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请他帮忙占卜你母亲的所在吗?这个法子倒也不错,不过这个人现在只听太后拆迁,就连陛下都请不动他。如果非要这样,那咱们只能从太后那边下手。”勇健候老夫人又道。
姬上邪摇摇头。“算了,我也就只是想想。”
便低下头,大家继续赶路。
齐康闻言却忍不住看了看她,才慢慢移开目光。
回到侯府,齐康一路送他们回到住处,他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跟着姬上邪进了南厢房。
“阿兄你还有什么事吗?”姬上邪见状便问。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遇见的那位巫师和你母亲有关系?”齐康低声问。
姬上邪怔了怔,还是点头。“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他应该和我有些渊源。”
“什么熟悉的感觉?”齐康便问。
姬上邪想了想。“那是一种气息,就像是我见到江神医时一样……对,就是同族的气息。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巫师应当也是玉鼎宗的人。而且……他还是嫡支的。”
“也就是说,他和你母亲的关系也很近。”
“是的。”
“那么,如果你母亲真的在长安的话,就一定会和他有联系。”齐康多聪明的人,听她说了几句,就已经下了结论,“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先等着我的消息,我自会安排你们相见。”
“太难的话就算了,你现在身体也还没好全。”姬上邪忙道。
“不难。这个长安好歹是我长大的地方,太常所也有我认识的人。我只要请人帮帮忙,就算不能直接接触到他,但和他身边的小童扯上关系还是可以的。”齐康立马冲她微微一笑。
听他说得容易,但姬上邪却还没有傻到就这么听信他的言辞。
“阿兄……”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齐康却当即拍板。
姬上邪再动动唇,齐康就已经截断了她的话头:“阿绵,你就让我这个当兄长的再帮你做点事吧!自从回到长安,我就一直在占你的好处,一直没有给你报答。而且,如果阿鲫在的话,他肯定现在已经跑出去帮你达成所愿了。像我这样慢吞吞的做事,肯定还要被他骂太不上心。所以这事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
说着,他对她挤挤眼:“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现在就回去给太常所的朋友写张帖子,约他出来玩玩。”
眼看着他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姬上邪才垮下肩膀。
阿苗连忙上前道:“小姐你先也别想太多了。侯爷和老夫人在长安人脉都很广,既然他揽下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他肯定是有一些门道的。而且以咱们现在的本事,也的确是无能为力。”
“我知道。只是他们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报答才行。”姬上邪低声道。
阿苗也便低下头。
阿麦却道:“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说不定以后侯爷还有的是地方需要小姐你帮忙呢!咱们先记着他们的恩情,以后抓住机会再慢慢还呗!”
“现在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姬上邪低声道,便也无力的躺回床上,“也不知道陈沅今天回去后又会干些什么。”
今天见面,她就看出陈沅这些日子都过得很不如意。再加上今天又被勇健候老夫人、齐康以及她联手打压,就连太后以及两位公主也对她表示出了疏远之意,现在她心里肯定很苦吧!
曾经长沙城内的天之骄女,谁都要捧在掌心里温柔呵护的,现在到了长安,才知道在这个地方,比她娇贵的女子还多得是,她甚至连陈家一些女儿都敌不上。这么巨大的落差对她的打击极大,也就难怪她会破罐子破摔了。
不过,这些肯定也都和尹长宁的刻意打压脱不开干系。
尹长宁……姬上邪深吸口气,慢慢闭上眼。
陈沅今天在皇宫里憋了一肚子子的气,回到陈府时那张脸又很不好看。大家看在眼里,赶紧纷纷走避,竭力和她拉开距离。
陈沅也没有心情和他们吵架,她一头撞回自己的卧室,就叫碧玉准备趣÷阁墨纸砚,她提趣÷阁就写了好几张纸的信,还没写完。
此时尹长宁进来了,见到她便问:“你今天进宫面见太后,情况如何?”
“你别和我提这件事!”陈沅立马没好气的低吼。
尹长宁眼底明显浮现一抹不耐烦。
“怎么了?”他低声问,“是又有人瞧不上你了?还是谁的衣裳比你的更好看?”
“都不是!那些小事,现在我都已经不在意了!”陈沅啪的一声放下毛趣÷阁。
“那是?”
陈沅猛地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
尹长宁本来心里就有鬼,这么被她看着,他的心就开始七上八下直打鼓,赶紧悄悄的摸了摸袖子,确定藏在里头的东西没有掉出来,他才沉下嗓子道:“有事你就好好和我说事,现在你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吗?你赶紧和我说说,如果真是大事,咱们夫妻俩也好一起想办法。”
“尹郎!”
陈沅立马抽泣两声,就一头扑入他怀里。
尹长宁也抱住她,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勇健候老夫人认的那个义女对我很不恭敬,她竟然当着太后的面对我出言不逊!结果勇健候老夫人和勇健候母子俩还站在她那边,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欺负我。甚至连太后都偏向她,到头来还让我去向她赔礼认错!”陈沅闷声道。
尹长宁眉梢一挑。“你果然见到那位姬小姐了?”
“是啊,我见到了。她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我想请她来给咱们的孩子治病,却被她拒绝了,她说她忙得很,可是转头她却就满口答应会帮湖阳公主他们看病!”陈沅咬牙切齿的道。
尹长宁悄悄观察了她的模样许久,才又温柔的安抚她:“她不治就不治。我也听说了,她年纪不大,想来应该是借着祖上流传下来的一些秘方治好勇健候的。她那么年轻,我还不愿意把孩子还有公主交到她手上呢!对了,这些天我已经和太常寺那边的人打上交道了,等有机会,我就请太常寺里的巫师出来给孩子看看。只要他能治好孩子的病,咱们再想办法请他去长沙给公主看病。”
“嗯,说起来还是更相信太常寺里的巫师一些。”陈沅连忙点头。
尹长宁再劝她几句,就借口要去找陈太尉走人了。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陈沅就对碧玉使个眼色,碧玉连忙点头:“翁主请放心,婢子已经安排人跟着姑爷了。只要他和任何女人有所接触,婢子的人都会记下来,回头一五一十的告知您。”
陈沅点点头,便又振奋起精神,将之前写好的信都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再叫人重新磨墨铺纸,她又重新写了几封信,叫人分装好送出去。
奶娘在一旁见状,便小声道:“翁主,你刚才怎么没有和姑爷说实话?”
“我和他说这个干什么?反正那个女人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从今往后,我就把她当陌生人看待,她可尹郎也当然是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大家以后还是不要来往的好。”陈沅冷声道。
“你这是在害怕吗?”奶娘便问。
陈沅猛地一抬头。“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奶娘,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明天就把你送回长沙去!”
奶娘赶紧低头。“是,刚才是老奴多嘴了,以后老奴再也不多话了。”
“那你还不赶紧出去?”陈沅冷声喝道。
奶娘连忙应诺,便转身出去了。
但等到外头,她就仰头长出口气:“翁主明明就是害怕了。至于姑爷……”
她立马眼神一暗,就迈开步子,匆忙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