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大厅。
僵硬的气氛一瞬间由沈曼青的到场而变得清晰肆意,哪怕是在不远处的管家都被沈曼青这这一进入傅家便扑向傅宾鸿的动作给看的双目瞪直。
傅宾鸿更是无奈。
他原本无意要安慰她,但是这手抬起来却是因为不得不紧紧抱着她,因为她从大门口冲进来的那一刻,便是凝聚了极大的冲击力而来,几欲将他撞倒在沙发上。
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什么人是这么莽撞出现在他面前的。
“宾鸿,你一定要救救小语,小语的腿可能要瘫痪了,你不知道我们母女在外面受了多少苦,你难道就不肯收留一下她吗?若是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恐怕根本就无法将她治愈。”
哭了好一会儿沈曼青才微微抬起头,哽咽的声音里头带着她难以言说的伤痛,含泪的那双眼更是仿佛在对傅宾鸿说:你不出手相救你还配做人吗?
紧紧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傅宾鸿,沈曼青心头砰砰狂跳,一半是自然也就不同。
“你先坐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鲁莽像么样子?有话好好说,至少你要告诉我傅语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又是如何会瘫痪的吧?”
已经被沈曼青骗了二十多年的傅宾鸿根本就不可能如表面上表现的这般好说话,他此刻脸色平和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内心却是早已经疑上心头。
瘫痪?
这得是把别人得罪的多狠才有此下场?
怎么说他也曾经把傅语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养过这么几年,傅语的性格基本已经稳定成型,那几年是什么样子,这几年便还是什么样子,就算是到离开傅家的那一天,他也没能看出来这几年傅语到底有何改变。
“我……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你可不可以跟我一同去医院先看看她?我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宾鸿,我嫁给你也二十多年,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可是看在这二十多年我陪你这么多个夜晚的份上,帮我这个忙好吗?”
沈曼青那原本伤心无比的哭泣缓缓变成了抽噎,说话一顿一顿的,但是那双眼睛中却带着清亮、和坚定,她想只要她开口,傅宾鸿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尤其是此刻的傅月溪还在重案组,没能出来,她要进入傅家也是趁着这个时候尽快的进来,而不是等到傅月溪出来以后,让她先占据了先机,把话全说完了。
“够了。你先别吵我,等会儿我想想再告诉你,先把你们所在的医院以及病床病房号告诉我,然后你先回去吧。”叹息一声,傅老爹瞥了她一眼,没有错过她脸上。
覆盖在她脸庞上的一层淡薄的红光似乎也在这一刻因为她脸上的神采而变得更加浓重,令这张许久已经没有再保养过的脸庞多出了几分让人目光停驻的。
傅老爹高昂的身躯站了起来,不想跟她在傅家的大厅拉拉扯扯,也是为了不让女儿生气,瞥了一眼大门口空空如也的外头,傅老爹眼底深处闪过一道焦灼。
昨儿个溪丫头竟是没有回来,可这都没有关系,这不回来没事,但至少要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吧?毕竟是这段时间才知道血缘女儿与自己之间的亲情,傅老爹不可谓不担心傅月溪。
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傅月溪的童年时光过得并不快乐的傅老爹到现在为止,脑海中唯一的想法都只是弥补女儿,如何让女儿变得更加幸福快乐。
“宾鸿,你说的是真的?你还会来医院看我和小语?”沈曼青原本只是。
虽然都是要离开傅家,但语句之中的意义大有不同。
并且两句话内含的意思也截然相反。
沈曼青当然听得出来,她又不是傻子,她最想要的其实不过就是回到傅家,在这里与傅宾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与傅月溪面对面的天天都得交锋,但她不担心这问题。
那么多年她都走过来了,难道傅月溪长大了她沈曼青就无法制服她了?她才不信傅月溪如京都那些媒体上报道的那么神乎其神呢。
如果是没见过她,或许沈曼青更会相信。
可正是因为这个女孩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所以她才会更加的认为,那个软糯的傅月溪根本不可能会是那个手腕杀伐果断的商界女强人。
匆匆的对着傅宾鸿点了点头一脸感在大人们的眼中看来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罢了。
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小时候她可以肆意的放狗咬人,咬伤了赔个钱付点营养费,大不了就是一句童言无忌小孩儿不计较。
可是如今这会儿,她要是放狗咬人,那别人必然会再次把这狗丢回来,到最后她肯定是没能咬到小狗且还反而被狗咬了一口。
只是这么久都没有真正的管过她,傅宾鸿却也真的不知道傅语到底什么性格的人了。不,应该说傅宾鸿是不清楚傅语的心性。
这女孩从不跟他谈心,心底不喜或者是有心事,也是一脸的沉闷不乐,虽然不表达出来,可这样憋着在心里还能有多好的下场和结果?
