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的回过头,所有人的表情动作都俱是一僵,傻愣愣的看着澹台凰!
这眼神,就跟那见了鬼似的,直到看得澹台凰险些伸出手摸一下自己的人皮面具掉了没有。
场面沉寂了几秒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转过头便飞奔而去,踩着皑皑白雪,奔去找澹台灭告诉这个大好消息!哎呀妈呀,太子殿下终于出现了,可算是出现了!
他们都在雪山被冻成冰疙瘩了!总算出现了,啊,出现了就不用再找了吧?真他奶奶的太好了!
他这样飞奔走了之后,其他还在搜寻的人,当即飞快将澹台凰包围了起来,但都忐忑着不敢上前。
澹台凰见状,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们一眼,冷冷道:“我说,你们这些人,跟着澹台灭造反之前,都考虑好了后果了么?”
她这一问,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造反?!
倒是站在正前头的一个将领,一听这话,当即心中大感不妙!也不能让澹台戟这样蛊惑士兵,否则一个说不准,他们准备的这些就会功亏一篑,是以,他上前一步,大声开口:“太子,不……澹台戟,你还想欺骗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想造反的人?我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二王子已经告诉我们了!你暗害了王上和王后,还想在雪山之巅暗算二王子!如果不是二王子聪明,早就被你设计了,现下哪里还能来抓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还想骗我们!”
这话一出,所有的士兵面上也都是愤怒之色!虽然他们心中都十分坚信澹台戟为人卑鄙,为了王位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毕竟澹台戟的威名就放在那里,也是武功高强,所以他们这些人有再大的胆子,再生气,也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冲上去。
澹台凰一听这话,登时就有点想笑,看来这澹台灭算计的很好,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部都推到大王兄身上了!转眼之间,真正想要谋朝篡位的人变成了伸张正义的那一个,而真正的被害者,却变成了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和阴谋的发起者!
这澹台灭,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涨姿势了!
但她也没吭声,一不解释,二不反驳,就这般负手在身后,站在雪地中间,却独有一股浩然正气,身姿挺拔如竹,丰神毓秀,如何看,都不像是会图谋不轨之人!
反而倒颇有一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架势!现下除了为王兄摆姿势之外,她也做不了别的了,因为这些人已经认定了王兄就是坏人,决计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清的!
众人一见她这样子,也开始有点怀疑起来。现下的太子殿下怎么看,也不像是做了坏事该有的心虚模样啊!不过……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澹台灭正在帐篷之中,粗狂的面容上满是怒色!父王是鬼迷了心窍,不管自己说什么,也不肯进王位名正言顺的传给他。连云十八骑也是硬气的人,无论自己许下多少好处,也不肯归顺!但,最让他不安的,是澹台戟!他现下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找出来杀了,实在是不放心,说不定那人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一个迎头痛击,让他一无所有!
澹台戟的实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而那个帮了他的高人,在澹台戟落崖之后,便消失无踪,也没有再管他闲事的架势,直直的让他心中不安,都在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这样的担心和害怕,已经让他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而也就在这会儿,忽然有下人急急忙忙的跑来,面色十分欣喜:“二王子殿下,好消息,我们找到澹台戟了!”
“什么!?”澹台灭登时就是心下一喜,几个大步飞快的到了帐篷的门口,“找到了?在雪山找到的?是生是死?”
“是的!他现下还好好的,所以我们都不敢上前去抓他,担心有诈,这才慌忙来禀告您的!”那士兵都来不及行礼,很快就把他们的战果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倒也让澹台灭有了一瞬之间的犹豫,眼神也稍稍凝滞了半瞬!当日澹台戟落崖之时,他看得清清楚楚,身上中了三箭,还有一箭刺向要害!他竟然还好好的?
心下虽然存疑,但他还是大步往雪山而去,不论这件事情有多么诡异蹊跷,他也要将澹台戟先抓到再说!
帐篷离雪山并不远,所以在澹台凰为澹台戟摆poss,摆到脚快冻僵之前,澹台灭终于是出现了!两人对视,竟然好似有一股气流在空中对抗,澹台灭远远的看着她,忽然觉着,今天的澹台戟,似乎有些不一样!
容貌还是以前那般,只是,感觉很不同,具体是什么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他上前来,澹台凰心下也是忐忑的,担心被看出破绽,立马先入为主,开口便道:“二王弟,见着本宫没死,你心中是不是很遗憾?”
