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敏打一顿屁股,徐虾被打一顿屁股,两人如愿以偿地返家了。
车子轻快而行,徐虾凭窗临风,身边是羞赧张扬的美丽悍妻,心中不住地激涌澎湃,起伏的全是幸福、幸福、幸福,以及更加冒泡的幸福。
曾经以为此前七年是浪费生命,此刻,他方懂得那七年多的真正意义。人总要成长,成长总要付出代价,如果没有七年轻狂的放浪,哪能体会今时幸福的珍贵?他想到小杜的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他觉得这也是他七年生活的写照,只是徐虾帅这名号,自此该扫进他人生历史的垃圾堆了。
徐虾胡发一通感慨,看向身边人道:“若敏,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恋爱,你信吗?”
纪若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今天的第一次我信。”
徐虾摇头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不过没关系,你早晚会信。”
纪若敏瞟他一眼道:“也许吧。不过我倒是对你那些不是‘真正意义’的恋爱更感兴趣,你能跟我说说吗?”
徐虾想到林安安的告诫,笑问道:“你不会真想把我过去那些事拉出来再打一遍吧?”
纪若敏扬着小脖道:“今天就算了,刚打完没兴趣了,等哪天手痒了,你跟我好好说说,到时候会满足你。”
徐虾怎么听着这话都象虐待狂,汗道:“你不会真打上瘾了吧?”
纪若敏得意洋洋道:“本来呢,被你称为浑人,我还是挺生气的,可后来一听你解释,又觉得悍妻这两字,还是很对我脾气的,那就如你意,悍就悍吧。”
完了,还给人心理暗示了,徐虾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纪若敏扬声笑道:“小臭虾,谁让你找我了,就认命吧!”
笑声中,大雪弗兰如一头不可阻挡的雄狮,呼啸着冲破前路。
◇◇◇◇◇
叮咚一声铃响,两人相携着走出十二楼电梯,一时面面相觑。走廊空空如也,连根菜毛都没剩,两人回家吃什么?
纪若敏哭笑不得道:“你不说不会有人捡吗,现在怎么办?”
徐虾苦笑道:“我也觉得奇怪,一层楼就四家,另两家白天都上班,难道……”
咯一声响,隔壁门开个缝,露出秦大姐惊魂未定的老脸,怯生生把一个菜袋从门内挤到外面:“你的菜我都给你捡好了,走廊也收拾干净了,摔坏的菜也都扔了,现在还你吧。”
两人相顾一视,差点儿笑出声。
徐虾强抑住笑,抱歉道:“秦大姐,对不起啊,我那会儿太激动了,让你受惊了,我给你道歉,另外再谢谢你帮我们把菜捡起来。”
秦大姐怨气十足道:“你那哪叫激动啊?压根都疯了!不管啥玩意都扔,那活鱼也带往外撇的?还什么难听话都骂。大姐都这么大岁数了,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心脏还不好,哪受得了你这个?叫你砸着的地方现在还生疼呢。”
两人又想笑,但为了好心的秦大姐又忍住了,忍得极为难受。
徐虾拿出诚意道:“秦大姐,要不我给你拿点儿钱,你上医院看看去?”
秦大姐不情不愿地摆下手:“还是算了吧,邻居里道住着,也没什么大事儿,以后你注意点儿,别再发这疯就行了。”
纪若敏上前提菜,顺带又道个歉,可看着眼前的秦大姐,美目一转,忽然回头嗔望小虾一眼。
徐虾马上明白了,不禁苦笑摇头。这大醋坛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地。
纪若敏甜笑道:“秦大姐,你说他天天带姑娘回家,总共带几个?”
秦大姐这次学乖了,看小虾一眼,老脸一绷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知道。”
徐虾让她放心道:“秦大姐,没事,她是我老婆,我们已经和好了,你随便说。”
纪若敏唰地回头,恶狠狠一瞪,好象说,臭无赖,别想捣乱!
秦大姐讶得不知所以,大吞一口吐沫道:“都是你媳妇儿了,那哪还能乱说?”