深吸了一口气,这头被傅月溪一夜未归给整的心思混乱的傅宾鸿这边儿还得顾忌沈曼青别来闹腾才好,否则的话小溪到时候又不得安生了。
曾经沈曼青是怎么对待溪溪的他不知道,但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一个明知道她是真千金却从未有过想要开口对他说出真相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对溪丫头好?
不说别的,就凭知道她身份却从不提起这一点,就已经够坏了。
说来也怪。
跟沈曼青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傅宾鸿竟是头一次知道沈曼青手里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也许从来没有爱情的婚姻本来就如同行尸走肉。
不能带给人们一丝厌恶以及抗拒以外的情绪。
那些年傅宾鸿就因为与沈曼青结婚以后,才会频频往部队里走,也就导致了最后顾安的离世他都没能在一侧守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越发的对不起女儿。
一张老脸几乎要搁不住,那双含着几分如炬精光的浊眼里头多出了一抹雾气与几分愧疚的难过。
迈步往院子里走去,一眼就看到了目不斜视正在修剪园林树丛的管家,心头一哽,有些想说的话竟然就这么咽了下去。
时间过得真快,连管家都已经年迈了,不但灰白了头发,就连身子都佝偻了不少,从背面看去,俨然是一个再无法中气十足开口喝斥别人的老头儿了。
原来,一切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覆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收回,傅宾鸿抬起眼望向侧面头顶上的天空,目光里闪烁着微细的幽光,遥远得不可思议,那双眼根本就没有焦距却又并不空荡,似乎透过天空的云层望向了另外一片光景。
傅家自从将沈曼青以及傅语赶出去以后,便没有热闹过,傅子玉即便是偶尔会出现在这里,那也都是与傅月溪有关,看他老人家也都是顺便。
深深的感受到了年迈以后孤单感觉的傅老爹直摇头,心头顿时有种伤不起的感慨。
“老爷在这里做什么?”管家抬起头来,慢慢支起了酸胀的腰身,回头笑问。
“没事儿,看看你在干什么。;”挥了挥手,傅老爹呵呵直笑没有多说其他,俩人言语之间也未曾提起沈曼青,似乎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一般。
看着老爷一样苍老了不少的背影,管家眼底温温热热的湿气又是涌了上来,若不是顾安小姐,他当年是决计不可能进入傅家这样的大家族干活儿的。
可却也正是因为顾小姐举荐,这才让他有了机会一步步的从一个管事做到了管家。
这期间,他却是看着傅家的大起大落,两代直到如今的三代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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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你知道吗?他同意了,他竟然会同意我,可能今天他会来病房看你,你要做好准备,可不能这个样子见这京都内唯一的一个大首长了!”
医院寂静无声的病房区此刻陡然间响起一句高分贝的女声!
刻意压抑却又无法掩饰的况下如若是没有拒绝,那便是答应了。
虽然不太懂得人事道理,可傅语怎么也混过几年社会。
在道上都有这样的说法。
“不要不要,你要准备什么?傻孩子,你是受害者,你尽管就是狼狈就好,越没有精神,当然是越好。”
沈曼青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说着,一边儿给她挑了个刚买的苹果,准备削给女儿吃!
如果今儿个她对傅宾鸿所提的要求被应下来了,那么就是女儿双腿受伤的功劳。哪怕心底此刻还有着几分对女儿伤害的愧疚,但如若真就因为这一次的腿部受伤换回了傅氏小姐的名头,何乐而不为?
这毕竟是一个足够现实的社会。
只要你有权钱势,就不怕会有令你费尽心机的东西。
这玩意儿说起来也就是个消费的东西,人生在世有钱就花,没钱就不花。但往大了说,它就是万能的,可以买下一切的万能物品。
比如买命?
隔壁病床上的人几乎要拿被子盖着脑袋了,但是如此却还是无法阻隔眼前母女俩一味装逼似的的语气,烦闷到一定极点,女孩蓦地从病床上露出了脑袋来,狠狠的瞪着此刻可算是消停了下来的沈曼青。
“你们母女俩是怎么回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认识首长大人是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身份特殊,会有更多特殊待遇是不?”
小女孩嘛,看惯了网络上的雷人话语以及那些无厘头的形容词,说起话来自然是一套一套的,更别说吐槽了!
指着这娘俩鼻头就大骂了起来的女孩看起来也有十七岁的样子了,只是脸蛋儿还长得比较生嫩,没有任何含苞待放的征兆,完全像是一颗清脆脆嫩的青草。
还未萌芽出她应有的盛放姿态。
“那你们怎么还在这个病房内待了一天一夜呢?你既然认识首长让首长把你们接走吧,你们这样儿恐怕认识主席都没人愿意跟你们待一个病房里。”
傅语听见如此难听的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她一贯都是在道上横着走的,且不说玩的都是狐朋狗友,但就算是又怎么样?不论如何他们好歹是对她恭敬的,不曾反驳她什么也不曾拒绝过她什么东西。
更别提是如此不给她面子直接拆穿了她装逼炫耀的几句话?
