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毫不犹豫,一刀往王六福的手臂刺去,但是,王六福的手臂只是轻轻的一颤,一条斑斓的毒蛇便陡然窜出,往方洪的手上咬来。
毒蛇腾跃在半空之中,两根细长尖锐的毒牙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无比的渗人。王六福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很多南方人都知道一个训诫,那就是永远不要靠近一个苗寨人的身体,因为你不知道你下一刻是被毒蛇咬中还是被蜈蚣给咬中。
苗寨人擅长饲养各种毒物,哪怕一个小孩子,身上都藏着一些毒虫。在方洪出手的一瞬间,王六福当即操控毒蛇,进行反击。
若是放在寻常人的身上,绝对很难抵挡。毕竟,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而毒蛇的速度也太快了,根本无法反应。
但方洪的念头随时散布周身,精神比闪电还快。几乎在那条毒蛇窜动的时候,他的刀便已经变了方向,竖着劈过毒蛇的身体,将其一刀两半。
而他刀势不减,横切过王六福的手腕,瞬间把他手筋给划断。王六福的手腕血流如注,但他却一声不吭,死死的咬着牙齿。
“你倒是硬气。”方洪笑了笑,眼睛看着王六福,而王六福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冷色,仿佛是森林中的狼豺,坚韧而顽强。“可惜,我最喜欢硬气的人。”
方洪手中的尖刀连续的刺出,在王六福的身上,割开了十几道口子。他的手很稳,每一刀都只伤皮肉,却丝毫没有碰到筋骨。
王六福照样死死的咬着牙,但方洪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一丝丝浓烈而刺鼻的味道,瞬间就弥漫了出来。
一闻到这个味道,王六福一直紧绷着的脸忽然一变,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这东西,有个很富贵的名字,叫做聚宝盆,你应该不陌生吧。”
方洪笑了笑,从瓷瓶中倒出了一点粉末,洒在了王六福的伤口上面。和鲜血一混合,那刺鼻的味道更浓了,紧接着王六福那宽松的衣服,陡然就蠕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条条毒虫和毒蛇,就从其中游了出来,往伤口上爬去。
王六福死死的咬住了牙,努力的不让眼睛去看身体,他还想挣扎一下,但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这种毒药,名曰聚宝盆,实际上聚的是万千毒虫。他们寨子里也常用这种药粉,将附近的毒虫给吸引过来。王六福的身上,本就养着不少毒虫,这些毒虫闻到这个味道,当然受不了了,一个个不受控制的往王六福的伤口处爬来。
甚至一些细微的毒虫,竟然沿着伤口,拼命的往血肉里面钻去。此间的痛苦,仿佛让人堕入地狱,根本无法忍受。
“啊……”在半晌之后,王六福再也撑不住了,忍不住的痛呼了出来,他感觉到一只蜈蚣在自己的肋骨边上爬动着,将血肉给咬开,几乎要钻入他的腹中。
“哼。”方洪冷笑了一声,精神铺天盖地的压下,凛冽的神威,瞬间将所有的毒虫给吓得不敢动弹。而王六福则是跟死狗一般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他不怕死亡,苗寨之中,每年中毒死掉的人不知道多少。但他却不能忍受被毒虫吞噬之苦,这太可怕了。
在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被炮制了一番,每人的身上,都受了数刀。经过了常万阴和王六福的事情之后,众人再也不敢搞鬼,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
“嗖。”方洪将手中滴着鲜血的尖刀一甩,趣÷阁直的插在地面之上。整个院子之中,已经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念头一转,远处的水汽波动了起来,仿佛一张大网,将血气笼罩,带到了远处去,这样子味道才变淡了不少。
“现在老实了没?”方洪从屋内搬了个椅子,就这么坐在众人的面前,翘了个二郎腿。这个场面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要骇死多少人。这些躺在地上的人,都是白莲教的各个坛主经主,哪个不是在江湖中有着赫赫名声的。就说这赵一德吧,别看他混的那么惨,被陈显荣追得跟死狗一样,但一般江湖人,也得对其客客气气的。不说其他的,就白莲教经主这个名头,就足够让人敬畏三分了。
白莲教自南宋结社,于元末扩大,扶持的起义军数量众多,哪怕朱元璋能上位,也有白莲教的影子。而后朱元璋也注意到白莲教的势力太大,便翻脸开始围剿白莲教,永乐年间,出了个圣母唐赛儿,直接起兵造反。虽然被镇压了下去,但名声却震慑江湖。
这些经主坛主,代表了白莲教绝大部分的力量,竟然被一人给训的服服帖帖,哪怕传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众人一个个的面色涨红,他们这么多人被一个人给挑了,说出去确实难听。他们怎么说也是江湖中享有盛名之人,服软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说话!”方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震慑术自然发动。这震慑术因为神威的显化,不仅仅只有城隍系的地祇能用,河神水神一样可以。
在他发动震慑术的霎那,所有人只觉得呼吸一滞,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一大片的深蓝色,汹涌澎湃的往他们的口腔和内脏之中挤压,他们竟然有了一种溺水的感觉。
众人想要出声喊叫,但一口气却被堵住,嗓子仿佛被放了个木塞,丝毫的声音都放不出来。过了几息之后,他身上的震慑力量才消退,而众人后背已经浮现了一层冷汗。
“老……老实了。”赵一德最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就刚刚那一下,他以为自己都快要死了。此人的身上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气势,说不定是精擅武艺的高手。此人毒术无双,若再加上精深的武力,那绝对十分难缠,哪怕白莲教事后报复,都不一定能奈何人家。所以,该认怂就得认怂。
而其余的人,也不敢再挑衅方洪了,一个个低头瓮声的服软,再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