这样一问,澹台灭心中徒然生出了一股怒气,如鹰般的双眸冷冷扫着她,森冷的开口道:“澹台戟,你倒还敢回来!勇气可嘉!”
“你应当知道,澹台戟不会是轻易就死之人!而且,父王和母后还在你手上,本宫倒是想远走高飞,却不能如二王弟你一般,大逆不道,视自己的生身父母的性命与不顾,甚至还为了个人私欲对他们不利!”澹台凰开始冷嘲热讽!
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澹台灭被她说的一口气噎着,险些都没提起来!他虽然是想做皇帝,想要漠北的王权,但也并不完全就是没有良心的畜生,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迄今为止,也是无法狠心下手!不然早就杀了他们,制造一份假遗诏,再把一切都栽给澹台戟了!
可现下对方这样说,无疑是在戳他的痛脚!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旋即冷声道:“臣弟倒是不知道王兄几日不见,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狠辣,还颠倒是非黑白!王兄的这些话,臣弟可受不起,臣弟素来对父王忠心耿耿,对母后敬重有加,谈何大逆不道?”
说到这儿,他又忽然冷冷的笑了一声,又道:“只是臣弟险些忘了,王兄这两个字,你已经担不起了!现下你澹台戟,就是乱臣贼子,本殿下奉了父王之命,派兵捉拿你!父王有令,看见你之后,就地格杀!”
这话一出,四下所有的士兵,都紧紧的握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长戟,看这样子和架势,是已经准备好和“澹台戟”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澹台凰闻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二王弟,本宫相信,父王更想亲自处置本宫!”
她这样说着,微微上前几步,离澹台灭很近,澹台灭一见她靠近,条件反射就想后退!然而,只后退了半步,便看见了对方戏谑不屑和嘲讽的眼神,当即脚下生了根一般,再也挪不动步伐了!
输人不输阵!他虽然武功不及澹台戟,甚至一切都不如对方,就连这次算计他,也是得了高人的指点,利用他心善这一点。但这一次,澹台戟已经被自己围困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要他生还是要他死,不就是自己一句话么?
是以,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慌乱之感,强迫自己没再动!
澹台凰看着啊他这样子,心中冷嘲,没想到自己这个二王兄对大王兄条件反射之下的惧怕这么严重,竟然还能大着胆子还暗算谋反,倒也还真是难为他了!
怀着满心的唾弃之感,离的极近之后,在他耳边轻声开口:“二王弟,就在这里杀了我,连云十八骑,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这话一出,澹台灭眼神一凝,心中倒生出了半丝惊诧!
刚想问一句什么,“澹台戟”已经后退了半步,站在他跟前笑望着他。
这下,澹台灭便开始皱眉思虑起来,他虽然有勇无谋,但也不至于蠢钝如猪,连云十八骑是澹台戟手下最强大的力量,也是他们漠北精锐中的精锐!漠北骑兵四十万,但大多都是轻骑兵,装备精良的重骑兵只有十万,那都是连云十八骑手下的,也是他的大王兄亲自练出来的铁骑!
他们才是漠北骑兵中的精髓所在,若是能把他们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何愁漠北臣民不听他的?而反之,若是他将这些人全部都得罪了,定然会引起漠北动荡,后果不堪设想,这就是他抓了连云十八骑的首领,他们都不肯臣服,自己却迟迟没有下杀手的原因!
见他犹豫着不说话,澹台凰冷笑了一声:“怎么样,二皇弟,考虑好了吗?是就在这里杀了本宫,还是带本宫回王宫,请父王处决?你要记住,不到王庭,不看见父王母后安然无恙,我什么话都不会说!”
她这般一说,澹台灭又沉默了片刻,阴冷的眼神看了她半晌,最后终于点头:“虽然你大逆不道,但本殿下到底念及骨头亲情!来人,带他回王庭,等父王发落!”
看澹台戟的意思,是有意和他谈条件,甚至是帮他收服连云十八骑!而对于连云十八骑,就算是有半分收服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所以,只能先应下。
他这话音一落,其他人便要上前来拿人!但,他们心里也有点害怕,担心“澹台戟”会反抗,这样他们的小命也就交代了,是以都试探着往前走,一直触碰到了“澹台戟”的袖子,也没见到他反抗,这才终于是放心了,将他捉拿而去!
澹台凰终于在押送之下,前往王庭!眼角的余光,回头扫了一眼雪山,还有雪山之上的皑皑白雪,心下微叹,希望陈轩画可以找到王兄,也希望王兄没事!最少……还活着,必须活着!