“哼,你又有什么资格住在这普通病房区?你就算不喜欢我们说好的语气,可你还不是得忍受着我们现在说话闲聊的声音么?你既然有本事你去高级区啊。”
傅语一边儿接过母亲手里头刚削好的苹果,一边儿把话给堵了回去,咔嚓一声咬了一口清脆香甜的大苹果,她斜睨着女孩的眼神儿里透着几分高傲。
“妈,你去给我换个好点儿的病房,这厮不喜欢跟我在一个病房我还不喜欢跟别人一个病房呢!简直就是玷污了我的空气。”
说着说着就绕到了这个点上,沈曼青本就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前去找傅宾鸿,这一次也是好不容易有了借口可以求他收留女儿。
回去的机会就在眼前,可千万不能被一个外人的几句话给毁了。
若是下午宾鸿出现看到这样的情况,那还能答应让她们回去么?
这般思索了几秒,当下便点了点头的沈曼青伸出手拍了拍傅语的肩头,眼神儿却是厌恶又冷淡的往一侧孤身一人的女孩身上扫去。
“行了少说几句,好歹你也是在军区长大的,怎么能跟没人养的孩子比唇舌呢?显然她们会用从小到大一直没有教养的素质打败你。行了,妈去给你换给病房去,你好好待着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沈曼青的脸上有了几分自然的傲气,本就在傅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早已经脱胎换骨,就算骨子里头没有那种矜贵的气质,可这二十年的每一天却是的确抬起头来做人的。
眼高于顶自视甚高什么的对她来说也都是很正常的。
那女孩看着这母女俩人皆是露出了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心思也不由得被她们给吸引,但等到她耳朵敏锐听到沈曼青说的什么去换病房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离去前的沈曼青脚步一顿,侧目看向捂着肚子大笑的她,留下了一个看疯子似的眼神儿,她往外头走去。
按下呼叫护士的呼叫铃声,女孩柔顺的长发披在脑后,耳根子都被她们俩给笑红了的她眼底冒着几分不由自主的水光。
笑哭了。
与沈曼青不太一样的则是这女孩瞳孔深处的神色。
沈曼青是看疯子,她却是把沈曼青和傅语当傻子看。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的女孩察觉到傅语冷冷的目光,顿时撇嘴,这俩人,一个吹啦一个弹唱,根本就是装逼二人组。
这母女真是绝了。
太奇葩了!
这时候,一个清秀的护士走了进来。
“你好036号病者,你有什么事情么?”护士清淡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傅语有些呆愣的看向这一幕,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女孩瞥着笑意偷瞄着此刻傅语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的神色,心底一片鄙夷,微微扯着唇角就笑着对护士说出了目的。
“换病房么?最高等区域的病房目前还有两间,但是收费却是这普通病房区域的五倍,而且手续中要多提交一定的押金,请问是否还要继续换?”
护士一边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一边儿记录着眼前年轻女孩的病号以及一系列重要信息,做好要换病房的准备。
女孩听见五倍的价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点头。
护士又是轻声细语的说了些什么才离开,这一系列情况都被傅语看在眼里,明显连带惊讶和疑惑的傅语移开始终看向门口处的视线,再次投注到了身侧的女孩身上。
她没有想到这厮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换病房?
那她呢?
心头有了一丝不爽的傅语顿时间觉得好像错过了一些什么,颜面扫地不说,刚才那些争论也就显得毫无意义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女孩明显比自己要洋气好几倍。
奥特了?
不应该啊!
心底万分纠结的傅语脸色微微发红,感觉到年轻女孩一样投注过来的视线,她脸上发烫,顿时间有一种被盯着看的错觉,说不出的难受和怪异。
最主要是自己和母亲刚刚装过逼,炫耀着说了一些话,现在却是明显的比人家低了一个档次。
心头又是难过又是悲伤!
丢脸的感觉,简直让她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眼前这个女孩,她哪里是与自己一样大小的同龄人?不过是个女孩罢了,凭什么要比自己更牛?
不甘心,她不甘心!
抓紧了被单的手藏在被窝里,她一脸的僵硬,紧咬着的牙关使得她脸庞紧绷了起来,心底却清楚的明白,如果还在傅家,她有足够得意的资本。
但是自从傅月溪的出现,她就再无全部。
再无……任何!
傅月溪!
