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林桐,你们两个带人从小路包抄。”
“左营留三百弓箭手戒备,其他人跟我冲进去!”
屠千江沉着脸有条不紊的下达着指令,刚到庄子外围他就开始一一部署。当王府侍卫开始进行营救之时,庄子内部的人员也展开了阵阵搏杀。
屠万里等几名功力深厚未被魅妖迷失心智的夜组成员从囚室中挣脱出来,将被困在别处的南疆巫医和天机门众放了出来。
“头儿,庄子里发狂的都是我们自己人。”一名蒙着面的夜组骨干便格挡着侧面挥来的长刀,神色焦急的对屠万里道。
“用不着留情!”屠万里眼神一厉道:“朝要害攻击,在最短的时间内突围出去!还有,必须找到苏姑娘,赶快将这边的情况传讯给王爷,不能再被魔门牵制住!”由不得他不心狠手辣,现在困在这儿每多一秒,都不知道外头会发生什么变数。
他并不知道苏青珃已经被擒,更不知道秦相柳同样深陷险地。他只知道必须将魔门的阴谋传递出去,让庸王府能够防范准备,不能让他们的阴谋扩散得逞。
“乒乒乓乓”一阵剧烈的刀剑撞击声响起,前院的打斗声突然响亮起来。
“有敌入侵!”一名黑衣人凝神道。
“不对!”屠万里皱着的眉头突然一挑道:“是我们的人,王府的救兵来了!”手上长刀一横,将一名失去神智发狂攻击的夜组成员劈昏。回头道:“留几个人在这守着,我先过去接应!”
来到前院时打斗已经结束,鱼贯而入的王府府军将那些失去神智的夜组成员轻易击溃。被击昏捆绑住的黑衣人倒落一地。
屠千江弯下.身掀开一名黑衣人的面巾,察看着他的状况,一抬眼便见屠万里提着刀急急赶来。眼神倏然一厉语声含怒道:“这就是你夜组办的好事?”
屠万里面色一滞,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不服输的看着屠千江道:“这次是我栽了,我无话可说。等处理了这边的乱子。我再自行向王爷请罪。”
兄弟两个,仿佛前世的仇人般。一见面就开始剑拔弩张。
“王爷应该还在这庄子里。”屠千江站起身来,面色凝重道。
“你说什么?”屠万里心中一跳道。
“其他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屠千江指挥着几名副手在庄内搜索排查,看都不看屠万里一眼道:“你只要管好你手下那些发狂的兵就行。”
“所有人听我号令,一队守卫,二队搜索,三队清理戒备。”屠千江指挥若定,说罢也加入到搜寻的队伍中去。
“头儿,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一名夜组人员朝面色阴沉的屠万里道。
“你先带几个清醒的人。将所有中了幻术的成员控制起来,一一核对身份,然后清点此次的伤亡。”屠万里面无表情道:“那几个巫医和天机门的人也看守好,不要让他们随意出去。”看着跟在屠千江身后忙碌动作的府军,却是死死捏紧了拳头。
“统领,这边有发现!”一名王府护卫高声道。却是发现了被天香软筋散制住的几人。
“统领,正厅被人用霹雳火炸开了!还有几个黑衣人昏迷在密道之内。”
屠千江再顾不得其他,赶忙往正厅奔去,屠万里亦是脚下不停的跟了过去。
“断龙石落下了。”屠万里面色一变道:“难道!”
“西京的紫铜铃铛响起,我就知道这边有变。”屠千江用刀柄敲在厚重的石头上。发出一声闷响道:“若是我没猜错,王爷应该在断龙石后的密室里。”
“啪”
“啪啪”
屠千江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穿透厚厚的石壁后就只剩下很小的声音。在静谧的石室内却十分清晰。苏青珃无力的眼睛蓦然一睁,透出几分光彩来。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石壁上,细细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啪啪”“啪啪”
“王爷!王爷!”屠千江放声喊道。
“别喊了,后头的几个,都跟我来,逆转断龙石机关!”屠万里面色难看道。
屠千江却突然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耳朵贴上石壁静静的听着。
“啪”“啪啪”一声声急切的响声,传过来时已经几不可闻。
他的眼睛忽然睁大,转身道:“有人在里面。快去将石门打开!”
