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打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一开始,只是一些在酒楼里面喝酒的男人们讨论,可是没有几天,就变成了街边聊天的妇女和孩子们也在讨论。
女人们担心战事一起,自家男人会被征兆到战场上去,或者米面的价格往上蹿升,自己一家子只能饿着肚子。
一个个皆是忧心仲仲的模样。
而孩子们则显得十分的兴奋,尤其是男孩子们,以前总是喜欢聚在一起放风筝。
可是,如今却是喜欢折一根枯木,扮演将军和小兵,在战场上厮杀。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沙场,‘枯木’砍在身上,闭上了双眼,可能一辈子就再也睁不开了。
不管怎么样,战事的确是开始了。
无论他们是担心,还是忧愁,还是兴奋,还是。
若是朝廷真的派出了二十万的兵马到达北方四洲,就没有兵马再南下阻挡沐氏叛军。
朝廷原先的兵马就只有这么多,又没有招募新卒,这笔帐,他们还是算的过来的。
因此
这场战事最后的结果究竟会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目前的局势而言,朝廷是绝对不占优势的,甚至更多的是处于劣势。
这些商贾们看的比谁都清楚,乱世将起,最为重要的就是真金白银!
无论是沐氏赢了,朝廷赢了,银子都是不变的硬通货。
即便是乞颜部真的打到了京师,大不了就带着银子,到西南去。
再不济,往西边走,听说穿过戈壁,就是另一片世界。
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换个地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总而言之,只要银子在手,天下何处去不得?
可是
大部分的商贾,手里面却是没有现银的。
他们的银子大部分都存在钱庄里面。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留着现银在自己的手里。
实在是这现银交易起来太过不方便。
尤其是他们这些商贾,有的时候,一笔交易动辄就是成千上万两。
若是都用现银,怕是来回运输就要不少的功夫。
最为重要的还有可能在路上被马匪给劫了,哪里像银票,揣在兜里,到哪里都方便,而且还不容易暴露。
一个乞丐便是揣了一万两银子在怀里,只要他不愿意显露出来,也没有人能知道。
而且,这些钱庄都是在官府那里签字画押过的,不可能出现兑现不了的情况。
最起码以往是这样的。
因而,大部分,准确的说,几乎是所有的商贾都更愿意用银票交易。
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战事一起,朝廷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功夫还去保护那些钱庄。
若是钱庄被叛军占了,自己的银子岂不是都成了别人的银子?
对于这些商贾而言,抢了他们的银子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难受。
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而,从朋友那里得知朝廷的确对沐氏和乞颜部用兵了以后,这京师各大钱庄全都堵满了人,都是想要把自己的银票兑成现银的商贾。
作为京师最大的钱庄,宝乐坊自然也是如此。
“不要挤,不要挤,这里没有现银,你们就是堵在这里,也没有用!”
此时此刻,宝乐坊的伙计们看着面前挤在一起的人群,皆是露出疲惫的表情,大声的喊道。
“什么叫做没有现银,当初存银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想取,一天之内就能取出来,可是如今又说没有现银,你们宝乐坊就是这样欺负我们百姓的吗!?”
“就是,什么没有现银,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想要吞了我们的银子!!”
外面吵闹,宝乐坊里面同样如此。
“哥,再这样下去,那些人非得把我们宝乐坊给拆了不可,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能想出什么办法?”
王宝乐眉头紧锁,瞪了自己的胞弟一眼,冷声道:“你不是聪明的吗?要不你给我想出一个好办法?”
王宝乐的胞弟名叫王富贵,平日里王宝乐不在的时候,都是他做的主。
自从四五个月前,被自家兄长在方府少爷面前训斥了一顿以后。
他就好似开了窍一般,跟在自家兄长身边学习如何行商。
四五个月的时间,倒也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虽然还没有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却也要比从前好了太多。
此时此刻,他听见自家兄长的话,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哥,我倒是的确有一个方法,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王宝乐听见这话,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办法?”
王富贵想了想,小声的道:“哥,咱们宝乐坊不是和方少爷”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王宝乐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把这件事情推到方少爷的身上,让方少爷帮咱们揽下这件事情?”
王富贵听见这话,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哥,你想想看,这京师上下,有几个人不知道咱们宝乐坊的背后是方府在撑着。
咱就一口咬定,咱们宝乐坊的现银都被少爷给借走了,让他们有什么事情就去方府。
少爷在京师那是何等的威名,这些人胆子再大,敢去方府吗?
就算他们胆子真的很大,到了少爷的面前,又能拿少爷有什么办法?
到时候,只要把时间给拖下去,咱们各处产业的银子能够送到京师,这件事情就算结了。
少爷没什么损失,咱们宝乐坊没什么损失,那些商贾可能会挨上几顿揍,说到底却也没什么损失。
哥,你仔细想一想,这可是三全其美的好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