这路上,澹台灭时而不时看向澹台凰,眼神里头,隐隐很有些怀疑的因素。澹台戟当时落崖,他看得清清楚楚,身上的箭伤也十分明显,可是现下看着他,根本都没有半分受伤的迹象!可容貌和身段,也就是澹台戟无疑!
他这怀疑的眼神,自然也没有逃过澹台凰的眼,冷冷的哼笑了一声,大声道:“怎么,二王弟是在想本宫怎么没有死?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本宫落崖之后,幸得无忧老人相救,才能好得这样快!其实本宫这心里也十分好奇,无忧老人在天下间赞誉极高,怎么会救本宫这样的乱臣贼子!”
这话么,定然不是澹台戟平日里说话的口吻和语气,但是,她这说完之后,四下众人都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澹台灭,不少眸中还有了一丝怀疑,是呀,无忧老人怎么会救乱臣贼子呢?这眼神让澹台灭一把急火烧上心头,哪里还能顾忌到澹台凰语气里的破绽!
当即就冷冷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再开口。心中对无忧老人已经是恨急,无忧老人是父王的师父,每每来漠北做客,对大王兄青眼有加,对自己这个王妹更是喜欢的不像话,唯独对自己不冷不热!没想到这次出手救大王兄的还是他!
这样一想,他死死的攥紧了拳头!等他握稳了漠北的王权,定然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糟老头!
……
两日之后,澹台凰便被押送到了漠北王宫。
澹台灭既然是做戏,那戏也是做全。到了澹台明月的寝宫门口,便冷冷开口吩咐:“你们都在外头等着,本殿下带这个乱臣贼子进去!”
“是!”士兵们齐齐应了一声,在门口守好。
澹台灭说罢,冷冷的扫了澹台凰一眼:“进去吧!”
他前脚进入,澹台凰当即后脚跟上!看着他的背影,澹台凰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想法,要不要直接将这货敲晕了,挟持着出去,让他们放了连云十八骑!这样简单又省事。
但是很快的,她又摇了摇头,若是这么做,省事是省事,但她若是真的这样干了,大王兄乱臣贼子的罪名,就洗脱不掉了!还是得按照原计划来。
随着澹台灭入了澹台明月的寝宫,便见着自己的父王母后,都躺在床上,面色浮白,看那样子是被下了药!她当即上前一步,担忧的扫了一眼,又冷冷回头看向澹台灭:“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放心,没做什么,只是担心父王坏了我的事,父王又不肯配合,便让他们昏睡着而已!现下,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和目的了吧?”澹台灭冷冷的扫着她,单刀直入!
澹台凰轻笑了声,这一笑,模仿澹台戟倒是模仿的很像,轻声开口:“我的目的和条件很简单,漠北的王位可以给你,连云十八骑我也可以为你说服,让他们都效忠于你,甚至父王我也能为你说服,让他将王位名正言顺的传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你得到你想要的之后,父王和母后,毫发不损!”
这话,是十分符合澹台戟平日里的作风,和一贯以来性子的。故而澹台灭听罢,都觉得很在情理之中,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只是他却没有忽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冷冷望了“澹台戟”一眼,开口道:“那王兄对自己的生死,就没什么要求?”
若是要自己放了他,那绝对不可能!谁知道他是不是假意说服,让连云十八骑陪着他演一场戏,出了监狱之后,再反戈一击!
澹台凰闻言,轻声笑了笑:“没有什么要求,到时候本宫任由二王弟处置!”
“好!”这笔生意划算,澹台灭十分果决的答应了!
“但,我有一个要求!连云十八骑,你必须让我见到他们,我才能劝服,不若就将我和他们一起关在天牢之中,天牢有重兵把守,我们也逃不掉,至于父王和母后,你也想点法子将我们关在一起,我也好尽快为你劝服不是?”澹台凰挑眉,饶有兴味的谈条件!
澹台灭眉头一皱,心中开始犹疑,总觉得对方让自己这样安排,是有什么深意在里头,但具体是什么深意,他一时间也猜不到!全部关在一起,似乎是想密谋什么,但既然是在天牢,他插翅也飞不出去,劝服成功之后自己就杀了他,按理来说,似乎也出不了什么事!
但:“那我要怎么才能确定,你入了监狱之后,是真的尽快的劝服他们,而不是拖延时间,延缓你的死期?”
“三天!”澹台凰伸出三根手指头,又补充了一句,“我只要三天!”
这下,澹台灭才是犹豫着答应了!“好,一言为定!”
