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游客车子发动不了,我没有恶意!这是我儿子,我们只是在取暖!”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几个人,但洪涛还是决定赌一把,先把棍子扔掉,然后尽量把英语说得慢一些、标准一些,再把洪常青指给她看。
事情有时候就这么曲折婉转,坏事和好事会搅合在一起,谁也说不清哪个先来。就在洪涛父子俩被寒冷和黑暗逐渐吞噬时,一位带着猎枪和猎狗的胖大妈突然出现了。
她就是天使,反正洪涛是这么认为的,谁规定天使非得是个瘦子?连饭都吃不饱的天堂,会让大家都争先恐后往上爬吗?
这位大妈住的倒是不远,她的牧场就在半山腰上,正是看到了篝火才下来看看。这一片都是森林,最怕的就是山火,没想到却救了洪涛父子俩。
可老天爷比较吝啬也比较懒,每件事都不会设计的太完美。洪涛和洪常青有了暖和的屋子和热腾腾的晚餐,却无法和这位壮实的大妈有效沟通。
因为她不会英语,不管洪涛怎么学伦敦腔,她依旧只能听懂一小部分。而她说的话洪涛连一部分都听不懂,抽冷子能搞明白几个单词,连猜带蒙也搞不懂具体意思。
搞不懂就搞不懂吧,此时的洪涛也没精力去耍嘴皮子了,刚才那番折腾让他耗尽了体力,猛然一放松,浑身的每个骨头节都在呻吟,连晚餐都没吃完就一头爬上了他的临时床铺,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起来。
好几辈子都不曾病过的他这次栽了,高烧不退,整个人昏迷不醒。
“我艹,这里不是天堂吧估计是地狱!真想不到地狱里会这么阳光明媚,还给发美女。看来世界上很多人都被骗了,地狱和天堂应该是反的!”
再次醒来时洪涛有点迷茫,眼睛里全是白色,照在脸上的光芒温暖且彩色。再仔细一看,还有半张女人的脸,即便只是朦朦胧胧的虚影,也足矣让他判断出对方的颜值。挺高的,是个金发美人,岁数还不大。
“先生,你能说英语吗?”还没等洪涛搞清楚身处何方,美人的脸又凑近了一些。这下洪涛看清楚了,确实是美人,和黛安一个品种,金发碧眼,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不应该吧,地狱也说英语?要论哪个人种下来的最多,怎么轮也轮不到小小的岛国,因为是我们才对,好歹也排了五千多年队。玩工业革命比不过你们,难道作恶都做不过!”
一听到这位美女的话,洪涛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悲愤啊!活着就尼玛要学英语,怎么死了还得学呢,没天理了!不对,是没地理了!
“法语和德语可以吗?”听到洪涛的中文抱怨,那双碧蓝的眼睛眨了好几下,嘴里的口音马上又变了,连着问了两遍。
“难道不能是中文吗?这里有没有华裔聚居区?我要申请政治避难!天上那群人曾经迫害过我,还坑了我儿子。”
“我和他们势不两立!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加入你们的情报组织。我去过上面,知道他们的很多秘密,都是绝密级别的!”法语洪涛能听懂两句,德语还是算了吧。
其实用哪种话当地狱的官方语言洪涛并不太纠结,做为一个新来的,最重要的是先证明自己有用。不管是人还是鬼,不能给别人提供用处,到哪儿都是废物,人间和地狱都不需要废物。
怎么证明自己有用呢?洪涛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地狱和天堂有很大可能是敌对的,自己在梦里上去过,还给人家搅合的不善,如果能把上面的情报和地狱官方汇报汇报,保不齐就能封自己一个小官当当,想来地狱的官也比地狱的百姓强点吧。
“他的大脑会不会有损伤?”听完洪涛这番掏心窝子的倾诉,美女的眉头都快挤到一起了。这次不是冲洪涛说话,而是用英语冲洪涛右侧问了一句。
“应该不会他的身体并没有大损伤,肺部的感染也痊愈了。会不会是精神上有问题,要不先联系一下精神方面的医生来给他做个鉴定吧。”
一颗男人的脑袋应声出现在洪涛眼前,这位有多大年纪洪涛还是看不出来,他有一颗圆圆的脑袋,头上一根毛都没有,锃光瓦亮,还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和小时候画的丁老头差不多摸样。
“也只能这样了,你先去找塞缪尔医生,我去看看那个孩子的状态,还得联系社会福利部门,在确定他精神正常之前,只能先把孩子送到福利院照顾。”
美女对元宵头的说法表示了赞同,一个满嘴地狱和天堂的病人好像也回答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打算放弃了。
“等等瓦杜兹大公爵医院!这里是医院?列支敦士登的瓦杜兹吗?”这两位的谈话洪涛都听到了,视力和听力也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才发现这里和天堂、地狱好像都不太沾边,更像是人间。
因为脑袋旁边有医疗监控设备,那些彩色的光芒也不是什么神迹,而是窗外的阳光。最让洪涛怀疑的是元宵头的胸前带着一个小牌牌,上面有一个机构和他的全名。
瓦杜兹是个地名,它是列支敦士登公国的首都。前几辈子洪涛来过,对这个很特殊的国家印象颇深。主要是它太小了,除了首都之外好像也没啥值得记忆的东西。
“你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美女本来已经离开床边向门口走去,听到洪涛的话之后迟疑了一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又返了回来。
“艾特,艾特.洪,来自中国京城。我是从法兰克福入境的,租车要去因特拉肯,我孩子的母亲住在那里。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给她去个电话,我有她的电话号码!”
这次洪涛没再用想象力代替智商,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四周看了一遍,又在大脑里转了一圈,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既然不是地狱,那就得按照人间的规矩来。这位女警察才是问问题的人,自己必须回答,还得举一反三。
至于说美女怎么突然变成了警察,因为洪涛看清楚了她的衣着,这位既不是白衣天使,也不是黑暗天使,她穿着一身制服,袖标上还有公国警察的字样。
“艾特先生,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路边点火,这是很严重的指控。另外那里并不是通往瑞士的公路,事实上那条路哪儿也不通。”
其实女警察早就知道洪涛的名字,她手里正拿着洪涛的护照仔细对照。但她并不认为洪涛的精神正常,还需要进一步证明。
“这都要怪我租的那辆车和一个叫雷奥哈德的德国混蛋老头,他给了我一张二十年前的地图!我也不清楚车还要加尿素,按着那张地图的后果就是迷路,然后我的车就熄火了,再也发动不起来。”
“为了不让我和儿子冻死在异国他乡,就算明知道山火很危险我也没有其它选择。我认罪,但我想交纳保释金,这趣÷阁钱可以由我儿子的母亲支付,只要你能帮我打个电话。”
现在洪涛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自己的左手被拷在病床上,看样子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嫌疑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越是小国法律就越不近人情。
好在自己并不是暴力犯罪,一般来讲只要有足够的保释金就能暂时不去监狱里待着,再找位比较好的律师,准备够罚款,基本可以免除牢狱之灾,顶多会让自己去当几天义务工作者,做一些社会公益劳动,比如说扫扫大街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