?她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揭破,反而大开方便之门?难道另有企图?
卫龙狐疑不决,还在愣怔的时候,又传来老爷的应答:“你去开吧,我正在享用卫家小娘子,没空起身!”
突然,又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喊:“姓蔡的狗东西,不得好死,不要再舔了!呜呜呜……,救命啊!”
“姓卫的小娘子,你亲眼目睹我下午把你的姐姐血祭给老祖宗,你就不怕落个同样的下场吗?乖,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给我张开双腿,露出腿心的蚌珠来……”
嘎吱!
两扇窗户从内打开,一张娇艳欲滴的绝世面孔,一对颤巍巍的极致乳球,一片媚极艳极的姣好玉肌,霍然映入眼帘。
卫龙悚然一惊,再也无法维持隐身的天赋,瞬间袒露少年的躯体。
灯光下,一男一女面面相觑。
这一边,一丝不挂,露出雄厚的本钱,而且越来越雄厚,越来越挺拔;那一边,不着片缕,展现傲人的峰峦,密布其上的汗珠,光芒闪耀,散发浓烈的春情气息。
身处险境,卫龙不敢轻忽,勉力保持清醒的头脑,做出无声的唇形:“你是谁?”
不知名的绝世佳人,瞥视陌生男子的胯下,同样做出无声的唇形:“我开门,你救人!”
反复说着六个字,直到对方理解,佳人才离开窗户。
房间里,又一次传来糯糯的音线:“老爷,窗户打开了,可惜没有清凉的风吹进来,奴婢想开门对流,可以吗?”
作为一家之主的蔡傅,似乎正在舔弄什么,在啧啧有声的异响中,含糊不清地回应:“天气热不可当,你这个来自皇宫的贵夫人,还真是善解人意,反正倡儿与仆儿都不在家里,下人未经传唤也不敢来这里打扰,开门也是无妨!”
轻盈的脚步声,轰然的开门声,先后响起来。
隐身的时间所剩不多,卫龙无暇多想,也不敢轻信,置自己于死地。
在行动之前,起码也要瞄一眼蔡傅言中的卫家小娘子,确认一下是否存在血脉上的关联。
卫龙小心翼翼地贴近窗户,探出脑袋的前额,瞥向房间的内部。
就见三条白花花的肉虫,躺在一条藏青色的毛毯上,正在胡天胡地。
除了刚才的佳人外,还有一老一少的一对男女。
蔡傅趴伏在一位少女的胸口,正在勤快地含弄。
青涩的少女,身体还没长开,最多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却在形貌间显出罕见的好坯子。她闭着眼睛,抿着嘴唇,不时呜咽一声,咒骂一声,呼救一声。
似乎心有灵犀,少女霍然睁眼,正好与卫龙对视。
轰!
久违的气机相引,久违的血脉轰鸣!
哪怕再稀薄的同源血脉,也有天生的亲近,也有自然的感应,这就是血脉的天道法则。
卫龙咬牙切齿,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消失在少女的视线中。
少女十分机灵,尽管满腔激动,却没有露出异样,继续诅咒万恶的蔡傅。
片刻后,绝世佳人的鼻孔轻轻抽動,一股清晰的阳刚气息蓦然闯进鼻腔。
她非常清楚,窗外的陌生修士已经登堂入室,虽然自己看不到隐身,却可以通过味字天赋,早早地嗅到气味。
想起可怜的身世,想起获救后的自由,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怀着满心的期待,她横陈躯体,装出迎合的姿势,展露无尽的媚态,暗中配合陌生男子的入侵,以免万恶的蔡傅察觉。
嘤咛一声,佳人发出呼唤:“老爷,既然小蹄子不肯配合,不如垂怜奴婢吧!”
蔡傅扭头一看,咕噜一声,咽下口水,灵巧地跃离少女,扑向勾魂的躯体。
然而,一条软绵绵的虫,始终不能登堂入室。
很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蔡傅还是软不能兴,就算不是天阉,也是另一种阉。
卫龙无暇观看蔡傅的丑恶动作,也不想欣赏佳人的曲意逢迎。他感到无比惊讶的是,这里不是卧室,也不是起居室,而是庄严肃穆的祭房。
一张古色古香的供桌,摆着一个古朴的香炉,正在燃放一支昂贵的檀香。
袅袅而上的香火,不断飘进墙上的一张画像。
画像中的嘴巴一张一合,吞进一丝一缕的香雾;画像的顶部写着一行楷体,含有“蔡伦”两个字。
顿时。
无尽的仇恨从血脉深处涌出来,瞬间溢满卫龙的心腔。
一颗心脏砰砰乱跳,原本平稳的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卫龙急忙止住沸腾的血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作为一名纳物境三层的修士,蔡傅似有所感,抬头一瞥,瞧向卫龙所站的位置,看到供桌上的族谱,却看不到隐身的躯体,疑为虚惊一场。
蔡傅正想起身查看,又被身下的肢体缠住,不禁难舍难分,埋首苦干。
卫龙顺着蔡傅的视线,目光落在供桌上的一本族谱。
厚厚的一本族谱,少说也有一尺的高度,说明蔡氏的傲然传承,而且页与页之间,散发着奇怪的暗色光芒,几乎与封面的颜色完全一致。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的难以发现。
卫龙不敢翻看,又难掩好奇,不禁默念一声:“辨!”
正是修士的辨字天赋。
再看族谱,已是截然不同。
〖非金非木,非皮非纸。位阶八品,五行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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