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失败,苏青珃已经离开祁阳城永安侯府。”
齐国王都祁阳城,大雨过后街巷仍然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在铁衣卫的眼皮子底下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和生堂,一家在祁阳城开了十余年小有名气的医馆内室,说话的赫然是昨晚被陆甲情急之下找来的年轻大夫。
“连你也失手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道。
“出了个意外的变数。”年轻大夫皱眉道,疾风剑荆锋绝对是个比永安侯韩陌还让人头疼的角色。
“哼,那人定的好日子。”低沉声音的主人站起身来,戏谑道:“恐怕,这也在那人的意料之中。”言罢轻巧无声的出了房门,眨眼便不见踪影。
……
荆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这个靠近大齐西北方的山谷,一路上求过不少医者都摇头说,无力回天。小七的状况仿佛布满裂纹的瓷器,乍一看完好无缺,一碰就会分崩离析,碎落一地。最关键的是珣儿的死让她万念俱灰,加上七年前的旧伤一并爆发出来,病来如山倒,何况她根本就不想活了。
荆锋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心急火燎的想要快些赶路。怕她路上颠簸却不得不放缓了驾车速度,到了马车走不了的林间山路,就直接抱着她靠双腿走。
五天五夜,只靠百年人参吊着命,苏青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得透明,白得像是一缕轻烟,随时就要消散而去。荆锋常常会吓得探过她的鼻息,感受到那轻若游丝的气息才敢放心继续前行。来去如风,潇洒不羁的荆锋,碰到她就变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就变得会恐惧、会怕。甚至忘了,五天五夜,苏青珃昏迷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没合过眼。五天五夜,从祁阳城到乔石山,路近千里。
“小懒虫,你总是这么贪睡。要是被师尊知道,又该罚你抄书背书。”荆锋紧了紧裹着苏青珃的毛毡,不让一丝山间的寒风侵入。
“不过你总能气到他吹胡子瞪眼,什么书都过目不忘,星象阵法一点就通。师父常数落你的惫懒性子,私下却偷笑说,几个徒弟里小七最有灵气,关门弟子当然要偏心疼爱些,可要传几手绝活给你。”
荆锋不知道想起什么,轻轻笑道:“小六是个闷葫芦,不声不响的苦练功夫。小五这混小子,当初听到这话老大的不服气,吃味了好一阵。你还记不记得那次……”
怀中之人始终没有回应,荆锋的声音渐渐低沉,轻声道:“睡了这么久,可要快点醒来啊。”
乔石山树木广袤,山路崎岖,既非兵家重地,也非交通要道。甚少有人知道药王孙仲迁就隐居在乔石山内某个山谷之中。荆锋多年前有幸和师父一起来过一次,至今仍记得进出山谷的路线。
有些气急的看着树上的划痕,荆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显然进谷的路线已经改变,明明知道就在这附近却找不到入口,重新绕了回来。
“八卦阵”
荆锋巡视着周遭的木石,乾坤震巽……天地风雷……布阵之人功力不俗。荆锋虽然醉心武艺剑法,耳濡目染之下也在师尊身边学了些阵法的皮毛。一般的五行八卦之术都能轻松应对,这个阵却与山木树石融成一体浑然天成,让他无计可施。倒是从未听闻孙药王的五行之术也有如此功力。
半个时辰后荆锋终于停下来,苦笑道:“小七要是醒着,怕是一眼就能瞧出阵眼所在吧。”低头看着那张苍白中仍然不减倾城之色的俏脸道:“你这丫头不醒来,三哥解不了阵法,就只能硬闯了。”
抬头的那刻浑身气势一变,锋芒万丈,锐不可当。既然解不开阵,就直接闯阵、破阵!
承影剑出,碎石断木,所向无敌!
“轰”
飞沙裂石,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仿佛感觉到山体轻轻震动,山移石易,一条细长的小径在尘埃落定后显出踪迹来。
……
“叮叮”“叮叮”
悬挂在屋檐上的某只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木屋内斜躺在窗边细品香茗的男子轻酌了一口杯中清茶,唇一扬道:“好像来客人了,小蛾,去好好招待招待。”
声音仿佛带着魅惑人心的磁力,明明喝着茶,却像是在饮酒,平白添了几分让人欲罢不能的醉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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