眸色里头凝聚着几分火光,一瞬变得阴沉扭曲的五官也让一侧病床上正准备下来的女孩脸色怪异惊奇。
“看什么看?你以为我住不起高级病房么,只是我以前住得起的时候从来都不屑花那点破钱来住而已。”傅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眸色底下沉氲着冷光。
这句话的确是说的没错。而且在傅家的时候她傅语也从来不需要出来看病,要医生么?军区多得是!
女孩被这一冷眼看得心头发慌,转身不再看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一心只想快速逃离这里,心底一股莫名的慌张笼罩了她。
不知道为何,刚才那一瞬,她忽然就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要吃人!那种感觉就似乎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的事情她就一定做得出来。
虽说这光天化日之下不用担心她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可这个女孩还是觉得早点远离这个女人比较好。
收拾好了手里头的一系列东西之后,她再没有看傅语一眼,匆匆的从门口走了出去,与刚刚进入病房中的沈曼青正好撞了个正着。
盯着眼前已经高达自己脖子位置但却因为一头撞上来儿低下了脑袋的女孩,沈曼青冷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来。
“怎么?之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着讨厌我们母女俩么?这会儿怎么看见我就跟耗子看见猫似得?”沈曼青嗤笑一声而后嘴角一顿微微惊讶的问道。
女孩低垂着的脑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没有说话的她手里头提着几分不大不小的袋子,像是很不想与她们打照面似的。
沈曼青疑惑的这一瞬,女孩却是身子一弓起快速的往她的手臂腋下钻了过去,然后直接一溜烟的往高级病房区域走去,步伐焦急。
“哼!”
就在沈曼青无比疑惑的时候,病房内的傅语却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不屑之意显而易见,她带笑的眼睛里微微有一抹嘲弄在晕开,双手环胸,架起了她那受伤即将瘫痪的腿,凉凉的话自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妈。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你何必要跟她较真儿呢?你还真以为这小屁孩是什么大家庭里的孩子啊?我看她也不过就是个小康之家的孩子罢了。”
说着她拿起了一旁之前放下的苹果再度咬了起来,可是力度却比之前充满了怒意的她还要大力,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的表情。
不是之前那般的扭曲与冷漠而是淡漠的微笑,恍惚如风,一吹就会散去。
沈曼青目光微闪,看向女儿脸色怪异行动更是怪异的样子,心底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僵硬扯了扯唇角,笑了起来:“是啊,快小语,妈妈给你找到了新病房,是单人的,价格很贵的,是我们这个病房的三倍呢,不过设施很好,你喜欢就好,我们现在就快点过去吧?嗯?”
沈曼青的话语就像是一道道嘲笑的声音,每一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傅语就觉得脸上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然后耳边就会有无数个嘲弄的声音在嘲笑她傅语。
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傅语微微动了动嘴角,没有说什么,却是麻木的点了点头,然后木然的说了个“好”字。
看着女儿机械化的动作,沈曼青顿时有些明白自己心头所觉的怪异是从哪里来的了。
压下心底的心疼与不甘,她紧抿着唇瓣不让自己的情绪再度泄露出来,影响女儿。想起自己刚才缴费的病房区根本就算不上是这医院内的高级病房区,而是中等的病房区,她心底便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心虚。
时不时的用眼神儿瞄着女儿的脸庞,试图从女儿不经意的表情中看见她真实的心理,虽说傅语这些年来的确没有什么用,可是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人呢?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呢?妈妈,不管怎么样,我总不会伤害到我自己,你就放心吧,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独一无二只爱自己绝不背叛绝无情敌的人,那个人便是自己。”
傅语与她一同进了中等病房区,但是眼神却如冰般冷漠,双手推动着轮椅,她忽然勾唇一笑,觉得此刻的形象很适合她。
也许这么一双残废了的腿可以更好的提醒她,在傅月溪的出现之后,她傅语都得到了一些什么?
内心极其阴暗的傅语在这一刻,骤然间爆发了更多的黑暗力量。
灌注在她内心深处的,从未有过阳光般的正能量,有的,全都是那一丝丝从每一个人身上得到了的黑暗力量,练就了她一颗从开始到现在凝聚了无数人黑暗史的黑色的心。
“小语。”犹豫之间,沈曼青叫她一句。
傅语却是抬起头来对她温柔一笑,脸上在没有任何阴沉与扭曲,突然之间脱胎换骨是什么情况?除非这个人的承受力已经抵达了某种极限,比如傅语,她最受不了的东西除了钱再没别的。
可没钱的她就等于一无所有。
嘲笑的语气,不屑的目光,恶心的态度以及那漫不经心对她承诺这承诺那的所有人,心口处狠狠的一咬,她傅语从今天开始,要做不同的傅语。傅月溪,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行了,妈妈不要叫我了,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应该学会接受,不要太指望爸爸了,我看他未必会像是你所说的那般好说话。”
突然清醒了过来的傅语,这一刻竟是比沈曼青看的更透彻几分。
“啊?可是傅宾鸿他明明说的好好的,没有拒绝我,但他只是先问了你的病房号以及留下了我现在的电话号码罢了,小语,能不能,我们也得试试不是么?”
