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黑了。
而她歪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屋内开着宜人的温度,格外的好眠。
“醒了?”突然,身边响起了顾枭南的声音。
秦蛮抬头,透过屋内昏暗的台灯,就看他正躺在病床上,一瞬不瞬地正盯着她笑。
“你干什么?”秦蛮被他的傻笑弄得有些别扭,皱眉问了一声。
顾枭南笑得很是自得满足,“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秦蛮面色一窒,随后冷硬地回答:“我是来问你线路规划安排的。”
“口是心非。”
秦蛮:“……”
她沉默地揉了揉睡麻的手,正准备开口离开,口袋里就传来了嗡嗡嗡地电话震动声。
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那震动声显得格外突兀和明显。
秦蛮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后,就果断按掉了通话,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躺在病床上的顾枭南看到这一幕,不用问都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因此,他又一次老生常谈了起来,“既然回来了,不如就把戏给演了,否则你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站在床边的秦蛮知道他是在说这次为了躲开贺常良和他的双面夹击,逃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这件事不用你管。”她神情冷淡地回答完后,就打算离开病房。
可顾枭南却不死心,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说你对我没感情,却始终不抓我,还处处隐瞒我。秦蛮,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背道而驰的吗?”
秦蛮皱眉,“我不是为了你。”
顾枭南挑眉一笑,“那你是为了什么?”
“总之,不是为了你。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后,也不等顾枭南再开口,秦蛮就直接开门就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顾枭南看着那扇被重新合上的门,脸上神情便敛了起来。
刚才秦蛮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心虚,看得出来她没撒谎。
她的确不是为了自己。
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那她是为了什么呢?
顾枭南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深邃黑沉的眼眸在台灯的橘色灯光下带着几分的沉思和疑惑。
倏地,他神色一沉。
秦蛮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那么只能是为了……贺常良!
想到这里,顾枭南不禁为她担忧了起来。
贺常良是他师父,那心性什么样自己是再了解不过了。
秦蛮这样正面和贺常良杠,那是必然要吃亏的。
贺常良能忍她一次、两次,但绝对不会忍她第三次。
秦蛮如果一直这样掐断电话,拒绝联络,贺常良肯定必然会认为她叛变了。
那到时候这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顾枭南的眉头就慢慢地锁紧了起来。
这丫头,在搞什么?为什么会想要以卵击石呢?
……
窗外的夜色越发的深了。
秦蛮在离开了医院后就直接回了暌违已久的住处。
她把自己手上伤得最重的地方用袋子套好,免得进水发炎,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最后又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水面。
等填饱了肚子,她就去睡觉。
辛苦了那么多天,虽然下午在病房里睡了那么一觉,可到底没有床舒服。
她这一睡,足足睡到了隔天的中午。
足以可见这段时间她有多么的累。
起床洗漱后,她先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昨天她发现顾枭南来了之后,便找了个理由把助理打发到了码头去做安抚慰问的工作,以至于到现在他还被留在那里。
所以她当即把人召了回来,顺便给他放了整整一个月的假。
而自己呢也给在家里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
当然她的休息仅限于不出门,工作还是刻不容缓的。
特别那一张毁在了地震中的路线模拟图。
她必须得抓紧时间赶紧重新画出来。
到时候只要庄野再一次的失败,她相信一定可以彻底把那个幕后的人拉到林木飞的阵营。
等一旦确定幕后那个人是谁,那么她就可以全盘动手,杀掉庄野和林木飞,重新把鬼区拿回来。
只是,正当她连夜在卧室里聚精会神地画着路线路,结果突然间听到外面有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而且不是偷偷摸摸的,是非常清脆的声音。
看上去可不像是进来入室盗窃的。
她不由得皱眉,有谁会在晚上八点多如此正当光明地开她住所的门?
难不成是周围邻居喝醉了,误把她的住所当成了自己的了?
秦蛮下意识地把手里那份路线图放好,随后就走了出来,打算看看动静。
然而恰巧这时候门外的人竟然打开了门锁,直接就把门给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