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蒙芷秋变身（2）
就在众众僵持之时，突然，蒙砚朝蒙芷秋大声喝道，“二妹！放下簪子！有话好好说！康妈妈！”
“奴婢在！”护在蒙砚身旁的康妈妈被她中气十足的嗓音吓得一抖，赶忙应道。
“立刻去拦住丫鬟，叫她不用去问了。”
蒙砚的话一落，康妈妈不免还有些怔怔，但她下意识地就选择听从蒙砚的话，立刻转身拔腿跑了出去。
蒙砚目送着康妈妈跑出门口后，才转身看向蒙芷秋，放轻声音道，“二妹，快放下簪子。”
看着康妈妈去拦住水夏了，蒙芷秋本来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但她绝对不会感谢蒙砚。
“母亲。”蒙芷秋放下脖子上的簪子，再度跪在大夫人面前，苦声诉道，“是我推的她，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承担，你就别再问了，只罚秋儿一人罢。”
“秋儿，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是你推的呢？”大夫人从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一点委屈，现在她眼见着蒙芷秋出来背锅，怎么阻止都不行，就意料到一定是有人逼得蒙芷秋这么做了。
她自认十分了解蒙芷秋，只当蒙芷秋一定是受了什么胁迫。
当然，不止身为母亲的大夫人这么认为了，其他夫人小姐大多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众人心中，蒙芷秋一直是个乖巧善良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做出推长姐下水这样的事情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处……
“二妹妹，你一定是落水时受惊过度了吧？”蒙砚好像也不相信是蒙芷秋推她下水的，只认为她是受了惊吓才胡言乱语的。
连蒙砚这个被推下水的受害者都不当蒙芷秋是凶手了，那围观的人肯定也不会当她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只当她是被吓着了。
“对啊……”
“快扶她进去休息吧……”
蒙芷秋见着这些帮着她撇清干系的人们，一时之间也有些懵了，她不是说了是她推的吗？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来人，扶二小姐进去休息。”大夫人看这莫名的闹剧已经差不多了，就叫丫鬟把蒙芷秋扶下去了。
“不……”蒙芷秋无力地避开丫鬟伸过来的手，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陡然，她发现蒙砚的视线又落到了门外。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动作，然而在此时的蒙芷秋眼中，却瞬间形成了一种暗示，化成了一通通幻想，她觉得蒙砚好像是因为见她放下簪子后就放心了些，竟然准备叫人去通知康妈妈别拦着丫鬟，她们还要再去问南达宁？！
恍惚间，蒙芷秋好像望到了那个被派去询问的水夏出现在了岩画厅外的直达小道上，她记得，那丫鬟穿了一身蓝色长裙。
不可以！
“啊！”忽然间，不知是哪个小姐尖叫了一声，也许是那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蒙芷盈叫的。
本来还拥挤着的蒙芷秋周围立刻空出了一大片，血腥味渐渐地弥漫出来，延爬到夫人小姐们的身上。
刘水芸不知何时已经被吓得昏倒在了椅子上，体质好些的郑珍珠伸手搀扶着她的双肩，一双眼睛却瞪得圆溜溜的，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画面，差点也要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那蒙芷秋真的是落水受惊撞水鬼了！她一定是疯魔了，竟然敢拿着簪子朝蒙砚刺了过去！
大概人在极度恐慌愤怒的时候，力量会变得巨大。
蒙芷秋那小身板一下子就将蒙砚撞倒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响，不过有蒙砚这个人肉垫子给她压着，她本人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可那被蒙芷秋压在身下的蒙砚却不那么幸运了，似乎是蒙芷秋的动作让她猝不及防，蒙砚不仅摔在了地上，头还偏偏砸在了旁边的椅子脚上，那被俞瑜细心打理好的发丝咻地散落了一地……然而最让人瞪目的是，蒙砚抓着簪子的左手。
左手里是一只红玉金边簪子，那是蒙砚昨夜送给蒙芷秋的。
事发突然，蒙砚接得不那么及时，被簪子的金尖刺破了手掌，蒙芷秋真的是用了拼命的力气来攻击她，即便蒙砚的掌心再粗糙，都没能避免地被划破了一条大口子，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眨眼间便溢出了掌心，淹遍了整只手。