被傅语的话语一击即中的沈曼青这一刻语气又恍惚了起来,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那又如何去说服女儿呢?
“妈,你赶紧清醒一点吧,你不觉得你突然变得很弱智了么?你是不是想报仇想疯了,才会决定在傅氏大楼总部对傅月溪下手的。”傅语突如其来的变化将沈曼青吓了一大跳。
不敢跟她说实话,却又需要试探自己的女儿这会儿到底变成了什么古怪的性子的她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的吐出来。
“那时候的确是想你死我活,太恨了你知道吗?你不是我,不会知道曾经被沈家看不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后来嫁给你傅宾鸿以后,我的人生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没有爱情只要利益的婚姻,终究维持不了多久。”
沈曼青的脸色倏忽的变得铁青,眼睛里逐渐有疯狂的光在凝聚,她双手紧紧的我握了起来掐进了手心的指甲让她整个儿灵魂都清醒了起来。
眸光微闪,她站在原地的身子有些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发颤,可是一直坐在她对面观察着她的傅语却是很想细心的察觉到了。
敛下眼,她放下依旧撑在轮椅上的手,微微一笑:“好了妈,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先叫护士帮忙一起把我放床上去吧。”
她的声音响起来,直接把陷入了仇恨中的沈曼青给拉了出来,站在门口处的护士有些惊诧的瞥了一眼里头的状况,一踏进这个病房她只觉得有一股阴森的味道弥漫在脚下,令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安琪竟然也把我们抛弃在京都,呵呵,沈家看来也不可信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去找傅宾鸿也并不只是为了你的腿,更多的,我其实是想要一笔离婚的财产罢了,闹腾也好,耍泼也罢,总之现在我也是一无所有了,怎么做都不会显得不好。”
直到那位护士离开以后,病房的门再度关上,这时候才传来了里头女人的声音,暗暗低压着的怒气如同一发不可收拾的烈火,熊熊燃烧却不得不紧紧逼着忍者。
“如果可以,就闹得越大越好,看看他们怎么收尾,说实话我们也在京都做了二十年傅家人了,这傅月溪凭什么一来就收到各种阿谀奉承?各种点赞风评?呵。”
傅语的不甘心浮现在眼底,那双原本全是叛逆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抹阴毒的杀气。
转过眼,瞥向女儿的脸蛋儿,沈曼青的心底缓缓生出了一股安心的味道,嘴角处有着掩饰不了的满意,眼神儿却是缓缓变得淡漠起来。
人生在这个世界上,不要依靠任何人,因为只有靠自己,才能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
而她要的女儿,正是现在的傅语,不是曾经那个傻了吧唧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傅语。
瞅了一眼女儿转过去的背影,傅语眉心蹙起,垂下眸子暗自思量自己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许久许久,她才蓦地睁大了眼,看着沈曼青的背影,瞳孔内全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扫了一眼受伤的腿,再看看母亲坚挺到高人一等的僵直背脊,傅语忽然笑了,但却眼神冰冷。
感受到来自于傅语身上的冷漠目光,沈曼青眼神不变,身影不动依旧背对着她伫立在窗前,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暖融融的温暖一幕,但这些都无法改变她那颗冷下来的心。
“你只要知道,只要你强大,这世界便是随你走。不存在任何被人丢弃出卖的矛盾。也没有输赢之说,笑到最后才是玩家!”
许久,沈曼青才缓缓回过头,她逆光而站,转过来的半张脸都被阳光所覆盖,这声音悠远又恍惚,像是一道咒语刻在了傅语的心间,让她如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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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在柏油路上疾驰而过,带着它强大的性能,直接概括了此路段常发生事故的所有可能性,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驾驶位上熟稔的操纵着车身,一只手却还时不时的往身侧副驾驶位上的女人额头上摸去。
看上去一片薄凉的狭眸里暗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动容与心痛。
也许是人生病的时候都很脆弱,所以傅月溪在当日公司内加班的那时候才会站在窗前发呆发了那么一个小时。
都是他的错。
其实当日他离开的时候,便有所察觉她肌肤滚烫,但根本来不及给她检查,最终导致了她许久未生病的记录被破的同时,竟是还差点丢了性命。
想到沈曼青竟然会做出如此之大胆鲁莽的行为,傅子玉将内心处的焦躁压下,冷静了下来,分析着沈曼青当时的心理活动。
她根本就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不顾形象的对傅月溪做出这举动,经过傅月溪再次的真实描述了以后,傅子玉心头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想必沈曼青就是要开始对傅氏下手了,只不过来到傅氏公司的总部只是一个过程与,首先她要了解到傅月溪对于傅氏的作用是什么,从而下手。
她之所以会对傅月溪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恐怕也只是为了给她自己的计划拖延一定的时间吧?
