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蓉蓉抬头看着她,目光闪了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顾忌着止住。
“我会帮你的。”苏青珃看着她,眼中带着丝丝暖意的笑。
不安的心好像一下子定下来,慕容蓉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和你的那几个小朋友一起,先去夫子那里上课,读书习字,学习怎么样伪装自己像一个普通人。”苏青珃道。
“夫子教的那些我都会了!小孩子的把戏!”慕容蓉蓉撇嘴道。不想窝在王府学堂里浪费时间。
“所以才叫伪装啊。”苏青珃不容置疑道:“还有,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用那把弹弓攻击人了。”
“好。”慕容蓉蓉吸了口气,答应道。
……
“小公爷还窝在房里?”姬凤娇对李大全道。
“回大小姐的话,小公爷自那天回府后就没从房里出来过。”李大全弯着腰恭敬道。
“知道了。”姬凤娇眉一蹙,昂头挺胸的走到姬鸣鸥的门外。
“咚咚咚”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姬鸣鸥依旧披头散发的顿在椅子上,没半点动静。
“咚咚咚”紧接着又是三声,这次力道更重,也更急促。
“敲什么敲!小爷说过了,谁都别来吵我!我谁都不见!”姬鸣鸥抬起头怒吼道。
“开门!”姬凤娇终于开口,吐出两个字来。
姬鸣鸥脸上的怒意一滞,压下脾气道:“大姐,你让我静一静。”
“我再说一遍,开门!”姬凤娇冷着声音道。
“说不开就不开,谁来都不开!”姬鸣鸥怒气上涌道。
“好,你们几个,给我把门撞开!”姬凤娇立刻道。
“是。大小姐!”三四名下人一同应声道。
“混账东西!不许撞!你们搞清楚谁才是护国公府的主子!谁才是护国公!”姬鸣鸥恼羞成怒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护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砰!”房门猛的被撞开,一扇红木雕花的门板从门框中耷拉着掉下来,想关都关不上了。
姬凤娇抬脚步入门内,趾高气扬的看着一脸颓废丧气样的弟弟,眉一挑道:“你说护国公府轮不到谁来发号施令?”
“我,我是说,我,我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姬鸣鸥支支吾吾道。隔了张门板他还有些硬气,这样直面着大姐的威严。却不由自主的弱了气势。
“你们先下去吧!”姬凤娇抬了抬手道。
“是!”几名一直低着头的下人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姬凤娇看着弟弟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样子,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半晌还没听见动静,姬鸣鸥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子,朝姬凤娇脸上偷偷瞟去,却正好对上她眼中似怒似气的视线。
“大姐,我给你丢人了。”姬鸣鸥缩了缩脖子,低声道。
“你确实丢人了。却不是丢的我的人。而是丢护国公府,丢你自己的人!”姬凤娇看着弟弟畏畏缩缩的样子道。
“我哪里知道那个女人那么厉害!更过分的是她还一直扮猪吃老虎,装柔弱!我才会被她蒙蔽了!”姬鸣鸥气道:“要是早知道她也会这样些,我就不定这几个比试了!我可以挑些别的。赌骰子我也很厉害!”
“够了!”姬凤娇大喝道:“你还要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你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吗?”姬凤娇厉声道:“赢就要赢得漂亮,输也要输得坦荡!文不成、武不就,投壶、喝酒。你看看你拿得出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三场比试还没完,你就给我扭扭捏捏灰心丧胆,露出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干什么?想要装模作样给谁看?”
姬鸣鸥一个八尺高的大男人。被比自己矮了两个头妇人说得抬不起头,涨红着脸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姐……”姬鸣鸥张了张嘴。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姬凤娇怒道。
“是我错了。”姬鸣鸥道:“是我太轻敌,没调查清楚就妄下决定。是我技不如人,才会一输再输。也是我自己小心眼,才会在输了之后还怨天尤人。”
“你有这份自知之明,还不算无药可救。”姬凤娇终于脸色缓和了些道:“但是……”
“诶呀,大姐!”一直躲在门外的姬水柔终于大着胆子出来打圆场道:“三弟都知错了,咱们这不是还有一场吗?只要第三场赢得漂亮,就不算输!您消消气,消消气嘛!”
“第三场,我看他这两天的样子,根本就是放弃了,输怕了吧。”姬凤娇依旧冷着脸道。
“我没有!”姬鸣鸥急道。
“小公爷,小公爷!”李大全急急忙忙的禀告道:“陛下传下谕旨给咱们国公府了。”
……
“秦王的谕旨究竟是什么意思?”苏青珃合上手中的明黄御册,若有所思道:“为什么会特意要我和护国公府的最后一场比试在王宫举行?”
