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瘸子把我放下来之后,我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干涸的喉咙像是烧着一把火,但心里却冰凉而忿怒!
我和郝瘸子已经两天多没有踪影,客栈的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可能已经报警。特蕾莎作为客栈老板,能不知道情况?她为何又要挂断我的电话?
我气的全身发颤,身上更加难受。郝瘸子却又点上了一锅烟,让我把伏羲拿出来,然后跟我说,阴阳代埋人死于非命之时,下一个拿到伏羲的问道之士便能成为阴阳代埋人,而这次暗算我们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能让他找到伏羲,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此时已经不关心这些问题,把伏羲交给他之后,就瘫软在地上。
心跳呈现一种诡异的快速跳动,身上发软。我想再点支烟抽,但干裂的嘴唇上已经崩出了裂口,喉咙难受的每次呼吸时候都想有刀片在刮,更别说抽烟了。
郝瘸子一开始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但后来逐渐动静便消失了。我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脑子里混乱的想着父母,想着小姨......
就在我意识几乎消散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过来一片锤砸的声音。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心跳太剧烈,产生的幻觉,但那声音越来越响,我一个激灵,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仔细聆听,头顶的锤砸声依然一下一下传入我耳中,我又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好几遍,终于确定了,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我能感觉的岩壁的震动!
绝处逢生的喜悦让我几乎要哭了出来,尽管还不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人,但我宁可死到外面,也不想死在这个逼仄狭小的山洞里。
我大声的冲郝瘸子呼喊着,但还不等他有所回应,头顶传来一声前所未有的响声,一片碎石滑落下来,强哥的声音伴随着明亮的光线传了进来----
“十一,你在里面吗?”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黑影从外面跳了下来,我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完全松懈下来,眼前一黑,软倒在地上。
醒来时候我在医院里,索菲和特蕾莎陪在旁边,我睁开眼以后没有说话,上一秒的记忆还在那黑暗的山洞里,而此时已经身处明亮的病房内,只觉得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索菲和特蕾莎很快发现了我清醒过来,俩人一起过来凑到我跟前,着急询问我的情况,然后跟我说郝瘸子也没事,只是现在还在束河,没来医院。
我放心下来,顾不上别的,先问索菲他们怎么找到的我。
索菲说这得感谢他们家二七,从发现我们失踪之后,他们便开始在附近的山上寻找,结果找了北门那边的两座山都没找到,最后赶到石莲寺后面山上时候,二十七嗅到了我们的气味,一路带着他们跑到那个山洞外面,疯狂的扒掩埋在上面的碎石。
最后,他们把上面的碎石和石块全部移开,救出来我们师徒二人。
我心里一阵唏嘘,没想到最后救了我们的竟然是二七。我觉得这只金毛跟我缘分匪浅,从第一次见到时候就跟我特别亲热,名字也跟我相像,这一次更是救了我们师徒的命。
我又回想起变态的来叔和暗算我们的神秘人,心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句话。
有些时候,人变得不是人了,而狗永远是狗。
感叹过后,我问了特蕾莎为什么没接我的电话,她说那两天为了找我们一直忙的手忙脚乱,根本就没见到我这个电话,后来见到这个未接来电之后再拨回来却又打不通我的电话了。
当时在山洞里,我恨到了极致,但此时绝处逢生,那种恨意一下就没有了,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尽管她的理由有些牵强,但最后还是他们救了我。
从本质上来说,特蕾莎和强哥他们都只是一面之交的朋友,对我没有相救的义务,就算是故意挂了电话不想招惹麻烦,也没什么。小姨曾经给我说过,无论什么事情,不能以怨报德。
在医院里又将养了两天,第二日,郝瘸子带着我办了出院手续,重新回到束河。接下来的两天,我和郝瘸子都在家里休息。
这两天我经常带着救命恩人二七出去逛,吃饭时候二七想吃啥就给它买啥,每一顿就把它吃的肚胀腰圆。金毛本来就食量大,容易胖,还得索菲老是说我再这么宠着二七,早晚得让他肥的走不动路。我开玩笑说它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吃点饭都不满足它,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年轻人都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缓了几天之后,我就没有了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回想起山顶古墓之行,反而觉得很刺激。我去找郝瘸子,问他是不是要再去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而且那棵奇怪的石头树还没有消灭掉,得回去做了收尾工作。
郝瘸子却说他当时已经让人把那东西搬下山来,我在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处理掉了那颗石头树。我心里挺遗憾的,那棵石头树诡异无比,在山洞里的时候,我根本没怎么看清楚,本来还寻思着后面出来时候好好观察一下,没想到已经被郝瘸子搞定了。
我又问他关于暗算我们的神秘人之事,郝瘸子说东巴神话中记载,那种“神奇巨树”只有一颗,如果这样的话,所有的鬼蝽都应该是在那里生长出来的。而我们现在已经见过了三个鬼蝽,一个是当时我从石头树上敲下来的,另一个是当初在狗肚子里挖出来的,而最后一个在来叔身体里面。
按照这个推算,知道那里的人至少有三个,一是我们、二是来叔,第三则是把狗肚子里的鬼蝽带出去那人。
郝瘸子说过来叔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所以那个神秘人一定跟最早那个鬼蝽有关联,而且他也跟我们有过接触,那天晚上偷走了原本在郝瘸子屋里的鬼蝽。
我问郝瘸子,他怎么那么肯定来叔体内的鬼蝽不是他丢失的那个。郝瘸子说,他带着的那个鬼蝽在我们去昆明的时候就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个石化起来,类似于硬龟壳的东西,而且也不再动弹,似乎死了一般,而来叔体内那鬼蝽不光是活物,而且个头也比丢失那个要小。
他说的这些我不太理解,不过我还是觉得要查到这个神秘人,必须还得去那个古墓中再看看,说不定他会留下点线索。我还说可以带着二七去,它鼻子灵,那天能找到我们,说不定也能找到那个隐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郝瘸子有些意动,但想了下,还是摇摇头,说太危险了,必须等老李回来,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调查,留个人在外面照应,才能避免危险。
他态度坚决,我也没办法,只好依了他,不过很快郝瘸子就又跟我说,老李再有三天就过来了,而这两天虽然不着急去调查,但可以带我去附近的东巴文化遗址看看,让我今天就跟他一起去玉龙雪山下的东巴王宫,明天再去东巴万神园。
我有些奇怪郝瘸子怎么忽然动了游玩的性质,不过总比在这里呆着强。这几天因为那个电话的芥蒂,我跟特蕾莎之间也有些尴尬,每天在客栈里看到说两句话就感觉挺别扭的,而且她老公还没走,也不适合跟我走太近。
这天下午我跟郝瘸子去了玉龙雪山山脚下的东巴王宫遗址,游客太多,我一路也没看到啥东西,倒是郝瘸子看的挺入神。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东巴万神园,那里人少了一点,但里面也没啥东西,都是些泥雕像。而且那些雕像一个个都瘦巴巴的,还有些动物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起来更没意思。
后来我看到一个人塑像挺搞笑的,长的瘦不拉几的,看起来跟来叔似的,而且小腹那里有点鼓囊囊的,好像男性特征十分硕大一般。
我恶趣味的过去敲了敲那里,没想到上面的一层泥土竟然被我敲的脱落下来。我吓了一跳,赶紧转头看旁边的工作人员,幸好没人发现。
不过当我转过头看的时候,却发现郝瘸子皱着眉头看着被我敲掉一层泥皮的地方,有些古怪的反问我说,这塑像上面怎么还雕刻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