脑海中有些东西莫名一闪而过,快的连捕捉都来不及捕捉。
傅子玉侧目瞥了眼昏昏欲睡的傅月溪,叹息一声,单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眼神儿依旧目不斜视的瞅着前方的道路,迅速向着傅家奔去。
回到傅家,他直接把瞌睡中的傅月溪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大厅内走去。
“溪丫头回来了?”傅老爹原本还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在看见傅子玉手中搂着的傅月溪的那一秒瞬间变成了担忧与自责。
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傅子玉跨步往楼上走去,准备先安顿好她再跟父亲好好谈谈。傅宾鸿接收到傅子玉的眼神儿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往大厅内沙发上坐了下去。
目送着傅子玉把傅月溪带入卧室中的这一幕,傅老爹满心都是疲倦,倒不是说他们俩人这影子多么刺眼,而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傅月溪心底是怎么想的。
心内顿觉挫败的傅老爹双手交握着,垂首把脑袋放在了交握的双手中。脸色隐没在他双手心中,不甚清晰,管家路过他身侧的时候目光停滞了几秒,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罢了,溪丫头的幸福还是让她自己去打算吧。
整顿好傅月溪傅子玉恋恋不舍的瞅了她一眼,眸色中如同琥珀一般沉静的氤氲弥漫着浅淡的微光,犹如漫画中走出的少年一般,惊艳、一刹。
惺忪睡颜微微闭着的傅月溪是无法看见这一幕刹那芳华了。
来到楼下,傅老爹已经正襟危坐。
他眸色沉沉,严肃的如同要商议国家大事似的,傅子玉双手插在裤袋里,脚步散漫的从楼梯转角处走了过来,细碎凌乱的黑色发丝落在额前,为他凭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邪气。
半眯着眼睛,男人眼尾处上挑的弧度格外凌厉,对上了傅老爹的视线竟是不躲不闪又一次的与之对视了几秒种。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我,你跟溪丫头的事情我现在根本不放在考虑这一栏之中,今天要说的是关于沈曼青母女俩的事情,还有上次职业杀手出动华夏的事情。”
傅宾鸿身为军区首位唯一大首长,自然是知道傅子玉前去与慕修商议了计划之事,这一次慕修他们龙组的行动,并不仅仅只是对国家内部的人员大清扫,也算是一次对外来人物的大扫除。
得知国内竟是有职业杀手入境的消息,军中不可谓不震惊。
傅宾鸿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嗯。沈……她来找过你?”顿时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才是最为恰当的傅子玉散漫的靠在沙发一角,眼神儿里头轻慢中夹杂着暗沉,试图从傅老爹这里套消息的傅子玉很是上道的用起了试探这招。
之前便已经揣摩到了几分沈曼青心思的傅子玉这会儿更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内心深处到底在计划着一个怎样的阴谋,毕竟不管怎样,这京都之中再没人比傅月溪更令她记恨了。
“她是来过,不过是说傅语的腿部受伤的事情以及她想找我求救的事儿,钱我可以给她准备一点,至少治好她的腿,看在这么多年她也喊我一声爸爸的份上,但是回到傅家想都别想。”
傅宾鸿的脸色在灯光下威严又冷漠,淡薄又决然。
说起正事儿的时候,他定然会拿出那股气势来,否则如何在大家面前服众?
“呵,想回傅家?这厮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傅子玉轻笑出声,那颠倒众生的面相且不说,光是这醇厚低沉到令人迷醉的嗓音也足以迷倒一大片人了,偏偏这时候这笑声却又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讥诮。
男人的侧脸比夜色还冷漠,覆上了一层薄冰的狭眸里头有着化不开的碎片,了解到沈曼青前来傅家的消息之后,他脑海里就曾想过她是为了别样目的的,只是却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打着傅语受伤的噱头,准备再次进入傅家。
“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我傅宾鸿一天还活着,就不会允许有任何对我女儿有威胁的东西存在她周身。”傅老爹抬起眼对上傅子玉,他说的没错,沈曼青不是那么脆弱的女人。
当年她一个人二十多年的孤单婚后生涯都可以熬过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毅力在支持?怎样的一种心境在处世?这点心计若是都没有倒还真是让傅宾鸿他看不起了!