“最大的可能是,他在宫中觉得有些无聊了。”秦相柳笑道。
“今日早朝可还顺利?”苏青珃问。
“总算没再让大王抓到什么把柄错处。”秦相柳的面色却并不轻松道:“不过听他今日话中的意思,可能不日将会派我去西南。全权负责赈灾和祛除瘟疫的事。”
“以如今西秦的局势来看,派你去确实最为妥当。凭借你在百姓中的声望,能够更容易安抚灾民。再加上,筹款赈灾的策略大多都是由你提出,只有你施行起来才最清楚。”苏青珃道:“最重要的一点,白云寨那些帮助治疗瘟疫的巫医,在你的手下工作会更加方便。”
“如果确定要去西南,我们可能必须分开一段时间。”秦相柳道:“我不想你跟着一块去灾区受苦。”
“嗯,这样也好。”苏青珃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在西京帮忙处理行善会的事情,帮你筹集到后方的资金。”
秦相柳看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了?”苏青珃看着他的样子诧异道。
“没什么。”秦相柳摇了摇头,心下却是有些失落。小七的脸上没有不舍,反而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酒醒之后,果然又开始泾渭分明的和自己划清界限。
“飓!”秦相柳曲指吹出一声响亮的哨声,天空便扑腾着飞来一个白点。
一只比普通信鸽稍稍大些的白鸽盘旋着飞了过来,翎羽雪白,双目滚圆,看上去颇有几分憨态可掬。但那尖尖的红色鸟嘴,却像红玛瑙般透着红光,隐隐现出几分危险来。正是曾在南疆给秦相柳送过信的那只白羽铁喙鸽。
听到秦相柳的哨声它似乎极为高兴,三两下便扑腾过来,翅膀一扇稳稳的停落在秦相柳的肩头。小小的鸽子头蹭了蹭他的面颊,又圆又红的鸽子眼中显出几分亲近之意。
秦相柳长身玉立,肩头立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白鸽,看上去竟然颇为相衬。不像苍鹰那样凌厉,不像孔雀那样招摇。明明是看上去白乎乎软绵绵的牲畜无害,却拥有他人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
“没想到这铁喙鸽竟然和四哥如此相配!”苏青珃不由笑道,伸手想去摸摸鸽子的小脑袋。
“它叫小白。”秦相柳先用指腹挠了挠铁喙鸽的下巴,让它舒服的眯着眼睛。才将肩头凑过来,苏青珃去碰。
苏青珃轻轻的将手触在它的头上,感觉到有些暖暖的,似乎比自己手心的温度还要高一些。小白微微的动了动,却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安安静静的任由她触摸着。
“小白很乖啊!”苏青珃惊喜道。不知看上去憨憨的,实际上也十分的乖巧听话。脑中却不由想起了桃花谷中的呱呱,脾气恶劣,对幻幽花嗜吃成癖,而且动不动就乱啄人,却是同样的充满灵气。
呱呱,还是一天到晚去花圃偷花吃吗?阿旺……他是不是还在那个桃花常年不败的谷中,是不是过得安好?
“它的脾气可没看上去这么好!”秦相柳笑道,递给她一只深色的布袋道:“你拿着这个。”
“这是,鸟食?”苏青珃打开布袋一看,里头黄黄绿绿的装着一些调配好的豆类和谷子。
“小白的食量大,嘴刁又贪吃。不过和一般的鸽子不同,它吃一次可以顶很久,即使之后长时间不进食也能够一直在天空飞。”秦相柳顺着铁喙鸽的毛从头摸到尾道:“它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力足,而且对危险有敏锐的感知,能够提前避开。”它是称职的信鸽,在路途中几乎没有停下来进食的时候,一直在高空盘旋,极难被人发现。而它趋吉避凶的奇特本能更是让它一次次顺利的将危险绕开,毫发无伤。
“想要讨好它也很容易,只要抓住它的胃就行!”秦相柳笑了笑,将鸽子放到苏青珃的手中道:“你试试。”
苏青珃听了兴冲冲的抓了小半爪的鸟食,摊开在手掌心伸到铁喙鸽的跟前,却见它将头一偏,看也不看那些可口的豆谷一眼。
“你骗人!”苏青珃气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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