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筠缓缓走到大门外面,看到南翊厉就站在门外,一身深蓝色的衣袍,显得他十分稳重。
只有南翊厉一个人,和辉煌富丽的太子府相比,显得有些单薄,他就这样站在外面,只是静静的看着幼筠,什么话都不说。
其实,如果没有幼筠的话,他是高高在上的少将军,晋国的战神,万人敬仰的对象。根本不需要一个人站在这里,想要进去却不能进去。
毕竟太子始终是太子,如果没有太子的一声命令,他连进来的的资格都没有。
刚才太子带来的禁军,都是南翊厉亲自去调配的,作为一个身体带伤的人,却不在家里好好的休养,着实让人心疼。
看着别的男人走进去见自己的妻子,而他只能站在门外等待,这种感觉这种说不出来的无奈,没有人能真的懂得。
幼筠看到他,脚步放缓,原本很轻易走完的路,似乎花了很多时间,才走到南翊厉的面前。她有些语塞,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虽然她知道自己很清白,绝对不会有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就这样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南翊厉会相信吗?
如果真的没有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太子妃会设下这么大的局,这样胡闹法?
就算太子妃太敏感,一点小事就想要兴风作浪。
但是太子却这么着急的去让南翊厉调来禁军,对自己的发妻大喝。只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样的话,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就算是幼筠,也不会相信。
“阿厉……”
幼筠微微张了张嘴,想了一下,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其实,她能对南翊厉说什么呢,两个人还在冷战中。而且也并非是相亲相爱的两个人。
“回去吧。”
南翊厉看着她,简单的回了一句话,就转身往后走去。
幼筠低着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景色,似乎那些死气沉沉的景色,比南翊厉更加好看。她只是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去看南翊厉而已,其实说到欠。并非只有南翊厉欠她的东西而已。
对于南翊厉曾经想要杀死她这件事。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并不恨了,毕竟她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
她恨,不过是恨南翊厉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全家。
但是如果南翊厉没有伤害过她的家人呢?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该怎么办,有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呢?
南翊厉见她站在那里不动。顿住脚步转身走回到幼筠的身边,把手伸在她的面前。依旧是语气简单的说道:“走吧。”
幼筠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着南翊厉,没有把手搭在他的手掌心中。也许有一些东西,就是一定要说出来,一昧的猜测,并没有什么用处的。
“太子说了一些让人误会的话,那些都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也许那些话,不到今天晚上,就会传遍整个翼城,到时候你也会知道,而且听到的更是以讹传讹,更加离谱的话。”
幼筠一边说着,一边委屈,鼻头有些红红,连声音都哽咽起来。
她曾经以为自己一点都不在乎名声,反正不痛不痒,也不会伤害到她,她根本就不无所谓。
只要报仇了,离开翼城,没有人会知道她是谁。
但是,等到事实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一切的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她不在乎所谓的流言蜚语,因为她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清者至清。
但是其他人呢,特别是她身边的人,她所在乎的,目光所跟随的那些人,如果相信了要怎么办。
她不在乎那些陌生人的目光,可是却受不了自己最在乎的人的误会。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但是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甚至都是太子他的计谋而已。我知道在你的面前说这些话有一些可笑,你有选择相信流言蜚语的权力,只是我还是想要说清楚而已。”
幼筠站在原地说着,流韵和丹衣两个人始终都很忠心的跟在她的身旁,目光坚定,她们虽然不说话,可是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
南翊厉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沉哑的声音,映射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过。
但是他却依旧耐着性子去安慰幼筠,他很清楚,幼筠现在,也许比他更加难过。
从前的幼筠,只是一个小丫头,一切喜怒哀乐都摆在眼前,从前在沪邑的时候,每当他出现,幼筠脸上就是眉飞色舞的表情,她喜悦的心情,从来都不会掩饰哪怕是一点点。
但是现在的幼筠,好像已经隐去了所有的感情,不管是开心或者是生气,她的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
行之背叛了她,她有些错愕,生气失望悲伤的心情都有,可是她却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寒渊对书蓉做了这种事情,她很生气,想要为书蓉讨回公道,但是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对寒渊说话。
那天和南翊厉吵架,说要离家出走,估计就是这半年以来,最激动的一次了。
是什么让她脸上的表情都消失掉呢?