“职业杀手的事情幕后凶手查出来了?”傅宾鸿挪动了一下坐姿,以着面对面的方向看着傅子玉,如此一来谈话之间俩人中间不易有任何隔阂与遮掩,令彼此都更为清晰了然的看见对方的脸色与眼神儿,以至于减短那揣测的时间。
傅家的面积略大,比起一般的外在别墅豪宅都要大上了几个平方米的傅家如今却只有三个人定时在家中居住,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打扫做饭等一系列工作,但是到了时间他们又会直接下班离开。
真正停驻在傅家的三个人,只有管家,傅宾鸿以及楼上此刻正睡得香甜的傅月溪。
曾经一家几人都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倒不是说家里温暖,但是人多的时候,人气便是更旺盛一些,走到哪里随处可见的就是身影与耳边的说话声音,此刻只剩下他们三人的空旷傅家时常会给傅宾鸿一种说不出的安静感觉。
倒不是不喜欢。
而是太过于安静,会让他这个不称职的爹有着莫名的伤感与愧疚萌生。
“早就查出来了,但是溪溪的意思是先别动她。”说到这个问题傅子玉心底便是憋着一股子怒火,这安琪分明就是沈家的一个正牌千金,当年却欺骗了溪溪,假装毫无任何身份。
心计可见了得。
早年的时候傅月溪还不过只是个嫩头青葱的小萌妞儿,有一个安琪这样的朋友,即便只是为她说几句话,为她打抱不平一次小事儿,也足以让那个年代那时候内心孤独的傅月溪把心挖给她。
“沈家那姑娘?”傅宾鸿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真相出来了,顿时间那双如炬的眸子一冷,浑身的铁血与铮然都倏忽散发了出来,独属于军人的那股凌然杀气充斥在他的周身,令他这本看起来年迈无比的身躯也顿时年轻了好几倍。
眸色一变紧接着气质便是巨变的傅宾鸿,冷厉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没有几个人吃得消。
此时此刻偌大的客厅中只有他们俩人相对而坐,然而流动在空气之中的气氛却是除了紧张和微妙以外的肃杀之气——
“您先别动怒,那女人我看也是个不简单的。这件事情还得等到溪溪发话我才能处理,毕竟她是那样的央求过我,我不想让她恨我。”不知道傅月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维护安琪,但傅子玉想,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既然不想对安琪下手,那就等到她想动手的时候吧。
“行,暂且放她一马也没什么,其实溪丫头也没别的想法,不处理她不代表会纵容她,而是在试探她,等到她再度忍不住出手的时候,相信溪丫头是绝不会手软的。”傅宾鸿微微叹息一声,眼神儿里头透着了然。
他年迈沧桑的面庞上全都是岁月的痕迹,可是英俊的眉目中年轻时候的风华一点儿也不难看出来,即便是此刻无奈叹息说着这话,也一样可以给人一种他的确懂得的感觉,因为此刻他脸上的动容是那般的明显清晰。
“嗯,大约傅家的骨肉都有这种遗传吧。”傅子玉挑眉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这话一出傅老爹立即瞪了他一眼,眼底清楚的折射着一个信息:看出来了也别说出来,多尴尬啊。
“对了有件事情一定要跟你说。”低笑一声,调侃完了傅老爹,傅子玉还是记得说正事儿的。
低笑着的唇角微扬,男人的侧脸此刻却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性感,英俊的恍若神邸的五官上沉沉浮浮的凉薄在疏散,微眯着的狭眸里头有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冷芒一闪而过,若不是因为他身在军区,那昨日傅氏总部的事情就不可能会发生了。
“嗯?”食指与中指拢紧了正捏着一根烟的傅老爹忽地抬起头看了过来,如炬的眼睛里头一瞬便散开了那微微浮动的浑浊,清明无比,如同一只始终蓄势待发的老年猎豹,休眠时候假寐的轻松样子给人无害的感觉,结果清醒过来以后却是用那锐利逼人的视线撇开一众敌手。
弯了弯眉目,傅子玉笑的勾魂动魄:“沈那个曼青不是今儿个前来找过您?但是她说的也只是傅语受伤的事儿,却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没有告诉您吧?”
他敛着眉眼,曲奇手指轻敲着这上好的红木茶几,关节与桌面上碰撞出来清脆的响声,一下又一下,带着男人既轻慢又目中无人的态度,可是在眼前这个老人面前,他好歹还知道收敛那么几分!
傅宾鸿抽着烟的手因为他的话一顿,烟支上早已经燃尽了的烟灰却是随着他这一顿抖了下来,直接掉落在地上,完整的烟灰儿毫无征兆的被他僵住的手指一颤颤落在地上的同时,也把他此刻内心处的震惊同时展露无遗。
掀起眼皮,傅子玉眼神儿认真,可是瞳孔深处却张扬着几分深浓的趣味儿,似笑非笑的脸庞此刻给人危险无比的错觉,哪怕是傅老爹坐在他对面,对上他这样子,都差点儿背脊一凉,以为自己是被他看上了的猎物。
这男人有着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眸不说,可关键是那双瞳孔更是如同鹰隼,夹杂着鹰犀利的目光以及隼的敏锐,这双眼可以捉摸到任何人的心思,哪怕是心性再强,韧性再好的人,都会在这样的目光下缴枪投降!
