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尔禄把绾绾的衣服脱了，脱到只剩一条吊带短上衣的时候，他停了手。
他走到绾绾面前，端着个相机，正对着绾绾的脸，轻笑着说：“宝贝儿，看镜头。”
绾绾咬着后槽牙，尽力保持冷静：“凌尔禄，你别乱来！”
“这怎么能叫乱来？那叫父债女偿。你爸爸害别人，他的女儿被别人害，是不是很公平？”
冷风从仓库的窗户吹进来，如今已是深秋，绾绾冷的发抖。
却也因此头脑更加清醒，最后的一点药性都被冷意吹散了。
她深呼吸，试图和凌尔禄谈条件：“你爸爸也是组织里的人，你爸爸也有份害那些无辜女孩，你要维护正义也应该先处罚你自己！”
凌尔禄大笑，小丫头还挺聪明挺冷静，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她了。
可惜，她是颉昧。
他吓唬她：“对啊，我这不是处罚着呢？我待会儿要拍的片子我是男主你是女主，我连你这种辣鸡我都上，这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吗？”
“你正面有一家高清摄影机，有多高清呢？连你的头发丝儿一根根的都拍的清清楚楚。”
“我现在就和你做一次，再把视频公开到网上。”
绾绾哑口无言……
她一直以为凌尔禄对颉昧用情至深，没想到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报复颉昧？为那些受害女孩讨回公道？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不应该也是个无知纨绔吗？不应该拿着长辈干坏事得到的钱吃喝玩乐就够了吗？
怎么忽然这么有正义感？
绾绾被蒙着眼睛，看不见凌尔禄的表情，无法判断他身上突然的反转到底是伪装还是真的。
她忽然听见“咔嚓”一声，接着是凌尔禄啧啧称赞的声音：“小昧，你真上镜，随手一拍都这么好看，回头放到网上去，肯定不少猥琐男求链接。”
他已经在拍照了，待会儿会不会真的拍视频？
自己如今完全无从反抗，可他要对付的人是颉昧，如果现在她承认自己不是颉昧，他会不会收手？
不行！绾绾连忙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多少先烈，遇到再怎么危险的情况，都不会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她现在敢确定凌尔禄不可能杀她，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颉昧的气场，冲他的方向大吼：“凌尔禄，你疯了！你有种就杀了我，你不杀我我一定要杀你！”
“我当然舍不得杀你。”凌尔禄轻笑，过去脱绾绾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咱们先拍个果照。”
他的手刚放到绾绾的肩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住手！”
凌尔禄下意识地顿住动作，回头一看，熬乌跟过来了。
他皱皱眉，站起身对熬乌说：“你少管，你最好现在就离开颉家，不然小心小命不保！”
熬乌完全无视他的提醒，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一根钢管，往凌尔禄面前走去。
这是要打架？
凌尔禄站起来。
他其实不想连累无辜的人，熬乌好像就是个背景单纯的高中生，这件事不该把他扯进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枪，指向熬乌：“滚出去，否则我开枪了！”
其实这把枪，是假的，是他前几天去玩剧本杀，顺回来的道具。
但他是组织二把手的儿子，他掏出来的枪，就算是道具，震慑住一个高中生应该也没问题。
可熬乌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把戏，他眼中没有丝毫惧意，拎着那根棍走到他面前，直接挥了过去！
“卧槽！”
凌尓禄惊呼一声，反应敏锐地避开脑袋，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墙上。
“咚”的一声巨响，凌尓禄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旁边的墙面，直接被这小疯子砸裂了一条缝！
这一棍要是砸在自己身上，那真的脑浆都得溅出来！
“兄弟，冷静！”凌尓禄拍拍胸口，站起来，害怕地往后退，“你不就是要救小昧吗？我不动她了，我认怂，你带她走吧。”
熬乌心疼地看了一眼此时还被绑在椅子上的绾绾，咬着牙，凶狠地说：“你脱她衣服，我扒了你的皮！”
凌尔禄抹了一把流到眼皮的汗，慢慢往后退，瞄准机会，转过身就跑！
熬乌沉默两秒，走过去先把绾绾身上的绳索解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拎起钢管继续去找凌尓禄。
