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沙特玛餐馆
沙特玛餐馆是帝都最好的几家餐馆之一，装修可谓十分奢华，用到了许多的魔法炼金品。不过以卡梅隆的眼光来看，这餐馆还是脱不了一个“土”字，里面用到的许多东西甚至都是他的产品，可惜和整体搭起来还是有些别扭，比起他精心设计的“帕兰亚酒店”差远了。当然，这些暂时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东西，今天他到这里，只是为了在献祭前先认识一下负责他的献祭仪式的神殿祭师。
与安迪和希玛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卡梅隆便见到了准时到来的祭师。
这位名叫博勒的神殿祭师，看起来就是三十岁左右中年人的模样，样貌十分和蔼，脸上似乎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很容易让人产生可以信任他的感觉。不过卡梅隆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假象，这些个神殿祭师暗地里实际上什么勾当都干得出来。
卡梅隆从找到的信息上得知，博勒祭师的神术等级已经达到7级——和魔法师、武士不一样，神官的神术等级要难提升得多，能达到9级的就是地位尊崇的大祭师了。
与博勒简单地寒暄两句后，卡梅隆和安迪便领着博勒祭师向餐馆内走去，包间早已定好，否则的话以沙特玛餐厅在帝都的火暴程度，临时过来基本是不可能有位子的。
一行人在穿过一间包间时，正好从里面走出位看起来有些醉醺醺的贵族青年。那贵族青年抬头看了卡梅隆等人一眼，视线落在了希玛的身上：“希玛，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神殿吗？！”
希玛的脸色微变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很有礼貌地对那贵族青年行了个礼后，说道：“麦恩少爷，我今天确实是去神殿了，刚刚才回来。”
“少他妈糊弄我。”叫做麦恩的贵族少爷很不耐烦地说道，然后看到希玛是跟在一个胖子身旁，便走了两步，对卡梅隆说道：“你是谁？”
“在下卡梅隆?霍格……”
卡梅隆的名字都还没说完，麦恩便直接打断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卡梅隆摇头，然后给了一旁要开口说话的安迪一个眼色，制止了他。
“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吧？”麦恩又问。
卡梅隆点头。
“希玛是我的人，晚上陪我了。”麦恩直接说道。
希玛想开口反驳，但刚一张嘴，想到了什么，又犹豫了下，抬眼看向卡梅隆。
卡梅隆仍是一副十分和气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这恐怕不行啊。”这种事情显然不会有人说“看看希玛自己的意思”这样的话，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最主要的，希玛自己怎么想，那是先把对手赶走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卡梅隆也知道，麦恩那么要求，希玛却没有说什么，显然就是要看他的反应，如果他畏惧麦恩而退缩了，那希玛或许未必会陪麦恩，但肯定是不会陪他吃饭了。
希玛之前肯定是和这个麦恩少爷有过瓜葛，说不定麦恩还在她身上付出过祭品。但这并不是卡梅隆在意的，他对希玛感兴趣，也仅仅是对她的天赋能力感兴趣，如果单纯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卡梅隆对她的想法并不大，毕竟抛开高阶魔法师这个身份的话，单纯以外貌、身材、性格而论，她比起卡梅隆身边那几个女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但在眼下这个场合，卡梅隆显然是不能退缩的。当然，如果他点出博勒祭师就在他们之中的话，麦恩估计晚上是不敢再为难他们的。不过这样的事情除非博勒自己愿意开口管，否则他点出其名头来，就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看一身便装的博勒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是别指望他会主动开口帮忙说话了。
“不行？”麦恩哼了声，对刚从他之前包间走出来的一名贵族男子说道：“哈格，不要让这个胖子在这吃饭。”
哈格看到希玛后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麦恩看着好像大大咧咧、十分嚣张，但其实奸猾狡诈的很，就算要欺负人也肯定会弄清对方的身份，知道自己欺负得动才会下手的，显然麦恩口中的“这个胖子”就属于他欺负得了的人，所以哈格也没什么顾虑，直接对卡梅隆说道：“这位少爷，真是不好意思了，恐怕今天沙特玛没法招待你们了。”