“快……快把她给我抓住！”所有从震惊到呆愣的人们中，唯有大夫人最先反应过来。
方才退开了的妈妈丫鬟们闻令，立即一拥而上，你拉手我捉脚地把蒙芷秋从蒙砚身上拉了起来。
此刻的蒙芷秋没有一点反抗地便被妈妈们拉了起来，她徐徐地低下头，怔怔地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那……那只簪子，还插在蒙砚的手掌里……
猛地，蒙芷秋一阵晕眩恶心涌上胸口，蹒跚两步，便不省人事了。
“夫人，小姐昏过去了！”一个妈妈迅速揽住了倒下的蒙芷秋，吓得赶紧禀报。
大夫人立刻从主位上下来，她看着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的女儿，既心疼又害怕，赶紧叫妈妈们把蒙芷秋背起，同时喊丫鬟去叫大夫来。
反应过来的蒙芷盈也赶紧跑过去看看蒙芷秋的状况，还伸手拉住她，其他夫人小姐也注视着蒙芷秋的状况，不免担心，独独蒙砚一人还坐在冰凉的地上，狼狈不堪，满手鲜血，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婆子。
“这里是怎么了？这么热闹？”忽然，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了。
刚把刘水芸交给下人带走的郑珍珠猛地回过头，她定睛一看，立即惊喜地叫道，“贵王爷！”
“参见贵王爷！”郑珍珠立即往地上跪下了，其他的人也随着她一起跪了一地。
唯有锦夫人这个一品夫人不必跪下。
围绕在昏迷的蒙芷秋身边的人也不得不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扶着蒙芷秋，也跪在了地上。
蒙砚缓缓从地上坐起，跪好了姿势，一头及地的乌发刚巧挡住了她的面容，让人只能看见她鲜红的手掌，却看不见她脸上的诡异笑容。
“都起来吧，本王只是来做一个目击证人的。”说完，贵王爷身旁便走出一个黑衣小护卫，他的手里还带着一个蓝衣的小丫鬟。
正是那被吩咐出去问人的水夏。
“各位小姐落水时，我也在场，刚好看见了是谁推的蒙大小姐。”贵王爷边说着，边用那细缝般的眼睛搜寻一圈，突的，他停在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面前。
怎么变得如此？
约是感觉到了印在身上的目光，在头发的遮挡下，蒙砚那堪比花苞的小嘴笑得更加张扬了，她——赢了。
“怎么回事？蒙大夫人，该不会那就是蒙大小姐吧？”说着，贵王爷不悦地指了指低头跪地的蒙砚。
大夫人这下真是有口难言……贵王爷怎么就来的这么巧呢？她总不能告诉贵王爷，这是蒙芷秋打的吧？
“是……是……”大夫人人抽着凤眼，满肚子的理由却说不出一个合理好听的来。
“回贵王爷，小的妹妹落水受惊了，此刻刚发癫痫，昏了过去，小的是因为拦住妹妹才这般模样，恳请贵王爷让小的妹妹下去看大夫。”蒙砚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捋开自己脸上的头发，露出脸来望着贵王爷。
贵王爷盯着蒙砚脸上无懈可击的恳求与柔弱，了然一笑。
若不是他亲眼见过这少女深不可测的心机，恐怕他都要被这天仙般的脸蛋忽悠过去了。
“行。”贵王爷慢慢笑开来，他此时还不知道蒙砚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半晌时间，岩画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本来，大夫人也后知后觉地叫了人给蒙砚包扎手上的伤口，只不过蒙砚拒绝的太快了，她直接道自己在乡下生活惯了，随便拿布条一捆就行，至于那披散的头发，蒙砚拿起那只红玉金边簪子，转眼间便在自己的头上扎了一个飞天髻，干净利落得很。
“贵王爷，敢问您是见到谁推了小的呢？”蒙砚率先发问，反正她不问，其他人也不敢问。
坐在主位上贵王爷放下刚倒上的茶盏，心里不住调笑，这小人不久前还‘我我我’的，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就‘小的’了，变得可真快啊。
“本王哪里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呢，我想想……”贵王爷故作停顿，本来，他只是试探一下，不过现在，他瞧着蒙砚那如有神助，坦坦荡荡的模样，也就不需要再多试探了。
“想不起来了，大笨，你来说。”他随便扔给了身边的护卫
之前提着水夏进来的黑衣护卫立刻站了出来，不过，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名字，剑眉虎眼，看上去倒是精明的很。
“是许家大小姐。”短短几字说完，大笨就退回去了，留下一厅的夫人小姐们惊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