绾绾一把拉住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熬乌冲她笑了笑，小声说：“我有分寸。”
凌尓禄快逃到门口时，熬乌把手中的棍子扔了出去，直接砸到他的腿上，凌尓禄往前踉跄两步，栽到在地。
熬乌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起棍子，趁着凌尓禄还没爬起来，关上了仓库的门。
凌尓禄愣了一下，又往仓库里面跑。
仓库里到处都是货架，因为废弃了很久没有人打理，摆放的杂乱无章，躲起来也很容易。
凌尓禄躲在一个货架后面，焦急地打电话。
电话通了，可那边却没有接。
“快接电话啊！那小疯子要杀我！”
凌尓禄心里狂吼。
他从没见过熬乌那么凶狠的眼神，像极了发了狂的小狼崽子。
熬乌刚才反锁上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凌尓禄跑哪儿了。
此时，他拖着那根钢棍，到处寻找他。
凌尓禄还是打不通电话，只好给对方发消息：“t！你再不来我就没命了！”
空荡的仓库里，铁棍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凌尔禄喉咙活动，冷汗涔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熬乌听见声音，猛地停下动作，辨认声音传来的方向。
仓库里静了几秒。
凌尔禄这才察觉到，他的心跳声好大！
他连忙捂着心口，深呼吸，放慢自己的心跳，不让他发现。
可熬乌的视线，还是看了过来。
他拖着棍子，一步一步往凌尔禄方向走去。
凌尓禄慢慢冷静下来，从身后一个破旧的袋子里，也抽出一根钢棍。
他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但这小疯子实在没得救，他为了自保，只能反击了！
熬乌已经察觉到了凌尓禄，他举起钢棍，慢慢往前。
此时，仓库的门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一辆银白色的车直接撞开门闯了进来！
熬乌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车停在门口，一个熟悉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熬乌！住手！”
绾绾和熬乌听见熟悉的声音，二人一起出声：“明叔叔？！”
明臻探看了看狼狈的绾绾，又看了看凶的想杀人的熬乌，再看看可怜巴巴地躲在货架后面，偷偷往这边张望的凌尓禄。
他无声长叹……这都什么事啊！
他先对熬乌说：“熬乌，你不能动他，他是我的卧底！”
然后又对凌尓禄说：“026，他们俩，是警方的卧底！”
熬乌：！！！
绾绾：？？？
凌尓禄：……
争来争去，打来打去，演来演去，居然全特么是自己人！
熬乌气呼呼地把棍子往地上一扔，回头冷冷瞧向凌尓禄：“你怎么早不说！”
凌尓禄无语：“我也不知道啊！”
明臻探把几个孩子都叫过来，围到一起，对他们解释道：“因为我在的组织和警方不是一个系统的，没有共享卧底名单，所以你们双方才不知道彼此是队友。这事儿也怪我，我没有提前去问。”
三个孩子都十分信任明臻探，他随便解释一句，他们就都坦然接受了这个解释。
凌尓禄本来很嫌弃颉昧，接触她也是为了利用她获得更多信息。
此时知道她根本不是颉昧，是卧底，而且还是正在读大学的小卧底，再想到昨晚意外看见她素颜的样子美炸天，心里对她的好感蹭蹭蹭往上升。
他伸出手，对绾绾说：“我还没正式介绍我自己，你好，我是csa的卧底，代号026。”
他等着绾绾和他握手，结果却是熬乌把手伸了出去，一把握住他的手。
凌尓禄手猛地一痛，瞪向熬乌。
他心里又开始骂人了……疯了吧这是！握个手至于这么大力气吗！
熬乌神色淡定，微笑开口：“我也没正式介绍我们。她叫绾绾，警方卧底，我叫熬乌，她男朋友。”
凌尓禄：“……”
他使劲收回自己的手，全红了！整个手背全是手指印！
这小狼狗也太狠了吧！
明臻探察觉到了熬乌对他的敌意，忍住笑，没说话。
绾绾却没有发现他们俩之间的修罗场。
她有些事情没想明白。开口问：“我能伪装颉昧，是因为颉昧去世了，而且国内唯一和她熟悉的只有她的父亲，也去世了。”
“但凌尓禄不是凌家少爷吗？而且我看资料，他一直都在国内长大，为什么也能这么顺利的伪装？难道真的凌尓禄也和颉昧一样去世了？”
“没有。”凌尓禄摇头，“他没去世，他现在在精神病院。”
见绾绾露出好奇的表情，凌尓禄解释道：“他是个gay，他爸把他送到戒同所关了一年，在里面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警方救出他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正好当初t在查他父亲所在的组织，便将我和他互换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