此处本就庸王府储藏火器的库房,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断龙石同样留有一线破解的机关。知道断龙石破解之法的人除了秦相柳之外就只有屠千江、屠万里兄弟二人。需要百人之力按照固定的位置扭动石室机关。
“轰”石门轻轻晃动。露出一丝缝隙,而后这缝隙越来越大。
屠千江冲入密室之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看上去伤横累累相拥着的二人,苏青珃强撑着睁开的眼睛在看清来人之后终于缓缓合上。
……
西京这几日极为太平,日子过得无波无澜。传言秦王陛下新得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罢朝一月,朝事暂由丞相白时安和太尉钟肃代为打理。这样的事情在秦王登基以来屡见不鲜,朝中之人见怪不怪,更是无人敢多嘴多舌的询问,打扰了大王玩乐的雅兴。
至于北边的战事,西南的灾情,自有那爱操心的人去操心操肺。西京依旧是一派繁华安稳,国泰民安。
庸王爷这几日告病在家,据说是之前廷杖的伤还没好就又染了些风寒。连带的他那位红颜知己苏姑娘也深居简出,未再在庸王府外的地方露面。
唯一的乐子大概就是护国公府的小公爷姬鸣鸥,在西门胤、赵世冲等公子的挤兑下,真兑现赌约穿女装绕西京城走了一圈,惹得不少人前来观看。虽然丑态百出,但知道事情的起因原由是为了西南的灾民筹款之后,倒是为姬鸣鸥刷新了不少民望,让不少百姓对这位小公爷改观。
明面上的相安无事并不能真的粉饰底下的暗潮汹涌。白时安等人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调集各方人手,做好防范。庸王府则是一点一点不动声色的落子布局,将先前计划一步步实施。只是如今多了一个在一旁伺机而动的魔门,王府周围的守卫空前严密。屠千江加派了三倍人手,屠万里为了赎罪则是将夜组精英全数调出,将王府护得固若金汤。
秦王死忠和庸王属下都在竭力做的一件事,就是或明或暗的寻访名医灵药。在秦相柳昏迷不醒的第五天,立言再不离开白云寨的白竺也被王府亲卫快马加鞭的请出了南疆。
“白爷爷,四哥的伤究竟怎么回事?”苏青珃焦急道:“他已经昏迷五天五夜了。”
那日二人被救回王府后,苏青珃当天晚上就已经苏醒,秦相柳的状况却越来越糟。王府的医官看诊之后发现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巨大的损伤,更可怕的是,好像每时每刻生命力都在一点点的衰竭。用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却仍然于事无补。
此刻秦相柳的面色通红,光是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沸腾的热气。他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痛苦。
“好烫!”白竺伸出二指落在他的腕间道:“他这样发热有多久了?”
近旁放着一只铜盆并几块干净的毛巾,先前苏青珃一直在用沾着凉水的毛巾为他擦拭降温。
“昏迷已经五日,头一天全身发冷,用过王府医官开的补药之后则是全身发热。”苏青珃皱着眉头道:“他们不敢再胡乱下药,可是停药的第二天他的身子又骤然变冷。状况好像更糟了些,才不得已又喂了些参汤进去。”
“实话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白竺面色凝重道。
“是魔门。”苏青珃顿了顿道:“那个带着暗金面具的黑袍人,应该是新任魔门门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竺紧张兮兮,抓着自己的几根白胡子道:“那些恶魔,他们真的死灰复燃了。”老顽童般的脸上挂着的是与往常迥异的严肃神态,原地转了两圈之后终于抬起头对苏青珃道:“如果是魔门门主下的手,我大概能够猜到小柳儿身上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苏青珃面色刚一喜,却听白竺语声低沉道:“魔门这样残暴奸佞的歪门邪道,之所以能够将武林各派节节逼退,让人一闻其名就新生恐惧,所依靠的就是魔门秘传的三样东西。”白竺看着苏青珃道:“你可知道是哪三样?”
“一种,应当是被魔门称为圣树的天香树。”苏青珃想了想道。魔门灭绝多年,但魔门的一切都似乎成了江湖的禁忌,虎死余威在,就算魔门已经消亡,依旧没有人敢肆意谈论当年之事。武林之人心安理得的将那黑暗耻辱的一切尘封遗忘,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像是害怕只要不小心触碰到,就会将什么可怕的东西再次放出来。
“我记得魔门最开始就是靠着天香树的果子制成了天香软筋散,将几个门派中的高手一网打尽,给中原武林带来了无尽的腥风血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