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知府后院。
如玉正睡得香,忽觉有人紧紧挨了过来。
夏日炎热,没一会儿便出了一身汗。
如玉微微挣了下眼,轻轻推了沈苍抉一下,含糊道:“热……相公别闹。”
沈苍抉哪里肯听,挨得更近些。他呼吸沉重,热热的气息扑到如玉脸上,扰得人再无心睡眠。
夜里漆黑,如玉睁眼看他,除了个轮廓也瞧不清样子。但能感觉到他温暖的大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游移、点火。
如玉觉得又热又难受,低低地唤了声“相公”。出来的声音柔~媚得酥骨。
沈苍抉被她这声“相公”喊得全身发麻,一把火烧得更旺了。重重地压上去,整个身体覆住如玉的。
如玉娇小,被沈苍抉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可身体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下意识地抱紧沈苍抉的腰,喃喃地唤他。和第一次不同,这一次,她隐隐地竟感觉到有些快乐和舒服。
沈苍抉重重地吻过去,粗、大的舌头长驱直~入,辗转反复。直到如玉没法呼吸才轻轻松开一些。待入了几许空气,又重新吻了过去……
长夜漫漫。在经历第一次的尴尬后,这一回,沈苍抉终于重展雄风,将头一次在如玉面前丢的脸给大大地找了回来。
且这一回,如玉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
沈苍抉得意坏了。若非腿上还稍微有点不便,别说躺到日上三竿,三天三夜叫她下不了床也是寻常。
只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说,怕如玉骂他。
沈苍抉今日心情好,在府衙办公时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过。
清心在旁边瞧了,有些渗得慌。
“大人,您昨晚捡到金子了?”
沈苍抉白他一眼,“本大人要金子还需要抢吗?”随便一间铺子,他要多少金子就有多少金子。
清心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懂了,不觉笑得几分猥琐。
“诶,我说真的,大人你这回对夫人是动了真心吧?”以前不是压根对女人不感兴趣吗?清心委实有些好奇。
沈苍抉不喜欢将这些私事拿到外面讲,可今天高兴,也忍不住说两句,“以前是没遇上对眼的,却原来好事多磨,天赐良缘总要等得久些。”
清心“啧啧”称怪,原以为是个怪物,却没想到是没有看对眼的。
“大人,咱们青州有个百花岛,那里面的花儿一年四季都开着,可漂亮呢。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带夫人去看看呀。”
说话的是府衙的差役大福,青州本地人。大福为人老实办事又踏实,沈苍抉清理差役的时候把他留下来做了府衙的差头儿。
这小子没多久便又张罗着招了一批新的差役进来,眼光倒也不差,比起先前那些成天精神萎靡感觉挨一下就要倒的差役们强多了。
沈苍抉对大福挺满意,倒也把他当半个自己人,心情好时开个玩笑,他也能插上嘴。
这里大福听到沈苍抉说起夫人,便突然想起百花岛来,猜测女人家大概都喜欢那样的地方,于是,便顺口讨个好。
清心在旁听了,嗤笑,“大福,你今日这马屁拍得倒是不错啊,知道想着夫人啊……”
大福脸皮子薄,“没、没呢……就是想着咱们青州没啥好玩的地方,也就一个百花岛,还不知道夫人喜欢不呢。”
沈苍抉闲闲地摇着折扇,听大福提起百花岛,也来了兴趣:“这地方我倒是听说过,当真好玩?”
大福连连点头,想了想,又觉得大人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爷,定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一个小小百花岛未必看在眼里……于是赶紧又补充一句:“小的觉得挺好玩的,就是不知能不能入大人和夫人的眼。”
沈苍抉嗤笑,“哪有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好玩就行。”折扇收拢,在桌子上敲了两敲,考虑一会儿,说:“既然如此,明日府衙休息一天,来青州这么久也该带娘子出去转转。”
回去后,如玉听说沈苍抉要带她出门玩,高兴坏了。一个劲地赞相公好。
沈苍抉脸皮厚,拉了如玉坐他腿上,问:“哪里好了?”
