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突如其来举动的傅子玉就好比那忽然之间蹦跶过来的恶狼,浑身上下长牙五爪着的丝丝野性气息又岂止是野兽俩字可以形容的呢?用恶狼来形容他简直都已经是十分美好的词儿了。
至少,对于此刻的傅月溪来说,傅子玉的确是穷凶恶极的。
书房门口处的灯光开的并不亮趟,以至于此刻她抬起头仰望眼前逼人之极的男人时候都会忍不住细细的慢声喘息。
黑暗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神秘,还有那一丝丝未曾可知的惧怕,即便是在她所熟悉的傅子玉的别墅中,这一瞬间,她仍然心口狠狠一颤,因为男人陡然间逼近的昂然身躯迫人气势而臣服。
但是傅月溪是谁?她能这么简单的屈服那就不叫傅月溪了,那恐怕现在都还是叫顾月溪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我是大半夜的出门干活,成心要挡在门前不让我出去还是准备让我索性直接通宵达旦的加班?”转动着眼珠子,傅月溪明艳动人的小脸儿上闪烁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双眼里非但没有泄露出她一丝逞强的倔强,反倒是平静无波。
寂静的夜色如水般流泻在别墅周遭,宛若将此别墅整个儿的覆盖于一层淡薄的金光之下,遥遥望来必然是悦目之极,当然,如果可以除去此刻这别墅内正带着丁点儿火药味,剑拔弩张味道对峙着的俩人的话。
“呵!”嗤笑一声,傅子玉忍不住笑出声了,压根儿没有退步的意思,高大伟岸的身躯就着此刻俩人靠近的姿势就是往前一倾,他这一动作直接拉近了俩人此刻之间的距离,男人宽厚的胸膛依旧充满安全感,微不可见加大了幅度的呼吸起伏却出卖了男人此刻明显浮动的情绪。
燥!
俩人面对这面,头一回儿的感觉到了一股从脚底钻到心头的燥味儿。
哪儿燥?
脚燥,腿燥,小心眼儿燥,大肚怀里燥着,心头冒火的燥着,满脑子气血上涌火气直奔的燥着!
“本来我是心疼你才这么说的,可是你总是跟我犟这儿犟那儿的!实际上你跟我犟儿,我都能忍,但是有一点我不能忍,也绝不会忍,那就是凭什么你跟我这儿就犟儿的跟个高傲的公主似的,到了别的男人那里就得言听计从甚至于大半夜的出去干活?”
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拦截住傅月溪想要逃离的步伐,傅子玉漠然侧首往她的方向看来。
居高临下的架势与姿态,永远有着他那高贵而又不可侵犯的气质,开口之间,有微薄的气息喷薄而出,使得傅月溪片刻间便感受到了鼻尖儿处蔓延的属于的男人的铁血铮然味道!
心口处火气也是瞬间腾升的傅月溪这会儿听着傅子玉完整一句话以后,却是脸色复杂了起来,心口处名为愧疚与烦闷的情绪一同挣扎着,交织着扯动着她的神经,牵涉住她的大脑,令她顿时哭笑不得。
“你拦着我,莫名其妙发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也都是因为这个?”
冷静了两秒钟,傅月溪这才好笑的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愁的摊手问道!
这话一出,傅子玉不爱听了!
他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火了?他分明是在发萧纵的火!
他什么时候说的是乱七八糟的话了?他说的分明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话!
心头一动,傅子玉显然是觉得真正莫名其妙的那个人是傅月溪,说乱七八糟话的那人也是傅月溪。
所以,下一秒男人英俊清隽的脸庞蓦地一沉,一双夺人魂魄的狭眸轻佻的勾起了眼尾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傅月溪一言不发。
被他这明显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儿与神态给直接雷到了的傅月溪暗自翻了个白眼,她不过是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而已,这男人有必要这么生气?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不知道要怎么和傅子玉开始这场谈判的傅月溪认为,现在在这走廊上俩俩相看,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有这时间她不如早点儿过去公司和萧纵把事情早点谈清楚的好。
可是她这话这语气这着急的模样在别人眼底看来,却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着急了?”像是被傅月溪这问话逗乐了似的,傅子玉收回一只手,抬起手腕拉起袖子就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当看见时针就快要指向十一的时候,他暗沉的眸色越发的深不见底了。动了动舌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把这个话说清楚,无奈而又无语的盯着眼前正生气吃醋俊脸黑沉的的男人——
事已至此,傅月溪觉着自己要是不好好跟傅子玉聊聊就对不起这男人此刻性感可爱的要命的吃醋儿模样!