徐虾好气又好笑道:“我都跟她解释清了,她就想再跟你确认一下,你要不说,她反而会以为我骗她,还得生气,我们还得打架,你就当帮我个忙吧。”
纪若敏这才满意,笑吟吟抛个媚眼,意思说,小臭虾,算你识相。
老太太都爱说话,秦大姐已经被勾得很想说了,但鉴于小虾前时的疯狂,还有些胆突,抻着脖子道:“那大姐可就真说了,这回可是你让我说的?”
徐虾挥手道:“说吧说吧,赶紧说,说完我们好回家。”
秦大姐得到鼓励,两眼冒光道:“两个,指定是两个!别看大姐岁数大了,可眼神好着呢,看得真亮儿的,两个还不是一个人儿呢!”
纪若敏得到满意答案,真诚地跟老大姐道一声谢,和小虾两个喜滋滋回家了。
◇◇◇◇◇
刚进家门,两人就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得弯腰肚子疼,双双笑倒在沙发上。
纪若敏撑着一张大红脸,爬到小虾身边道:“小臭虾,我才想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脾气不好?你骂人骂得一点不比我差。看给人老太太骂的,都快犯心脏病了,还……还向人……扔活鱼!”又笑得说不出话了。
徐虾奇道:“你都听见了?不都走了吗。”
纪若敏上气不接下气道:“傻瓜,我走的是楼梯,你骂那么大声,还乒乒乓乓向人扔东西,我能听不见吗?”
徐虾蓦地转身,诧异道:“你听到我发那么大火,就没想到我冤枉?就没想回来找我?”
纪若敏两眸一翻,呶起小嘴道:“我都走了,干嘛还要找你?是你追我,又不是我追你。”
徐虾不甘心道:“那你就不怕我没去找你,我们就这么硬生生断了?”
纪若敏抿嘴笑,不说话,但明显是得意的神色。
徐虾奇怪了,心急地催促:“快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纪若敏美美地在他额头一戳:“小傻瓜,说你傻还真傻?你车钥匙还在我手呢,就凭你这个臭无赖,有这么好的借口,还能不来?没嫌你来晚就不错了。”
徐虾恍然道:“靠!闹半天我着急上火的,你有侍无恐地等着我呢?”
纪若敏夸张道:“那你以为呢?”
徐虾厚着脸皮道:“那照这么说,明里是我追你,暗里实际是你追我呀?”
纪若敏敛容道:“别臭美了,我逗你玩呢。我都快被你气死了,就想掐死你,哪能想到什么车钥匙?是刚刚回来路上,想起你上午催我取车,才突然想到的。”
徐虾心有余悸道:“不管怎么说,你以后都该注意点自己脾气。不是不让你发脾气,但也要分什么事,就象今天,我被你骂一顿也还罢了,要是你后来真没赶上来追我,我被你伤透心,就算有那车钥匙,也无济于事了。”
纪若敏横眉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就这样人。我都被你那些恶心事儿气炸了,你跟个邻家老太太发泄完了,我气还没出呢,不骂你骂谁?”
徐虾心中一动,试探道:“那我以后要真犯点儿啥错,还让你骂一顿行不?”
纪若敏噗一笑,调皮道:“你怎么还越说越傻了?这次差点儿没把你骂跑,都快把我吓死了,哪还敢再骂?”
话锋一转:“以后就得直接动手了。你这种人,不把你打疼了,打怕了,能老实吗?”
徐虾呼地厥倒,泄气无比道:“这下可真完了!你纪大队长从里到外,从思想到行动,都成悍妻了,我还打不过你,真是没个跑了。”
纪若敏乐得蹦高道:“那也是你自找的!”
徐虾看着乐得开花的大傻丫头,幸福得欲哭无泪。
纪若敏愈发开心快意,脱掉外套往沙发一扔,牛哄哄道:“行了,你先老实儿待着,悍妻今天给你好好露两手。”
悍妻拎着菜袋,趾高气扬进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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