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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和紫潋的死只是故事的告一段落,然而新的故事才缓缓的拉开序幕。莫语岚坐在冰凉的地上,手脚都失去了温度,我是要死了么,冬凌,你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一想到莫冬凌死去的时候的样子,莫语岚浑身瑟瑟的发抖,长发撩过地板。笃笃笃的敲门声,还有婴儿的哭声,莫语岚的身子猛地一震,云岫。
“语岚,你快开门,云岫病了,你快开门啊。”云岫,恍惚间,莫语岚想起谢冬凌去世前说的那些话,好好照顾云岫,那孩子的命是冬凌的命换来的,她不能有事。
莫语岚起身太猛,头因为长期没有进食而一阵眩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扶着前方的桌子才站稳。婴儿的哭声更响了,卫子夫焦急的拍打着门。莫语岚拉开门,明媚的眼光撒了进来,视线模糊一片。“云岫。”她轻声唤了一声。
“你总算愿意开门了,看看你的女儿吧。”卫子夫嗔怪着,可看到莫语岚憔悴的样子又不忍多言。“她怎么了?”云岫在莫语岚的怀里还是哭个不停。“云岫这几天也不大吃东西,早起的时候身子烫的不行,太医说是受了惊,可她这么小,喂不下去药,所以情况很不好。云岫是你的孩子,你自然比我懂得怎么照顾她,有你在她的身边,她也安心些。你忘了你是谁,可是她却没忘谁才是她的亲身母亲。”莫语岚抱着云岫没有说话,云岫渐渐安静了下来,张着嘴儿要奶喝。
“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女儿,你怎么能不要。”云岫的小手伸出襁褓,乱抓着什么。那淡蓝色的晶莹那么熟悉,像是一颗滴下的眼泪,莫语岚的心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的捏了一下似的。“冬凌。”“我知道你肯定能认出来,这是冬凌的遗物,冬凌为云岫而死,你要把所有对冬凌的爱和歉疚都化作对云岫的爱,千错万错,都是造化弄人,与这个孩子无关。”
卫子夫艰难的俯身拉起了莫语岚:“语岚啊,振作起来吧,我需要你,云岫也需要你,现在我是自身难保,不能帮你照顾云岫了,反而要拜托你照顾我的孩子们了。”卫子夫神色落寞,抚着肚子。“卫姐姐,出了什么事?”
不过短短数日,难道宫中又有异动了么?“我要离宫去生产。”卫子夫的语气淡淡的,显然事情已成定局,不得不接受。“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可是龙种,事关皇嗣血脉,怎么会让你挺着大肚子在宫外生产?”卫子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宫里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没发觉最近宫里变得很沉寂么。”
莫语岚沉溺于往事,一蹶不振,一心求死,早就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因此对卫子夫说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她还是被卫子夫说的话震惊到了。“太皇太后仙逝了,三天前的丧钟你竟然没听见?”莫语岚这才注意到卫子夫一身的素衣,,头上的素绫。
“太皇太后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就算受了大惊吓,也不会这么快就.。。”“说起来也着实很奇怪,太皇太后虽然一直病着,但是气色还是不错的,本来已经有所好转,没想到半夜就突然.。。”卫子夫吐了一口气,“也是生死有命吧,皇上最重孝道,下令闭朝三日,举国上下为太皇太后守丧。”
“可是那跟姐姐的孩子有什么关系?”“这..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么。本来以为经过长门宫一事,她会有稍许的改变,没想到她对我的敌意丝毫未减,反而更胜从前。太皇太后仙逝后,宫里不断的有怪异的事情发生,前天夜里,灵堂里的蜡烛突然全都熄灭了,昨天晚上,长春宫里还有人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女鬼,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窦太主便找了个法师过来,要为宫里驱邪,结果驱着驱着就到了昕雪苑。你猜那位法师怎么说?他说我即将临盆,和刚死的人相冲,若不迁离出宫,生产之日,太皇太后的遗体就会冒出血来,是为血光之灾。”
“这些法师满口胡言,皇上竟然相信?”莫语岚愤愤不平道,这件事不用想也能知道是陈阿娇和窦太主故意制造出那些事情来,再买通法师,明明就是为了针对卫子夫而来。“皇上是不信,当时就否决了,可是当晚又出了大事,太皇太后的寝殿起火,险些出人命,人心惶惶的。都劝皇上不可不信,最后连太后都在劝皇上,皇上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身为一个帝王有他的悲哀之处,尤其是一个明君,更不得不去妥协,即使这妥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着他所爱的那个女人,卫子夫始终是顺从的,没有一句怨言的默默的帮着他,不让他感到丝毫的为难,可卫子夫越是这样懂事,顺从,就越让他感到愧疚,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让她幸福,要尽全力来补偿这个女人。
“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陈阿娇的目的不可能就是为了赶你出宫这么简单。她处心积虑的让你离宫待产,很明显就是存了恶心,想要在宫外对你动手。宫里耳目众多,守卫森严,她不敢明着对你怎么样,可是保不准出了宫,她还能让你安然无恙的回来。”莫语岚的话不无道理,卫子夫也早就考虑到这些事,可是明知危险,还是不得不行。
“我的安慰你不用担心,皇上会为我安排好的,倒是我担心我不在的时候,皇后她会对付我的孩子们,所以语岚,我不在宫里的时候,我的瑾萱和竹筠都要你帮我好好照顾了,在这个宫里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和玉儿,还有柳姐姐,可惜她们都身体羸弱,与世无争,不能帮我保护好孩子,我能托付的,只有你了。”莫语岚犹豫着,她真的有能力保护好这些孩子么,连冬凌她都没能保护好。
“语岚,答应我。”卫子夫看莫语岚不说话,抓着莫语岚的手不由得用力捏了捏。卫子夫恳求的眼神里带着焦急,让莫语岚不忍拒绝;“卫姐姐,你放心的去,保护好自己,至于瑾萱和竹筠,我会尽我的全力来照顾她们。”
“语岚,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卫子夫终于露出了笑容。“既然你都答应了我,就不许反悔了,先吃点东西吧,看你憔悴的样子,哪还有力气来保护孩子们。”
说起来莫语岚确实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头一阵阵的眩晕,若不是因为以前练武,身子好,恐怕饿上这几天早就不行了。卫子夫早已让人准备好了精致的小菜,糕点等,莫语岚用完了晚膳,就将云岫留在了竹韵斋。回到昕雪苑的时候,皇上已经到了,卫子夫明天就要出宫,她知道皇上是来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