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会在仓库那样翻查。
当时她还想着,顾枭南是不是在找阿勋的遗物。
结果没想到,原来是在找阿勋死前录下他罪证的录音笔!
秦蛮站在门口,脸色冰冷无比。
她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死死地抠着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强压住了自己内心滔天的愤怒。
至于他那天说的,什么作为兄弟,作为军人……
根本不过就是在自己的面前演了一场苦情戏而已。
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有些东西根本就是有迹可循的。
以他这种人的心性,怎么可能会对她一个泛泛之交的士兵突然揭露心声。
也就她蠢,居然真的相信了。
还想着真把顾枭南带回去。
越想秦蛮就觉得自己越发的可笑。
简直他妈蠢到家了!
明明当年已经栽过一个跟头了,居然还能再栽一次!
赤忱……
呵,见鬼的赤忱!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赤忱。
在她平静的外表下,那翻涌而出的骇人气息一点点地从她周身散出,眸间的杀意更是如潮水一般疯涨。
她恨不能下一秒就能一脚把门踹开,直接把枪支拔出来,顶在顾枭南的脑门上,连开三枪。
但手掌心上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鲁莽行事。
先不提现在这就凭这几句话无法让顾枭南定罪,就凭现在自己的体能,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把顾枭南给压制住。
说不定自己这一闹,反而让顾枭南痛下杀手,把她自己也连累进去。
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还有很为未完成的事情要做,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忍着。
她必须要忍着!
此时,指甲已经深嵌入肉内里,可她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恨不能把整块肉都抠下来。
她不敢在门口多做停留。
一是怕被顾枭南会发现,二是真怕自己留在这里会克制不住,所以立刻离开了那间小旅店。
在回去的路上,她绷着一张脸,脸色格外的难看。
老马他们这个时候也正好从外面回来。
秦蛮冷着一张脸,语气森森地问道:“给了你那么多天,查到了没?”
老马一听她这语气,心里一紧。
就觉得那颗埋了太久的炸弹终于要引爆了。
当下,他就紧张了起来,“我……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是……还是找不到……”
秦蛮神情冷如冰霜,眼里的怒意还未完全散去,“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但你却连个交代都不能给我。”
这一句话犹如一个耳光扇得他越发的没了脸,“满哥,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把整个码头几乎都翻可个遍,连同外面外面的监控也没当过,可人就是找不到……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不是你找不到的理由!”秦蛮面色阴翳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老马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老板需要我给他一个交代,你跟我回去。”
秦蛮这一路回来,基本上已经完全冷静留下来。
虽然她亲耳听到了那些话,但是毕竟没有证据。
如果贸然告诉顾枭南的师父,只怕会打草惊蛇。
而且以他师父无条件对顾枭南的容忍,很有可能会替他收拾残局,再让他归队。
她不敢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这人身上。
所以她决定提前回去,货现在反正也运不出去,先去唐义的酒吧搜一下是否有那支录音笔。
一旦这个物证拿到手,顾枭南就必死无疑!
但,站在对面的老马在听到这话后,却猛地抬头拒绝,“不,不要!满哥,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觉得几天你能给我交代。”秦蛮眼里满是不耐,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我等下会给老板打电话,我们尽快回去。”
老马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她是要自己去亲自给老板交代。
那就意味着,她放弃自己了!
这个可比起爆发更严重!
因为,这这一去,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老马吓得都快哭了,就差跪在秦蛮面前,苦苦哀求着,“满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求你……”
但秦蛮心里那都那支录音笔,怎么可能会和他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只听到她说了一句:“我想给,但老板不愿意给。”
随后就果断转身离开。
老马见了,顿时整个人都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同世界末日。
身后那群小弟们更是一个不敢吭声,就这样目送着秦蛮上了楼。
回到房间,她就马上拿出了手机打给了胡达。
这一次,她不会再手软。
顾枭南一定要死!
“嘟——嘟——嘟——”
声音响了几下后,电话被接通了。
秦蛮声音平静低沉得吓人,如同刀锋,冷冽逼人,“老板。”
窗外,暮色最后一丝光线停留在了她手心斑斑的血迹上。
而她的整张脸彻底隐没在了昏暗之下,森冷如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