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身边的人是王雪妍。何天羽黯然退开的样子正好被她看到，于是那原本淡淡的美目中忽然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下周六区里有个活动，每个学校都要选派团干部和优秀团员出席。”白老师微笑道：“我想了想，就由凝凝和雪妍代表咱们学校去参加如何？”
李凝凝痛快地答应了下来：“我没问题的。”
“要是让你去替下雪妍就好了。”心里有些堵得慌、想找人说话的何天羽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才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张箫突然不见了。
“您说下周六吗？”王雪妍秀眉微蹙道：“我这边可能不行，家里已经安排了事情。”
“不能改时间吗？”白老师有些讶异，她没想到王雪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王雪妍歉然道：“对不起。爸爸没说什么事，但是他交代我一定要安排出时间。活动我很想去，但是看来只能麻烦您换一个人了。”
白老师有点头疼。她心中最理想的组合就这样被拆开了，那么应该让谁去？某个瞬间她突然想到了钱少杰，但是他和李凝凝的不兼容是尽人皆知的。
王雪妍忽道：“我建议可以让何天羽和凝凝一起去。”
不远处看似漫不经心的何天羽身体轻轻一震，回头望向心上人的眼神霎时便锐利了起来。
“为什么推荐他？”白老师问道。
王雪妍答道：“他和凝凝平时在工作中就是搭档，两人比较熟悉。此外他初中三年都在咱们学校，对于初中团组织的相关情况也有些了解。”
白老师沉吟了一下。这类外出活动的代表一般不来自同一个班级，因为这样比较能体现各班“雨露均沾”的公平性；现在其它班级的老师都没有推荐什么合适的人选，那么让自己的副班长出马其实也是可以的吧？
何天羽和眼前两个姑娘的绯闻她也听说过一些。学生们总以为自己的那些事老师一概不知，其实绝大多数情况下老师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白老师对于那些说法是不太相信的。高一整整一年她就没见过何天羽和王雪妍说话，说这两人有些什么确实很难令人信服。而李凝凝和他在工作接触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关于两人的传闻很可能只是这个美丽女孩身边众多无聊乌龙的其中一个。
“小羽，过来一下。”白老师对着何天羽招了招手，“区里有个活动，雪妍有事去不了。她推荐你和凝凝去参加，你怎么说？”
刚刚的错愕与震惊在何天羽脸上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笑着走了过来，那欣喜的样子就像刚刚中了几千块钱的大奖。“没想到我这种没什么长处的普通学生还能作为优秀团员代表学校去开会。王雪妍说得对，到时要是有写发言稿之类工作的话我想必可以帮上凝凝。只要白老师您觉得我可以，我个人十分乐意。”
何天羽叫了王雪妍全名而对李凝凝却只唤作“凝凝”，这显然是在别人面前分了亲疏。其实他原本想说的话比这个要生猛许多，只是因为怕白老师多心才说出了这个比较“外交语言”的版本。
白老师轻轻拍了下何天羽。“你不要妄自菲薄，我想同学们对于你做的工作和你的责任心都是有目共睹的。凝凝，让小羽跟你去可以吗？”
李凝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白老师对两人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那就这么说好了。周一你们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到时我把会议流程和要求传达给你们。”
上午的活动就这样结束了。
坐在车上的何天羽接到了李凝凝的电话。“别生气了。我觉得雪妍应该是真的有事，你不用这么在意的。”
有的事情只有何天羽知道：紫岩已经告诉了他王雪妍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在爱情方面对何天羽完全没有兴趣的王雪妍这么做不可能是在试探他与李凝凝的关系。如此说来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她是真的希望给两个人创造出一些机会。
不在一个立场上便很难理解别人的心态。喜欢的人这么积极地把他推给别人，这件事在何天羽看来无疑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你怎么看我都没问题，但是我需要你用这种看似好心好意的方式反复告诉我你在感情方面看不上我这个事实吗？
“我只是有点生气而已，并不是特别生气。”死鸭子嘴硬的何天羽兀自强辩道：“你别没事瞎揣度我，我可没那么幼稚。”
李凝凝轻笑道：“真的没关系就好。今天你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了解你的人一看说话那劲头就知道你肯定已经把肺气炸了。”
何天羽尴尬地嘿嘿了两声。
“看来雪妍还是对你我的关系有所怀疑呀。”李凝凝轻叹一声，“幸好我知道你差不多就会这么回应。后来她肯定也看出你生气了，所以说你这么一闹反而在她面前把你自己洗白了。”
“洗白了又怎样，她还不是一心一意地把我往外推？”何天羽懊恼地嘟囔道。
“行了不说她了。你这人啊整天就会给我找麻烦，”电话另一边的李凝凝娇嗔道：“你说当着雪妍和白老师我应该怎么表态？太积极了不好，她们两人都会怀疑我；太冷淡了驳了您的面子也不好，您那个狗熊脾气一上来又会对人家摆臭脸。我可真是左右为难啊！”
“那肯定不会，你故意冷淡一点我也能看出来你的用意。你知道我为什么后来心情慢慢好了吗？”何天羽咳嗽了两声，低沉地道：“因为这个结果我还是很满意的。要是最后非得有个人跟你去的话那还是我来吧，免得最后老师挑来挑去找了个帅哥跟你搭伴。”
李凝凝咯咯笑道：“原来是这么个原因。为什么听你一说我的心情也变好了？难道是你吃醋这事让我很受用？”
说着她在电话中就娇羞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她一定是那种媚眼如丝的样子，可惜何天羽看不到本人。“下周六那个会上应该有各校出色的男生呢。要不……我到时候看看有没有适合发展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