“你是？”卡梅隆看着哈格问道。
“在下是哈格?赫弥威，这家沙特玛餐馆是我们沙特玛家族的。”哈格说道。
“我知道。”卡梅隆说：“我问的是，你是赫弥威家族的什么人？”
哈格愣了下，有些奇怪卡梅隆的问题：“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要知道你能代表多少人的意志。”卡梅隆说。
帝都几家顶级餐馆中，他和安迪就专门选了沙特玛餐馆作为宴请博勒祭师的地方，自然不是毫无理由的。这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这家餐馆隶属赫弥威家族，而且是当初戴蒙男爵做主作出的投资，就连沙特玛这个名字，都是戴蒙亲自取的。
就在哈格还在迷惑于卡梅隆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时，一位外表看起来四十多岁、满头白发的中年人带着餐馆经理和几名服务生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卡梅隆恭敬地笑道：“卡梅隆少爷，包间都布置好了，你们现在过去么？”然后又看到了哈格和麦恩几人，奇怪道：“哈格少爷、麦恩少爷，你们和卡梅隆少爷也认识么？”
“卢恩大叔，您怎么在这？”哈格惊奇道。
这个白发中年人是赫弥威家族在帝都的主要管事者之一，名叫卢恩，虽然不姓赫弥威，但却深得戴蒙男爵的信任，赫弥威家族在帝都的产业，有五成以上都是由他在主要掌控，甚至“北方圣剑”在帝都的一些事务，他都能代表戴蒙插手。而哈格事实上只是赫弥威家族的旁系子弟，不要说和戴蒙男爵比了，就是在这个白发中年人卢恩面前，他都没有多少话语权。
“麦恩少爷说……”哈格的话只开了个头，就被卢恩十分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然后他一下醒悟过来，卢恩已经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他想要将麦恩和卡梅隆的冲突给压下来甚至是化解掉。
“既然都认识，要不我再吩咐人开个大点的包间，大家一起热闹些，麦恩少爷、卡梅隆少爷，你们意下如何？”
麦恩直接冷哼了一声，扭头返回了自己的包间，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既然卢恩出现，那哈格肯定是没法再代表餐馆拒绝卡梅隆等人用餐了，他并不是赫弥威家族的人，当然也没法代表餐馆做决定，但显然他也不打算接受卢恩的调和。
卡梅隆笑着对卢恩说道：“卢恩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晚上还有贵宾要招待，所以也不便有其他人在场，还请卢恩先生见谅。”
卢恩这时才发现卡梅隆等人中十分低调的博勒，立刻明白卡梅隆口中的“贵宾”是说谁了，和博勒笑着点了点头后，卢恩便带着几人向之前就开好的包间走去。
卢恩将卡梅隆等人带到包间内，又吩咐了几名侍者几句，就告辞离去了。
包间里，除了卡梅隆、安迪和博勒祭师外，还有艾萨、希玛和另一个同样身为高阶魔法师的女子。而且很显然，三位高阶女魔法师都和博勒祭师十分相熟。
刚刚那个小插曲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博勒祭师的兴致，而卡梅隆也仿佛刚刚那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只字不提。
卡梅隆依旧没有喝酒，博勒祭师笑问了原因后，笑着说道：“要是酒量真这么差，搞不好献祭时会出现增强酒量的神赐选项哦。”
“还有这样的选项？”卡梅隆十分惊奇地说。
“呵呵，主神的神力，是超越凡人想像的。”
“那是，那是。”卡梅隆想了想，决定直接开口问：“博勒大师，那除了增进酒量这种神赐选项外，像我这样初次献祭的人，以我的祭品数量，一般会有什么样的选项呢？”
这就是卡梅隆今晚要见博勒的主要目的之一了，关于献祭的经验，就算是超阶强者也远不如祭师们丰富，毕竟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主持献祭。每个祭师手里都会有一个详尽的神赐选项列表，这个列表可不仅是神赐选项的列表，里面甚至包含了许多选项的具体解释和价值高低。
每个人每次的献祭，所能得到的神赐都是不一样的，你永远猜不到神会给你什么，如果你对这些神赐没有任何了解的话，有时候你恐怕会错过之后再也遇不到的稀有神赐，后悔终生。
如果卡梅隆只是带着一个初级祭品来献祭，那自然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因为一个初级祭品可以提供的神恩点数就是那么点，能选择的神赐很很少，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但现在卡梅隆带来的是三个初级、一个中级祭品，那变数就大多了。
