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还没睡啊?”
已经是后半夜了,小岚看到慕容雪还在房间里,想着心事,来回踱步,着急地问。
慕容雪叹了口气,见她进来,亲自去把门关上,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
小岚摇了摇头,说道:“侯爷先是把姜统领叫回来吩咐了一阵,接着又把大公子找来,交代了一番。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我想很快就能抓到江小寒那小子了!”
慕容雪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焦急之色。
“小姐,你就别操心啦。我早就知道江小寒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放着好好的随从不做,非要逃跑。我看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小混混就是小混混,永远也上不了台面!”小岚恨恨地说道。
“小岚,你别这么说……”慕容雪叹了口气。她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有一些事情,牵涉到家族丑闻,实在说不出口。
小岚不依不饶地说道:“小姐,我说错了吗?你听听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着什么?侯爷说,就是那小子在外面造谣,诋毁我们家!”
慕容雪颓然一笑。他真的是在造谣么?那些谣言难道不是真的么?
“依我看这次侯爷出动了这么多人手,江小寒一定死定了。小姐,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还是早点睡吧。”
慕容雪摇了摇头,来回踱了两步,忽然说道:“我要去见他一面!”
“见谁?”小岚还没反应过来,接着便目瞪口呆道:“你……你去见江小寒?”
慕容雪也不理她,已经把那身男装找了出来,开始换衣服。
小岚急道:“小姐,江小寒是个坏人,你怎么能去见他……”
慕容雪手上一顿,叹道:“小岚,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解释不清……”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未央湖心,江小寒义无反顾地跳入湖水,托着她往上游。接着又想到最近听说的种种事情,想象着江小寒到处逃命的情景,不由得芳心一乱。
慕容雪换好衣服,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储物盒里拿出了所有的金银锞子,用一块布打成包袱。
小岚见此情形,已经知道慕容雪的用意了。她跟随小姐多年,深知慕容雪外柔内刚,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小岚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这么看重那个江小寒,却不好再阻挠,只好说道:“小姐,你就算想出门,也得等天亮吧?等天亮了,小岚陪你一起去!”
慕容雪摇摇头:“天亮就来不及了。小岚,你留在家里,帮我遮掩着点儿……我从后侧角门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说着,背上包袱便悄悄出了门。
慕容放全城搜捕,也没能找到江小寒的影子。慕容雪也没有信心能找到他。她跟着江小寒去过一次赤阑坊的破屋,知道那是江小寒的家。
慕容雪要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在那里再见到他。
赤阑坊的路并不算远。但慕容雪提心吊胆,谨小慎微地躲避着街头巡逻的士卒,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等到进了赤阑坊,远远地就看见河岸那边火光冲天。火苗正是从江小寒的破屋里窜出来的。
慕容雪心中一急,以为自己晚来一步,心头剧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跑了几步,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正是司命少卿诸葛铭。
慕容雪不敢与熟人见面,慌忙躲到一旁小巷子里,从巷口探出头来,悄悄看过去。
只见赤阑坊的百姓都已经被惊醒了,远远地站在街道两旁看热闹。诸葛铭带着一队玄衣使,正在破屋前警戒。另有一队人从河中取水,正在灭火。此外并没有看到慕容放的人。
慕容雪暗暗松了口气,又不禁疑惑,诸葛大哥怎么来了?那屋里为什么起火?江小寒人呢?
原来江小寒知道今夜一场剧斗,声势太大。现在全城都有玄衣使和铁卫巡逻,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他不敢久留在这里,只好找来一块破毛毯,将海棠的尸体裹了,背在背上。接着将院子里的尸体和头颅收拾起来,在院子里堆成一堆,放火焚烧。
那些头颅经过素面童子特殊制作,水火不侵。江小寒索性拿着斧头,全都劈成两半,终于一把火全烧成了灰烬。
院子里的火光很快就把赤阑坊的百姓惊醒了。接着巡城的玄衣使也赶了过来。诸葛铭半夜里听到禀报,听说那里恰好是江小寒的小屋,联系最近满城的风言风语。
诸葛铭灵敏的嗅觉立刻闻到了江小寒的气息,匆匆带人赶来。而此刻江小寒早已躲避在赤阑坊蜿蜒曲折的小巷子里,静静地等着天亮。
江小寒先要处置海棠的尸体。若是送到如意坊,得穿过大半个安阳城,目标实在明显了。江小寒不敢随便冒险,只能想办法把尸体运出城,觅地安葬。
幸好他当了多年的净工,知道一个守城士卒绝不会多加留意的办法——那就是通过每天清晨的粪车出城。
眼看着火势已经灭了,诸葛铭再次与江小寒失之交臂,只能颓然带人返回。江小寒便偷偷摸了出来,打算趁着天刚亮,赶紧出城。
谁知刚走到巷口,前面一人听到动静,霍然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惊呼一声:“是你!”
慕容雪的绝美容颜,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是那么明艳动人。江小寒在慕容府门前守了十来天,也没能见到她一面。想不到居然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见到她。
“你是来见我的?”江小寒立刻就猜到了慕容雪的来意,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慕容雪也况下,慕容雪只要脑子还正常,就不可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江小寒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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