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庄所提议的最为妥当,楚皇听了以后,觉得与自己的想法有诸多不谋而合之处,没有多少的犹豫,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依照颜卿的意思去办吧”
几人三言两语,这件事情便定下来了。
纵然远在西南的黔国公对这个决议有万般的不服气,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这个样子。
改土归流,茶马互市乃是国之重策。
除非楚皇去世,新皇即位,内阁重新组队,不然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个内阁大学士颇为感叹:“方将军总归是为朝廷做过一件好事。”
其余几人听了,都是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仿佛方休能做一件好事,已经是天大的难事了。
兵部尚书马文华听了这话,咧开嘴,笑了两声,说道:“那是自然,方休他可是老夫的贤侄。”
语气颇为骄傲。
三位内阁大学士听见这话,都是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便连楚皇,都下意识地瞥了马文华一眼。
马文华见状,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片刻之后,这才明白过来。
原先这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刚才那话是在骂人。
“其实老夫以为,方将军这个人,品行还是可以的”
这个时候,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内阁首辅颜庄咳嗽了两声,说出了这么一句。
另外两个大学士听了以后,都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既没有认同,却也没有反对。
“既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诸位卿家”
楚皇见状,觉得有些无奈,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便准备开口,让他们回去。
这个时候,却见到暖阁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
一个宦官走了进来,神色略微有些焦急。
几位重臣见了,瞳孔都是微微一缩。
陛下议事的时候,这些宦官不可能这么无礼。
既然这件事情发生了,便说明
几个老臣原先已经准备起身离开,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宦官手中的两封书信。
楚皇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如那泰山一般。
“陛下,右羽林卫传来的消息。”
那宦官俯身在楚皇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便往旁边退下。
楚皇伸手接过两封书信,看见上面的笔迹和标记,确认是方休呈上来的。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上一次方休这孩子给自己呈上奏章,还是什么事情?
似乎是武备库。
楚皇的眉头微微一皱,将第一封书信拆开。
而后,一行一行,逐字逐句的看去。
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让案下坐着的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心里更加的忐忑。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那宦官不顾礼仪,也要将这两封密信送到陛下的手里。
可是,一封信看到最后,却让他们失望了。
楚皇看完以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那封信放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拆开了第二封信。
这一次,楚皇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先是诧异,而后又有一些惊喜,再然后便是一些狐疑
这等表情的变化,几人尽收眼底。
颜庄见了,心中越发的疑惑,若不是有礼仪约束着,恨不得直接开口询问陛下,信上缩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
片刻之后,楚皇终于看完了那封信,轻轻的将信放下,表情已经变得无喜无悲,让人猜不透,看不透。
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才将手中的信,递给在身后候着的大太监刘成:“这信上的内容,诸卿看一看。”
“是,陛下。”
几人齐齐行了一礼。
先是颜庄,从刘成的手里接过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他的表情竟然与陛下如出一辙。
只是要更加的夸张。
其余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的好奇,几乎到了顶点。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陛下和颜公露出这种表情。
莫不是乞颜部与我大楚宣战了?
仔细想一想,又不太可能。
首先,时间就对不上。
即便是快马加鞭,从楚国的京师到乞颜部,也需要七天七夜的时间。
朝廷做出决定不过短短的半个多月。
即便是乞颜部的人没有任何的商量,直接决定与我大楚开战,来回路上的耽搁也要半个月。
这不可能。
那么是什么?
似乎,大概,听到刚才那宦官在陛下耳边提起右羽林卫四个字。
虽是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可似乎确实如此。
莫非方休那小子又做出了什么浑事?
几人的心思百转千回,这个时候,颜庄已经将手中的信看完,递给了他们。
三人依次看了以后,全都沉默了。
一时之间,整个内阁竟然变得无比安静。
最后,还是楚皇先开口:“方将军所言之事,诸卿以为如何?”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让他们商讨商讨
可是
这所谓的天罚究竟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商讨。
而且,其声如雷,其势如虹,其威如陨石落地,天降神罚
这这未免也太过夸张了。
实不相瞒,几个人看完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方休在特么吹牛。
或者换一句话说,冒功。
可是方休那小子人虽然浑了些,却比在座的都还要聪明几分,虽说患有脑疾。
可接触的多了,认识的深了,也就明白,所谓的脑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因为脑疾的原因。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天底下真的有如这方休信中所描述的其声如雷,其势如虹,其威如陨石落地,天降神罚的玩意?
如果真的有,那么草原诸部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是朝廷想要一统天下,不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敢开口。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的过大。
而且,不知道陛下对于这件事情的想法,没有人刚说出自己的看法,只好低头,保持沉默,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
其实就是等着有人挡在前面,做开口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