听了卡梅隆的话，博勒祭师微微笑了笑，却是说道：“卡梅隆少爷的炼金术很是让人惊叹啊，即便在帝都，都能常常看到卡梅隆少爷的炼金产品。”
博勒祭师直接无视了卡梅隆提出的要求，但是卡梅隆却一点都没有觉得懊丧，博勒看起来是很莫名其妙地转移了话题，好像不愿意，但实际上他明白，这家伙开始在提条件了。沙特玛作为帝都最好的餐馆之一，消费自然是不便宜，不过卡梅隆和安迪自然不可能指望一顿饭就能让神殿祭师给予他额外的帮助，吃饭只不过是建立起谈条件的场所而已。
卡梅隆谦虚道：“都是些生活炼金的小东西，不值一提，没想到博勒祭师也知道在下的炼金品，让在下感到万分荣幸。祭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以后如果有新的产品出来，都会让家族在帝都的负责人送一份先给祭师试用一下，看看有什么缺点，帮忙提点意见？”
博勒呵呵笑道：“炼金术方面我可没多少研究，提意见就没办法了，不过我有个小侄孙对炼金师十分痴迷，一直想要找位炼金师请教，可惜大炼金师们都不大理会我这小小的神殿祭师，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却不知道卡梅隆少爷，能不能花点时间指导一下我这小侄孙？”
原来这才是条件？博勒有个侄孙想当炼金师，要请教他炼金术？卡梅隆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这种条件也太简单了吧，又不是让他做老师，只是请教一下而已。
“嗯……”博勒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然后从空间戒里取出一个神殿契约递过去：“先签了吧。”
卡梅隆接过来看了眼，是保密契约，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没什么意外的，卡梅隆很干脆地签了。而后便得到了一张薄薄的纸页，卡梅隆一个人到边上认真看了会，基本将其中的内容都记进脑子里后，这张薄纸便化作了一蓬白烟消散。
接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了。吃完饭后，卡梅隆和安迪送艾萨、希玛回住所，而另一个高阶女魔法师则和博勒祭师同行，他们要去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不过这可不是卡梅隆他们安排的，所需的费用自然是博勒祭师自己解决了。但看起来，这位高阶女魔法师很可能根本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将艾萨和希玛送到家后，马车上，安迪有些疑惑地问道：“刚刚你不让我说话，是看出什么不对来了么？”
卡梅隆初到帝都，自然没什么人知道他，安迪却是常来帝都的，相对来说斯诺家族也比霍格拉斯家族在帝都更有声望一些。所以安迪如果开口的话，至少可以让对方稍微有些顾忌——刚刚他们已经从老卢恩那了解到，那个纠缠希玛的麦恩是科洛浦家族的少爷，而科洛浦家族，则是另一个“北方圣剑”的成员家族了。
“他听到我名字时的反应不大对。”卡梅隆说：“我们在这的包间是昨晚就订好的，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查到，我觉得今天的事恐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安迪皱眉：“你才刚到帝都啊，就有人要对付你？”
卡梅隆说：“未必是要对付我。”
安迪马上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北方圣剑？”
卡梅隆是戴蒙男爵十分看重的人，但即便是在赫弥威家族内部，戴蒙也不是最有威权的人，甚至和他做对的人很不少，而像北方圣剑这样的超级家组联合体，那就更不可能完全一条心了，特别是在没有共同利益的情况下。如果能因为麦恩和卡梅隆的事，牵动到戴蒙和麦恩，乃至赫弥威家族和科洛浦家族间的矛盾，那么对北方圣剑来说，无疑是个十分严重的隐患。
谁会希望“北方圣剑”内乱？毫无疑问，其他的家族联合体，如“无畏狮盾”之类。除此之外，皇室也未必希望看到“北方圣剑”在科雷帝国内继续壮大，甚至影响到皇权的威势。其他一些和“北方圣剑”或赫弥威家族有利益冲突或仇怨的豪门，甚至“北方圣剑”的成员家族或是赫弥威家族内仇视戴蒙男爵的人，都有可能是幕后的推手。
卡梅隆将自己的看法和分析说给安迪听，后者一阵无语，良久后才说：“这么说麦恩?科洛浦也是被人利用的了？”
“是被人利用，但他自己也未必不知情。”
“明知是被人利用，他还要这么做？”
“有些时候是不是被利用并不是关键，有没有利益才是关键。”卡梅隆说。
“能有什么利益？”
“暂时没想到。”
安迪一拍额头：“卡姆，这是你臆想出来的吧？”
卡梅隆一摊手：“这些都是我臆想出来的，没有任何实质证据，但是我相信自己的臆想有八成的真实，你相信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