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幼筠看着他,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不知道他此刻心里面想着什么。事实上,她总是很难猜透南翊厉心里面想着什么,他好像一个无底的潭水,所有的感情都埋在最深处,根本不会表现出来。
“我若是不相信你,我会去调遣禁军吗。我要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你,对太子的那些话信以为真的话,会让他一个人进去吗?”
从一开始。南翊厉就无条件的相信着幼筠的一切,只要是她说的话,他就一定会相信,只要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他就会支持。
没有如果这一说。
幼筠张了张嘴,原本只是鼻头发酸,可是到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们回去吧。”
幼筠忽然间。勉强的笑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南翊厉,只要南翊厉相信的话,其余的人说什么。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笨蛋。”
南翊厉叹了一口气,他原以为这些年过去了,幼筠最起码也学聪明一点,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那么笨呢。
流韵和丹衣两个人见状,对视笑了一下,在后面跟着,只要伺候的主子开心。其余的事情,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有丹衣的笑容有些担忧。她最开始听幼筠的话,大闹了太子府,害怕会惹恼了太子,让太傅难做。但是看到了刚才太子的她就知道不该担心这件事情。
可是她却不认为太子这样做,对幼筠是一件好事。
真的那么简单吗,太子真的可以那么任性,一力承当所有的事情。
皇上会允许这种闹剧的发生,还有太子妃娘家那边的人,势力肯定也不小,这些人真的会放过幼筠吗?
到时候,太子真的会为了幼筠,而放弃皇位吗?
南翊厉又能在整个翼城内,保护幼筠吗?
这些事情,她既然能想得到,幼筠和南翊厉也能想得到,只是现在似乎谁都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马车上,幼筠微微吁了一口气,原本在偏厅那里镇定的模样,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就那么轻易的发生,然后又那么轻易的结束。
“太子怎么会去找你的,而且来的那么迅速,太子妃不是笨蛋,既然她敢做出这种事情,自然会好好的保密才对。”
幼筠看着南翊厉问道,她原本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虽然在武力方面,基本上就是一个废物,但是说到用脑的话,她还是很很厉害的。
从太子妃对她质问,然后到她大闹偏厅,这前后加起来,都不到半个时辰,顶多也就是几盏茶的时间,但是太子却能去找到南翊厉,然后调派禁军,再赶去太子府。
算一下时间的话,这基本上就是她刚出门,太子的脚步随后就到了南翊厉的面前。
这里面的猫腻实在是太多。
南翊厉坐在她的面前,静静的听着她在一旁分析,微微笑了起来。
“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南翊厉小声说着,他原本就有伤在身,为了幼筠大跑一趟,背后的伤口肯定会有小小的撕裂。
要知道新伤还有旧伤撕裂的痛,南翊厉能忍着一声不吭,已经很了不起。
“这个人是谁,如果只是一个小喽啰的话,太子绝对不会重视,至少不会去这么迅速。”
幼筠皱起眉头,她感觉今天的事情,有说不出的矛盾,但是如果想要细究的话,又找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她很讨厌。
“嗯,这个人,你认识。”
南翊厉并不打算卖关子,他在幼筠的面前没有这个必要。
“祁王刘禛。”
南翊厉刚说完,幼筠的脸色就大变,激动得猛地站起来,却忘记了这是行走中的马车,咚的一声撞倒顶上的木板上。
“是他,他怎么会……”
幼筠说着,咬了一下嘴唇,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刘禛来找她,把这件事告诉她的,而刘禛来找她说这件事,她不想让南翊厉知道。
也许南翊厉会从家仆口中得知,刘禛来过,但是她还是不想对南翊厉提起这件事。
那个男人,本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是普通人,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有心计。
真是让人意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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