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呀,幼筠。”
唐彦州瞎掰完,还不知死活的看着幼筠,以显示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似的,他想要巴结,自然要从幼筠的身上入手。
幼筠砸了眨眼,恨不得一巴掌呼到他的脸上去,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的脸,长成一副阴柔女人样,从头到脚哪一处像她大哥了?
“是……吧。”
幼筠故意扬起尾音,其实就是嘲讽的意思,但是唐彦州并没有听出来,反而因为幼筠的肯定而变得很高兴。
“南将军,是这样的,我一直和幼筠的感情都很好,如今她出嫁了,我这心哪,就好像缺了哪一块似的,总想来看她;如果南将军不介意的话,日后我常来?”
唐彦州说了那么多,最后那几个字才是重点,他想要功名利禄,可是天生资质平庸,在唐衍盛面前又不受宠爱,只好自己为自己谋划出路。
南翊厉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这种人,要是放在以往,他连看都不看一看,直接叫士兵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任由他死活。但是,他当初和唐衍盛联姻,可不是为了打他儿子那么简单。
“好。”
他随意点了一下头,不足为患的东西,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倒是站在眼前的白苍莳,有些难对付。
他拉着幼筠在一旁坐下,从头到尾都紧紧抓着幼筠的手不曾放开,幼筠暗自使力,把自己的手弄痛,也没有办法收回来。
“你能不能别装了?”
幼筠坐在他身旁,低声说着,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幼筠根本无所谓,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在众人面前恩爱又算得了什么呢。但是,在苍莳面前,她就没有办法接受。
南翊厉不顾把她的手捏出红印,一双好看的眸子看着她,浅淡的说道:“你觉得羞愧难当,就直接和那个男人说,和我不过是演戏?”
这个卑鄙的男人,不仅演戏,还威胁。
幼筠把头扭到一边去,原来如此,他这段时间对她好,并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补偿,更不是因为他爱她;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是唐衍盛的养女,必须在人前做样,博取唐衍盛的信任而已。
而她,竟然还生了期待。
原以为烧成灰烬的心,兀自痛了起来,就好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在她的心上,再划上一刀,痛的撕心裂肺,却再也流不出血来。
“我记得你姓白,不是唐家的人。”
南翊厉坐在椅子上,拉着幼筠的手,看着苍莳问道。
苍莳坐在他的对面,已经有婢女端着糕点茶水上来,一壶沸茶冲开,整个大堂都飘起一股茶香。
“对对,他不是我家的人,南将军记性真好。”
唐彦州端着茶水,如获珍宝的灌了一大口,烫得他舌头都直了,却依旧不忘抢白的说道:“他只是我小姨的儿子,不过我小姨,姨丈都死了,无依无靠;我爹好心,把他收留,当自己儿子养着,但是他姓白,不姓唐。”
最是忌讳在当事人面前说他爹娘去世,唐彦州不仅说了,还说的那么若无其事,那种口气,就好像苍莳能有今天,都是他的功劳一样。
苍莳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对唐彦州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他自幼丧亲,几乎连爹娘的样子都忘了,舅舅对他极好,所以没有什么可惜的。
“如今,可有做什么?”
南翊厉继续问,连正眼都没有看唐彦州一下。
“闲云野鹤一只,不比少将军年少有为。”
苍莳可不会任由南翊厉拿捏,一则不说,一旦说了就肯定会暗中带刺。
唐彦州狠狠的瞪了苍莳一眼,这个架势就好像是苍莳抢了他的话似的。
“男儿志在四方,而不是在家中闲坐,太傅有老去的一天,不会照料你一辈子,我可以在军营中替你找一份优厚的差事,你看如何?”
南翊厉不动声色的说着,这种给予的态度,不光是苍莳,连幼筠都感觉到不愉快。
“南翊厉。”
幼筠看着他,厉声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擅自帮人决定未来,苍莳想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幼筠,不能无礼!”
唐彦州大声喝到,摆出一副兄长的表情说道:“南将军说话,岂是你这种妇孺可以插话的。”
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各怀心思,只有唐彦州看不出来,还在那里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做的每一件,都是在讨好着南翊厉。岂是,若非以为他是唐二公子的身份,南翊厉早就丢他出去了。
南翊厉挑了一下眉毛,放开幼筠的手,走到唐彦州的面前,微微眯起狭长好看的眼眸,语气凌冽的说道:“和幼筠说话,注意一下态度。”
简单的几个字,却因为南翊厉的口吻,如同外面凌厉的寒风一样,慑的唐彦州口干舌燥,说不出一个字;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好可怕,眼前这个男人,那种眼神仿佛就像杀人无数的侩子手,再多杀一个也不成问题。
“……是,是。”
唐彦州连话都说不利索,猛地点头。
南翊厉不再看他,抬起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苍莳说道:“你意下如何,白公子?”
苍莳脸色如常,并没有被吓到,他假意拱手,淡淡的说道:“乞儿且不受嗟来之食,白某如果有心仕官,也不需要少将军帮助。”
几句话之间,硝烟气息浓厚,就连唐彦州这么愚笨的人都能嗅到一二,更别说幼筠。
“很好。”
南翊厉忽然笑了起来,如果对手太没用,他反而觉得无趣,能喜欢幼筠的男人,如果太差的话,他会郁闷的。
“两位来到府上,不如吃了午饭再走?”
现在是辰时初,要等到午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唐彦州在一旁猛地点头,却听到苍莳站起来说道:“家中饭菜也不差,不必叨扰少将军。”
唐彦州听了,一副****的表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只是想来看一下你,顺道和你说一声,墨焰回来了,有空去看一下他。”
苍莳没有理会唐彦州,对幼筠说了这么一句,站起来往外面走去,根本没有去看南翊厉。
唐彦州走苍莳走了,自己也不好留下来,忙作礼以后,匆匆跟了上去。
只有南翊厉冷着一张脸,离开的四年里,幼筠经历了什么,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