如玉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和沈苍抉亲密,倒也不怎么害羞了,笑眯眯答:“哪里都好,相公哪里都好。”
沈苍抉得寸进尺,脸凑近些,“那亲一下。”
大白天的还是有些难为情。如玉犹豫了一下,还是羞着脸亲了下。
好在是在卧房,没人看见他们。
沈苍抉尤不“解渴”,又抱着如玉温存了好一会儿方才放过她。
次日清晨,如玉早早便起了身。打了水来伺候沈苍抉起床。
沈苍抉难得休息一天,有点赖床。
如玉笑嘻嘻跑去挠他痒,沈苍抉一把抓住她,盯着她眼睛看,“你确定要闹?今天不想去赏花了?”
想到这几日晚上,如玉咻地红了脸,忙将手往回收。
沈苍抉却拉着不放,一脸戏谑。
如玉抽不出手来,便用左手轻轻推他,柔柔道:“相公,欢欢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了呢。”
沈苍抉捧着她手吻了下,这才懒洋洋地起身。
如玉端来口杯给他漱口,又绞了帕子帮他擦脸,穿衣梳头,系腰穿鞋,弄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妥当。
实际上,这些生活日常,沈苍抉素来不大喜欢由人伺候。可这个人要是他自己的娘子,感觉便不大一样了。受伤这阵子,如玉左右伺候,他也习惯了。即使偶尔如玉先起出去,他都要在床上等着她回来唤他起床,替他穿衣梳头。
两个人收拾妥当,总算出了门。
外面院子里果然已经等了一群人。
欢欢看见他们出来,忙欢喜地跑上去,“哥哥,嫂子。”叫得越发亲热。
如玉笑眯眯的,眼睛弯弯地像月牙,十分好看。
沈苍抉看得出神,越发感激老天眷顾。
他本是孤伶伶地活在这个世上,任何时候,悲喜都不太深刻。遇到如玉以后,内心才渐渐变得柔软,感官变得深刻,至少能够感受到喜悦和温暖。
蓉娘和沈良站在一块,看见沈苍抉脸上的神情,都禁不住感到欣慰。
他们陪在沈苍抉身边是最久的,对他的性子也最是了解。他很难对一个人上心,就像他从未对他自己上过心一样,永远活得那样随意,生命于他,甚至可有可无吧。
万幸,如今终于有个女人令他发自内心的笑,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百花岛在郊外,离青州城还有一段路程。如玉说坐车,沈苍抉却直接拒了,让沈良拉了两匹马来,说要看沿途风景。
没一会儿,沈良果真拉来两匹马。他牵了一匹,剩了一匹留给清心。
如玉没骑过马,很是兴奋,但又担心沈苍抉的腿。
沈苍抉一脸完全没问题的表情,先将如玉驮上马,自己则一个翻身跨了上去,回头对清心说:“我们先走,你自己后面追上来。”说完一打马鞭,绝尘而去。
剩下清心、欢欢、沈良、蓉娘并几个丫鬟家奴。
蓉娘和和沈良是不去百花岛的,几个丫鬟更不可能去。
剩下一匹马,清心摸摸鼻子,侧头问欢欢,“要去吗?”
欢欢有点茫然,又有点失望。昨晚便和嫂子说好的,今天跟他们一起出去玩的,她连干粮都准备好了放在车上。突然又要骑马去,她不会骑马,怎么去呢?不能一个人乘马车去吧?
见她发怔,清心干脆翻身上马,探下手来,伸到欢欢面前,“上来。”
欢欢怔,反应过来,还是将手伸了上去。清心用力一拉,便将她拉到他身前坐好。回头和蓉娘他们道了一声,也甩开马鞭追前头的人去了。
欢欢第一次跟一个男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害羞得不行,坐在马背上老是不安地乱动。
夏日炎热,男人的火气本来就重,她又这样乱动,对清心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折磨。他脑子一直闪现两个念头。一是直接把她扔下去,眼不见心不烦,一是真想狠狠把人压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奈何,两者都不能做,只能干巴巴忍着,也是忒折磨人了。
另一头,去往百花岛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进。
车里,陈员外正专心致志地交代自己女儿。
“倩倩,你大娘和你交代的话都记清楚了吗?到了百花岛,千万记得找机会和沈大人单独相处,知道吗?”
陈倩云低着头,语气温顺又听话,“知道了,爹。”
陈员外满怀欣慰,拍拍女儿的头,“好,好,爹的好女儿。事成以后,爹爹即刻找人把昊天保出来,以后再不阻拦你们俩的事儿。”
陈员外说得诚恳,陈倩云也应得温顺。
然而,谁也没看到,温顺的面孔下,一双充满恨意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