“自找苦吃?自作自受?自不量力?”
傅宾鸿顿了两秒,忽然开口,却是丢出来三个不同含义的成语。
傅子玉那锋利的薄唇因为眼前傅老爹的三个成语而不可避免的露出了几分浅淡的弧度,细碎的光凝结在他如墨的狭眸里头,暗藏着璀璨的晶亮,星眸剑眉,鼻子高挺薄唇锋利,这种男人当真是天下女人皆为之颠倒的祸水。
“自作自受。”
丢下这四个字,傅子玉不再说话,沈曼青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他处理,相信傅老爹会给她一个好去处的,大不了傅老爹不管,他撒手不管,而这件事情的全权处理权利全部放在傅月溪手中。
心头这般划算着还没急着说出来,准备上楼去傅月溪房间中的傅子玉却是在转身的那一刻被叫住。
站起身,傅宾鸿看着他就要往傅月溪卧室走去的背影,心头淡淡奸笑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你准备去找溪丫头?她已经休息了你最好是不要去打扰,毕竟都是男未娶女未嫁,这样传出去多不好,虽说你们以前是兄妹,可正是因为是兄妹,所以才更不可以,要注意影响。”
傅老爹一瞬威严的话语中暗藏着几分调侃的得意,双目此刻正如火炬似的锁视着傅子玉的身影。
迫人的气势自身后传来,傅子玉仰起头眉眼处一弯,心头却是顿觉好笑,傅老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你他前去与溪溪偷欢,到底是为哪般?
“父亲,你就直接告诉我,您这般阻拦我去看溪溪是怎么回事儿?是哥哥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不过是去她卧室走一圈而已,跟影响不好有什么关系?”
被这傅老爹这不知道什么节奏,狂乱阻止着的傅子玉脸色瞬间一变,倒是没有怒,反而是笑的越发的温柔了,恍若未见傅老爹脸上那严肃又认真的脸庞,他摊了摊双手,满脸无奈。
“你!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傅老爹没想到自己阻拦没能成功反而还被他摆了一道,恼羞成怒起来竟是直接放话不让他去,可是傅子玉是什么人?说好听点儿,那是男神,说难听点儿,他也不过就是一无赖。
再男神的人到了喜欢的人面前,那都是会瞬间变身无赖的。
一样。
再狂炫酷霸炸天的男人到了心尖儿上的女人面前,那也注定得是走上忠犬的道路。
正与傅老爹争执着的傅子玉却忽然收到了傅月溪的消息,停下辩论,他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当看见上边儿她清楚的邀约消息之后,傅子玉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他眸底骤然绽放的那一刹花火。
熄灭了的火光停驻在他瞳孔深处,为他那如墨瞳孔增添了几分魔魅。
“老爹,既然您这么避讳我们在家里见面(偷情)。那我们只好遵循当下格局,去外头约会(约炮)了。”
转动手机在手心里把玩,傅子玉潇洒转身,俊脸上的薄唇被这信息哄得微扬。步伐在走到傅老爹身侧的时候他却蓦地一顿,倒退了一步,侧首看了傅老爹此刻黑的跟什么似的脸色,笑的更加颠倒众生了,如同覆上了一层薄玉似的,邪肆、张扬。
“老爹,这结局你满意么?”
傅子玉此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不羁的伟岸身影晃动在眼前,傅老爹的心头只有几个字儿,直冒火的心口处全都是又一次输了的不甘心,可是输了就输了,他有必要这么得意么?
太贱了!
傅子玉脸上此刻的表情最贴切的形容就是:贱!
且不说傅子玉这头春风那个得意,就傅月溪这边儿,也是一马当先,几天都未能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处理自己受伤的事情,她这会儿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才想起来还有除了工作以外更重要的大事儿。
手机在指腹里摩挲着,她美眸微冷,泛着几分岑凉,她轻敲着键盘在手机里头按下了几个字,瞬息两条消息分别发了出去。
收件人分别是:安琪以及沈曼青。
屏幕熄灭她红唇勾起一抹弧度,覆上了一层朦胧的脸盘上挥挥洒洒的单薄白色,宛如那天空之际起初清晨之时刚刚掀开天际的那一抹晨曦,刺目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滴滴滴滴。
当沈曼青看见这一条信息的那一刻,原本冷淡的侧脸也紧绷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颤的发着抖,不知道该如何平息的怒火不减反增!
而安琪却是在看到信息的那一瞬立即惨白了一张脸,满目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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