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景容盯着俩熊猫眼从房顶上爬回房间,昨晚路虎打探消息回来说巫赫进了执欢的房,两人要一起睡后,他立马飞奔到了执欢的屋顶上去,守了一晚上。巫赫敢对他的执欢做什么,他立马把他们的房子捅个窟窿跳下去把执欢带出来……
幸好,他们什么都没做。
不过听到执欢说“就算苏景容出现了,我也是要嫁给你的”这种话,他心如刀绞般痛,可他也无法责怨她,是谁造成今日之局?罪魁祸首还是他啊……
其次就是对巫赫另眼相看,他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强迫执欢,不难看出他确实对执欢有不可割舍的感情在,却还是出言让执欢看清现实。
虽然,更多的可能是希望执欢能在正常的情况下爱慕他。
“老大!那巫先生和夫人一起去照看医馆了,您还要去盯着吗?”路虎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早餐。
苏景容看了眼路虎,二话不说走到桌前,先把早饭吃了。
路虎诧异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苏景容,惊悚地开口:“老大,你没漱口。”
苏景容眉头一拧,似乎嫌路虎多嘴,路虎闭了嘴看着他继续大口吃喝,小心脏有点冷,害怕苏景容出个什么鬼主意,那时候他就死定了。
苏景容吃完后说:“你去外面盯着,我先睡一会儿。”
路虎“哎”了一声,端着托盘远离了苏景容。
苏景容不雅的打了个饱嗝,缓步走向床,身子一翻上去后连鞋都没脱。
昨晚在屋顶吃了一夜的西北风,精神提高百倍,就是担心一个打盹儿媳妇被人占了便宜,所以现在吃饱了就恨不得找张床睡个昏天暗地的。
经过昨晚他们的对话,苏景容不担心巫赫和执欢了,巫赫那样的人是不允许执欢受伤不允许她难过的,所以这个阶段他一定不会对执欢怎么样。
苏景容嘴角一勾,微微一笑,在“巫赫你最好正直到底”这个念头一出后,下一刻整个脑袋就被瞌睡虫侵袭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吵吵的声音把苏景容吵醒了,他蕴了满肚子怒,起身直奔门外,刚拉开门,一个肉团团就抱上了自己的大腿,他浑身一震,接着听到她的声音,“叔叔!快给我找个地方让我藏起来!”
苏景容低头,一个粉娃娃脑袋上包着两个髻,红色发绳垂在鬓角边,嫣红色的锦缎小衣非常合身,小裙子刚好长到脚踝处,肉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执欢的孩子!内心的愠怒全部消散,有种不可思议又觉得暖暖的感觉。
“叔叔?”巫骊见人毫无反应,抬头水灵的大眼眨呀眨,着急地望着他:“可以帮我藏起来吗?再不藏起来哥哥就要找到我了。”
这眉眼他居然觉得与苏景华有几分相似,她的小鼻子又与执欢极为相似。
他的孩子……
是了,执欢生的孩子肯定、必然、确定就是他的!
“你叫什么名字?”苏景容蹲下身与她平视,摸了摸她的小脸,笑着问。
巫骊头一歪,绕过苏景容蹬蹬蹬的往房内跑,口中还调皮的说:“叔叔让我藏在这里,我就告诉你我的大名。”
苏景容起身关了门,目光却一直在那个小人儿身上,“莫非你还有小名?”
巫骊在房内寻可藏身的地方,最后小腿一蹬爬上了苏景容的床,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身子藏了起来,只露着个小脑袋,她小声地说:“对啊!我还有外号呢。”
苏景容走近坐在床上,“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让你藏在被窝里。”
“我大名儿叫巫骊,小名叫容念,哥哥给我起了外号叫肉团团。”巫骊依然小声的说,身子还往苏景容身后躲了躲,“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苏景容听到她的名字,脸就拉了下来,巫骊?岂不是与巫赫同姓!他的孩子岂能跟别人姓了……
不过目前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更不能对执欢强行做什么,只能把心里的怒压了一压,“我姓苏名景容,字焕之,你喜欢我的名字吗?”
巫骊咬着舌头念了苏景容的字,“焕之?焕之!你是焕之?”
“怎么,有什么问题?”
巫骊歪头想了想,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珠子转呀转,忽然眼睛一亮,惊喜的说:“我想起来了!我娘亲提过焕之!有一天娘亲做了可怕的梦,一直在喊焕之……”
巫骊倒不是个记性好的孩子,只是一次被熟睡的执欢吓到,那次她一直哭一直哭,娘亲好像发烧了一直醒不来,后来还是外出义诊回来的爹爹救了娘亲,那时候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呢。所以谨记那一次,以至于记住了昏迷之中的娘亲所喊的这两个字。
苏景容顿时惊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巫骊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心就痛一分,直至巫赫的声音传入耳朵,他才回过神。
巫赫说:“她原本不曾如此决绝过。”
“……”苏景容抬头看巫赫,“何意?”
巫赫道:“自从知道你身份后,她行事已经没了分寸,她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但行为已经出卖了她。”
苏景容依旧不明白巫赫所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她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那人叫焕之,这几年每到入冬之时,她都会病一场,梦呓时喊得都是焕之。”巫赫目光有些沉冗,“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种现象,说一个人受到撞击导致失忆,而她所能记得的那些不是痛恨的,就是亏欠的,而你应该属于亏欠的那种吧。”
苏景容终于明白巫赫想要表达什么了,他自认为自己绝不是执欢痛恨的,所以是亏欠的那一类人……?
她曾说过,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一嫁江沛春,二应苏焕之亲事。
她不恨江沛春是因为没有爱,不记得自是理所当然。而一直对苏焕之也没有爱,但怀愧在心,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只记得大胡子苏焕之……
所以,她曾经并没有爱上过他……
苏景容将巫赫想表达的捋顺后,整个人倒退了一步,“不,不可能。”
巫赫道:“我倒是有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你?”他倒忘了巫赫是个大夫,是大晋最有名的医圣,专治疑难杂症。
“但必须承担一些风险。”巫赫神秘一笑。
苏景容蹙眉,巫赫又道:“甚至可能殃及性命。”
苏景容闻言,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绝不允许!”他寻她多年,他只求她好好活着,如果让她想起过去要经历生死,那他宁愿让她永远忘记自己。
“我要她活着!即便是拿我的命去抵我都愿意,却决不允许拿她的命开玩笑。”
巫赫挑挑眉,“如此,我也就不费事儿了。”深深地看了苏景容一眼,转身离去。
似乎嘴角还挂着满意的笑容,似乎苏景容的答案正是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