话音一落,便走到澹台明月屋子的内侧,打开了一道暗门,亲自扛起澹台明月,往里面走:“这条密道,是我这几日发现的,直通天牢!”
澹台凰没吱声,扛着赫连亭雨,跟着他走。
走过漆黑漫长的通道,还没看见那些个漠北的精英,便听见对话之声传来:“太子殿下现下生死未卜,我等又被困在这里,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一人冷哼:“太子殿下福大命大,决计不会有事!只是不知道澹台灭将我们关着,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呵呵,能打什么主意?他关着我们,无非也就是想我们为他效命,只是他怕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别说是他了,现下就是王上来了,说的话我也不会相信一句,除非太子殿下亲自来,否则我谁都不信!”又是一人接话。
这下,监牢之中,所有的人都开始附和:“没错!除非太子殿下亲自来,否则其他任何人的话,我们都不信!”
澹台凰听着这话,当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幸好自己聪明,是易容成了澹台戟来的,否则就以自己的身份贸然进来,说自己是来救人的,他们或许都不信!只是若是这样,她的身份就不能表明了,只能冒充澹台戟到底了!
随着表情阴郁的澹台灭,从密道出去,便入了天牢!
这下,连云十八骑的那些个人,都看见了澹台凰,当即十分惊奇又错愕,面色还有一丝丝灰白的站起身开口:“太子殿下,您怎么也来了?”
太子殿下,也还是落到他们手上了吗?
澹台灭闻言,只冷冷哼了一声,打开天牢的门,将澹台凰,和晕倒中的澹台明月、赫连亭雨,都送了进去!上锁:“你们便在这里主仆情深,澹台戟,你最好记清楚我们之间的约定!”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他这一走,连云十八骑的人都围了上来,开口便问:“太子殿下,您怎么也被抓来了,我们这……”
“别多问!睡觉!我自有打算。”澹台凰没多话,往墙壁上一靠,就闭上眼。现下已经是晚上,说睡觉也没什么问题。她不敢多说,因为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澹台戟,说得太多了,容易露馅!
大家听她这样一说,这才算是放心了!太子殿下已经说了有打算,就说明没问题,是以大家也都往地上的凉席上一倒,开始睡起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半个多时辰之后,那似乎早已熟睡的澹台凰,忽然睁开眼。
从天牢的窗户口,看向天外。明月高悬,并无星星点缀,一种孤凉之感油然而生。她并不担心自己现下的处境,因为一切都已经计算好,她有信心不会出什么意外。但,在却也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些没底。
有些……挂心那个人。
不知道现下,他还生她的气没有……
……
或者,是她无边寂寂的思念,真的能够穿透空间,传到他的身边。
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君惊澜身边的南宫锦,低着头那一瞬,忽然看见他的手,轻轻的动了动。
这下,她瞪大了双眸,虽然只是一瞬,便是又惊又喜!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脉搏,旋即,便又看见他长长的羽睫,轻轻的煽动了几下。
“嗯……”剑眉微蹙,显然是背后的伤牵动。朦朦胧胧之间,他睁开狭长的丹凤眼,望着床顶,倒还萌萌的发愣了片刻。
“太好了!爷醒了!爷醒了!”小苗子当即开口惊呼!
这下子,因为十足忧心,故而这些天,一直在太子府等着的独孤城、炎昭等人,也赶紧从殿外冲了进去!
南宫锦一见他行了,这一激动,一巴掌就对着君惊澜拍了过去:“你这小子,可算是醒了,足足睡了快十天了!快把干娘吓死了!”
“疼……”或者是睡了太久,太子爷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明过来,南宫锦这一巴掌拍过来,他条件反射就说出了自己的直观感受。
南宫锦冷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倒还能知道疼,真是难得!骑着马飞奔的时候,我怎么叫都不听,后背的伤全部撕裂,你怎么就不觉得疼?被石头连人带马给掀了,砸的一身是血,你怎么就不觉得疼?”
这下,君惊澜的脑袋才终于是清醒了几分。脑中的思绪,也开始飞快的回笼……
小苗子抹了一把激动的泪花,在南宫锦身边开口:“夫人,爷好不容易醒了,您就先别责怪他了!赶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事!”
南宫锦掐着他的脉搏,也很快的探出了结果,旋而笑道:“先前不醒,是因为脑袋里面有血块,压迫住了!现下已经醒了,影响倒也不大了,就是不知道这傻小子以后会不会变蠢!”