“咳咳!”被自己这个奇葩而又大胆的想法给率先噎着了的傅月溪干咳了两句,却意外的缓解了当下男人身上那股煞气逼人的阴沉鸷气,没有察觉到这一丁点儿改变的傅月溪晃了晃一头披肩的长发双手环胸,一副准备谈判的架势,事儿还未开始,但气势这东西却是有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
咱们玩的可能不是那么高上大。
可是装逼这玩意儿有时候确实是一项技能。
空气中流动着几分令人无法探寻的诡异气氛,拉长而又昏暗的走廊上两人面对面而站,纵使这灯光过于冷沉,但却依旧无法阻挡恋人之间本就拥有的暧昧与沉浮。
女人身上的清香伴随着汗水的渗透越发的浓郁,挥发在这渺小而又近距离的空间里,每一次呼吸都是傅子玉身为男人的痛苦,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不熟。
因为在他还是个青葱年少的少年之时,这个女人便已经走进了他的生命当中,曾经爱她爱到忘记自我。
他永远不会忘记。
倘若不是那种感觉刻骨又蚀心,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成年以后有所成的时间段为了她从遥远的国外一等训练营赶回来呢?这些事情说起来也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到如今他回忆起来,都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傅月溪默了!
她不明白,之前还气冲冲的男人现在怎么会忽然就沉默了下来,傅子玉高大伟岸的身躯站在她眼前,凭空给她一阵巨大的压力,之前这张英俊迷人到让人迷醉的轮廓上还带着几分可怕的阴沉,现在再看过去,已经不见阴鸷,只剩平静。趁着脑袋懵了,心头晕乎的这点儿小时间,傅月溪昂首瞅着傅子玉的目光却是未曾移开。
这一刹那,俩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有了一段儿微妙的改变,也许是因为当初年纪小,也许是因为那时候她只是个养女,所以傅月溪在幼年时期其实是从来都没有真正认真的看过傅子玉。
每一次短暂的对话以后,她转身就走,而他更是腿长步子大。
而如今,此时。
再抬起头来望向面前这个曾令她一度只能仰望但却心有不甘的男人,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厮长得岂止是帅气迷人英俊几个泛滥小言情词儿可以形容的?
比起这出众的五官,傅子玉的身上有一个更为耀眼的亮点,强大的气场以及他那与身俱来的优雅清冷,更甚至于他的骨子里无数次隐而不发的高贵到令人无法直视不敢侵犯的矜贵的尊贵气息。
不知不觉的,看着看着便令人几欲痴迷的这张脸,他到底是来自于天堂,还是地狱?
迷茫了的傅月溪脑袋里霍然间浮现了这一对反义词。
之于她,他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心口处冒着火儿,许久时间都未曾能够得到傅月溪一夜宠幸的傅子玉今儿个晚上根本这一出就是名为:无理取闹!
大约是有了传说中的大姨夫吧,所以男人疯吧疯吧疯吧不是罪。
当然,如果这情况被京都街头的众多人们知晓,那恐怕明儿个京都的头条就得换了?“什么时候你才会学着去感受别人的感受?”
什么时候傅子玉突然就离她这么近了?
傅月溪蓦地睁大了眼浑身毛孔紧缩,整个人情绪濒临顶点,精神紧绷的呆望着面前蓦地出现的放大的俊脸,心头狂跳乱撞的东西她才不会承认那是心跳这玩意儿呢!
“我……”
一句话也没能说完,哦no。应该说是一个字儿都没能说完,男人低沉的声音便再度传来,直接截断了她想要开口说的话。
“为什么就从来不肯为我妥协一次?”傅子玉薄唇微抿但却讥诮的勾起了一抹浅薄的弧度,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都如同撒旦临世,拥有着两种让人疯狂的气质。
邪肆。
蛊惑。
交织在一起,矛盾却又奇迹般的让人觉着和谐,不知道为何,这一短暂的变化,却令傅子玉的身上,多出了一种傅月溪都从未见过的,怪异却真实,诡异却惑人的阴柔味道。
为什么?
从来就不肯为我?
为我妥协一次?
从来——
从未——
头昏昏沉沉的轰的一下,傅月溪不知道,其实原来高贵冷艳的傅子玉,竟然也有这么呆萌又让人想要百万次亲吻的贱萌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