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先生见李崇心情甚好,又开口道,“殿下,我还有一人向您举荐。”
李崇如今对靖先生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了,闻言期待的看着他,“不知先生还要举荐何人?”
“翰林院庶吉士楚灵均。”
李崇面露疑惑不解,“一个小小的庶吉士?不知他有何能耐能入得了先生的眼?”
靖先生搁下笔,静静等奏折上的墨迹风干,笑着看向李崇,“殿下别看此人是个小小的庶吉士,实际上是个治水好手呢。”
李崇微微挑了挑眉梢,“治水好手?”
靖先生含笑道:“不错,殿下也知此次三府水灾,洪水泛滥,总要有人治水才行。还有大河缺口,回头等洪水褪去,也得要有人修建堤坝,不然若是又来一场雨,岂不是又要发一次灾?”
李崇闻言颔首,“先生说得有理,确实是要治水才行。”
他面上露出一丝疑虑,“就是不知先生说的那个楚灵均,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靖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殿下请放心,楚灵均治水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之前因缘际会结实了他,与他详谈之时就得知他懂治水,这次凑巧三府又出了水灾,我就想到了他。
殿下可以举荐此人,他如今是个小小的庶吉士,他又有真本事,待他治水成功,必定会论功行赏,来日他肯定要感谢殿下的赏识之恩,殿下不妨笼络他,也让自己麾下实力大增。”
靖先生今日为李崇解决了两大难题,举荐徐文彬又恰到好处,李崇对他比以往更加信任,对他举荐的楚灵均纵然心存疑虑,也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就算到最后楚灵均治水不成功,也不过是小事,只要赈灾成功,瑕不掩瑜。
目前来说,要紧的是赈灾,治水的事慢慢来也不晚。
这么一想,李崇一口就答应了,“行,本宫会向父皇举荐楚灵均。”
靖先生心底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主上交代的事了。
靖先生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李崇,“殿下,条陈在这里了,您过目看看。”
李崇打开奏折,仔细的看了一遍,“啪”的合上,意气风发的道:“本宫这就进宫,先生等本宫好消息。”
“来人,备马!”
“父皇,这是儿臣因为赈灾一事想出来的条陈,您过目一看。”李崇毫不犹豫的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齐成帝本就因赈灾之事烦恼不已,对三儿子说的条陈,其实并不抱希望,不过为了不让儿子伤心,勉为其难的让喜公公将奏折接过来。
漫不经心的看了开头,齐成帝顿时精神起来,一改先前可有可无的态度,看得非常认真。
李崇偷偷觎到父皇的变化,心底一喜,看来靖先生的谋略让父皇心动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齐成帝才放下奏折,看向儿子,“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李崇面不改色的点头,“是,父皇,儿臣见您为赈灾一事忧虑甚重,便苦思冥想了这个条陈出来。”
齐成帝也没问为何早朝的时候他没拿出来,下了早朝回府之后就有条陈了,反正能搜罗到有能耐的幕僚,也是儿子的本事。
齐成帝龙心大悦,多日愁眉不展的龙颜终于露出笑脸,让一旁的喜公公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李崇,暗道此次三皇子要比其他几位皇子领先一步了。
李崇不失时机的开口,详细的讲解了一遍条陈,就连给商人卖官会引起的幺蛾子也说了一遍应对,方方面面都很详尽。
齐成帝又一次捧着条陈再看了一遍,“崇儿想的两个法子都很好,朕看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条陈来办。”
李崇难以压抑自己的兴奋,脸上微微带了些许出来,齐成帝见了,心底一笑,这孩子还是年轻呢,不过能为他排忧解难,也是难得了。
李崇朗声道:“父皇,儿臣还想向您举荐两个人。一个是御史左中丞徐文彬,儿臣提议由他来赈灾。另一个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楚灵均,儿臣提议由他来治水。”
对徐文彬赈灾,齐成帝是满意的,他也不想再发生一次贪墨赈灾银子的事,徐文彬的为人他信得过,而且难得崇儿居然没把他自己人塞进去主持赈灾,就这一点不贪功,便让齐成帝对他高看了几分,一时之间竟觉得李崇是四个儿子里最有本事又最贴心的。
不过楚灵均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崇儿,这个叫楚灵均的会治水?”
在齐成帝面前,李崇将靖先生的说辞稍作修改,“父皇,此人擅治水,不过此人太过年轻,父皇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派一个经年老手跟着一起去,也好给楚灵均把把关。”
李崇可不会傻到为楚灵均担保,他连楚灵均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不可能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落了他在齐成帝心中的印象。
齐成帝却误会了,以为李崇没有安插自己人手进去主持赈灾,就退而求其次让自己人去治水。
既然是庶吉士,就必定会是今科高中的仕子,儿子笼络几个仕子不奇怪,想培养手下也能理解,既然儿子想出了这么好的条陈,又不贪功,齐成帝自是不会拂了儿子的意。
“崇儿的提议甚好,朕准了。”
李崇大声道:“多谢父皇恩典。”
齐成帝将奏折让喜公公交还给他,微微收敛笑容,“崇儿,赈灾一事刻不容缓,你明日在朝堂上将这条陈提出来,朕许你三日时间将赈灾银子和粮食备好,可有问题?”
李崇拍着胸脯应道,“父皇请放心,儿臣必定会将事情办好。”
李崇接过奏折之后,见齐成帝还要批阅奏折,识趣的退下。
到了第二天早朝,李崇提出条陈,不等朝臣们讨论,齐成帝就拍板定下,且金口玉言,由李崇主持此事。
大家见状,哪还不明白这是齐成帝与李崇早就商量好了。大皇子李阳、四皇子李泽看着红光满面的李崇,心里嫉妒得不行,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看李崇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