她这样一说,大家当即笑了起来,个个心情愉悦。
倒是一旁的百里惊鸿看着,没怎么说话。眸中闪过半丝深思……
君惊澜头脑清明之后,便听了这么一句话,但也不恼,只微微偏过头,笑问了一句:“可查清楚了她为什么走?是不是澹台戟出了什么事?”
这一问,南宫锦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满脑子也就知道惦记着她吗?醒来之后也不问问老娘守了你这几天,是不是辛苦了!”
说实话,南宫锦现下是有点跟儿媳妇吃醋了,但更多的,是不想君惊澜再对澹台凰的事情那么上心,君家的那个诅咒,到现下都让她心底发凉。
南宫锦这一说,他当即轻笑了声:“干娘自然是辛苦了,这还需问么?”
看着他脸上几乎是白无人色,眉心的朱砂也失了色泽,说得话还算是好听,南宫锦便也不再为难他。瘪了瘪嘴,开口:“是澹台戟被人暗算,重伤还中箭之后,从雪山上坠落!生死不知,澹台凰知道这个消息,就火速赶回去了,不过你放心,她现下没什么事,你只好好的把你自己的伤养好,养好了之后再想其他,你若是再敢上蹿下跳,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这般一说,君惊澜才算是放心了,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狭长魅眸闭上,闲闲问:“楚玉璃呢?”
“我们的人查到楚玉璃当日跟着太子妃出城了,但是后来慕容馥的人追杀太子妃,楚玉璃调转了车头,将那些人引开了!后来他是得了楚长风相救,才没有出事!”小苗子在一旁禀报。
这下,太子爷不说话了。
整个屋内的气温也降低了几分,慕容馥的人追杀她,楚玉璃为了她的安危,至自己的生死于不顾,去引开杀手。而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听说她逃婚,看了那封信,情绪彻底失控,疯了一样的追出去。结果……
若不是楚玉璃跟着她,她现下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这便是他君惊澜做的事,他就是这样护着她的?这样的想法一出,叫他原本苍白的面色,又白上了几分,沉默了良久之后,才低低开口:“干娘说的是,爷是真的太任性了!”
失控到疯狂,以至于任性到变成现下这般。若楚玉璃没有跟着她,会是什么后果?
见他显然低沉,南宫锦也没有再打击他,轻声道:“那你就先把伤养好,处理好了北冥的事情,再去帮帮她,别输给了楚玉璃才是!”
太子爷冷冷“哼”了一声,当即开口:“那是自然!”
顿了一会儿,他又接着道:“爷昏迷的这些日子,很多人都按耐不住了吧?”
“是的!司徒健,左锋,还有大司农,已经挨着上奏过了!还有不少人私下上奏给皇上,那些奏折,臣下都拦下来!”这话,是独孤城说的。
太子爷闻言,冷冷笑了声,闭着眼凉凉开口:“不必拦,让他们去奏报!明日一早,便放消息出去,说爷已经垂危,神医说已然活不过三日,爷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迫不及待的出来找死!”
这话一出,独孤城当即会意!若说爷不行了,那些潜伏观望了很久的人,还有他们这边可能存在的内奸,不是都出来了么?这倒也还是个发现毒瘤的机会!是以,他当即弯腰开口:“臣下明白,请殿下放心!”
这下,炎昭又接着道:“皇甫轩和慕容馥联姻,不出您所料,看他们这样子,恐怕不日就要集结兵马前来!末将已经按照您大婚当日,在书房中的嘱咐,将一切都部署好,请爷放心!”
太子爷还没开口,倒是廷尉大人司马清轻声笑了笑,开口道:“似乎没有臣什么事,那臣就收拾好了廷尉府,准备好刑具,等着好好招待那些跳出来弹劾爷的大臣吧!”
状况明朗,即便君惊澜昏迷多日,北冥朝政,还是一点都没乱。
君惊澜凉凉勾唇笑了笑,没再开口。
南宫锦当即挥手:“好了!好了!政事就先说到这里,惊澜你好好休息,先把身子骨养好再说!”
她这话音一落,门口有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起来,跪下开口道:“爷,夫人,外面有一个白胡子飘飘,骑着小毛驴的老者求见!他自称是无忧老人!”
无忧老人?
对这个二十年前险些怂恿皇甫怀寒给她喝了忘忧水的人,南宫锦是十分不喜欢的!
当即便十分不悦的开口:“那老东西滚来做什么?”
“呃……”第一次有人对无忧老人这样不敬,下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又赶紧开口,“说是为了,为了什么……君家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