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羽毛!”刘妱财哑然失声。
“算是吧。”程昭昭收了合一剑。
“所以,方才这个女修是在捡羽毛的时候,就精心布置了破阵的手段?”有修士惊呼。
“好生厉害!”
刘妱财眼神变幻,有惊喜也有失落,目光复杂,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她来到程昭昭面前,拱手。
“是我输了。”
程昭昭点点头,能坦然认输,刘招财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既是输了,我就会履行承诺,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看到我。”刘妱财沉声道。
“可惜了。”
程昭昭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折钱铜币,道:“你是输了,却不是输在阵法上。”
刘妱财不解程昭昭说这话的意思,却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折钱铜币,最后再深深看了程昭昭一眼,转身,众修议论声中下了比试台。
底下的刘胖子拉着云祥快速的冲上比试台,道:“昭昭,我看到了你方才把折钱——唔唔……”
“你小声点,想嚷得全天楚都听到吗?”程昭昭说完放开捂住刘胖子嘴巴的手。
刘胖子愤愤然道:“当初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你才舍得给我一枚。你居然给这个臭丫头,真的是……”
“你和她有仇?”程昭昭突然审视着刘胖子。
刘胖子目光闪避:“哪里有,我都不认识她。”
“刘胖子,你成天撒谎,却没人信,难道你就没反醒过这是为什么?”程昭昭抱胸好笑道。
“为……为什么?”
这一点刘胖子也非常想知道,虽然他还不至于撒谎成性,可每次撒的谎总是被人揭穿,无论是谁,仿佛都能一眼看穿他。
“因为你太笨了。”
程昭昭转身下了比试台,远远的朝花少主行了一礼,就从比试台后方单独的通道离开了演武场。
身后的刘胖子愤愤然叫嚣道:“程昭昭,你怎么可以骂我!”
……
“师傅,弟子没用,给您丢脸了。”
厢房中,刘妱财低着脑袋,不敢朝坐在窗边的言玦真君望去。
言玦真君看着程昭昭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一处街角,才收回视线,道:“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试,无须自责。”
刘妱财却是摇头,心情低落:“师父,弟子私自寻人比试,却夜郎自大,以为凭着刚领悟出来的两仪大阵就能将对手打败。却不想这阵都还启动,就已被人破了阵……”
“你既说了,这阵尚未启动成功,何来破阵?”
言玦真君微微摇头,道:“为师曾告诫过你,阵法师,需在斗法之中观测全局,洞察先机。仅有如此,你才可规避修士可能寻到的退路,将生门设为死门,让对战修士避无可避,只有入阵一途可走。
可你此战,轻敌大意,反倒让她占得先机。这才是你最大的失败。”
轻敌?
刘妱财双唇紧抿,一阵发白。
言玦真君道:“可是不服?”
“没有。”刘妱财闷闷道。
言玦真君道:“口服心不服。你之所以轻敌,那是觉得她不过是个剑修,从前你也并非没有和剑修对战过,历来都是无往不利。
可你却从未和真正的剑修对战过。”
“真正的剑修?”刘妱财喃喃,摇头道:“难道聂师兄、王师叔,他们不算真正的剑修?程昭昭,她不过是个筑基修士,她难道就是真正的剑修?”
言玦真君淡淡道:“我遂阳亦有剑修一脉,可只以剑修为主,四艺为辅,终是心有旁骛,难得至臻。
可东岭的剑修却不同,他们素来不以外物傍身,丹药、阵法、灵符这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防身之法,可真正对战之中,他们仰仗的只有手中一剑。这一点,就算是你聂师兄、王师叔等人都有所不及。”
“师傅,你是说程昭昭是东岭修士!”刘妱财的目光变得愤恨。
“不错,她的那柄剑曾是名动天楚的一柄天剑,只不过这柄剑已经有数千年不曾现世。为师曾在一处绝壁上领悟过那道剑意,对那柄天剑散发出来的气息印象深刻。”
从那女修拔出天剑之时,他就察觉到了这剑的不凡,虽然外边陈旧不堪,可它就如被掩埋在黄沙底下的绿洲,总有一日,会重见天日。
“东岭的修士也敢来南境!师傅,我不能让她——”
言玦真君突然脸色一沉:“狭隘!”
这还是言玦真君第一次如此严厉的批评她,刘妱财猛然跪了下来。
“为师不想你常年在门派里,目光竟是如此短浅,既如此痛恨东岭,那为师就命你去东岭游历一番。此等偏见不改,你就莫要回来。”
“师傅!”
刘妱财震惊,却见言玦真君已不再看她,转而望着窗外的神鹰像的方向出神。
……
程昭昭从演武场出来,比试台上很多修士紧随其后,只不过这些修士都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却谁也没有上前来说话。
刘胖子走三步一回头,终是忍不住道:“都散了吧,这样跟着让人浑身不自在。”
身后有修士回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怎么走,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哟哟,是谁说的,站出来,我们比划比划。”刘胖子撸起袖子就准备找人干架。
却在半道被程昭昭拽了回来。
“刘胖,你别给我惹麻烦了,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嚣张。”
刘胖子嘿嘿一笑:“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
“真为我着想,就不要理他们了,赶紧的回玉函楼。”程昭昭头也不回道,身后的无数灼灼的视线,令她如芒在背。
“对了,这个时候,小师父有句话说的在理。”
“什么话?”
云祥也不解的看着刘胖子,他现在可一句话都没有说。
刘胖子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见程昭昭脚下不停,刘胖子继续道:“这些修士跟着你无非有几种目的。其一嘛,是你方才打赢了比试,想要跟你结交一番,这才一路跟了来。
其二嘛,你方才所展示出来的剑招,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修士就知道了你的来历。这些修士跟着你是敌是友就不好说了。”
刘胖子的话没有刻意收敛,是以身后不少修士听了皆面面相觑。
“还有呢?”程昭昭也毫不避讳的问道。
“还有嘛。”刘胖子托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如我这般看中了你手中的灵剑。再不济就是想要你那只蠢鸟。总之,都是痴心妄想。”
程昭昭摇头:“还有呢?”
“还有……还能有什么?你身上还能有什么值得他们跟着的?”
程昭昭白了他一眼:“就不能是觊觎我的美貌,想要和我做朋友?”
“噗——”刘胖子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身后的修士们脚下也差点打滑。
这女修——好生自恋。
“不觊觎你的美貌,还能做朋友吗?”云祥的声音弱弱的传来。
程昭昭咬着牙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