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严冬自己所说的那样,暑假过后刚一开学,她就跟吴坤宇在一起了。对此,吴坤宇简直如同中了大奖一样,乐呵了好几天,每次凌夏见到他,都是一副合不拢嘴的样子。
“老吴,恭喜你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大三的第一节课上,凌夏和吴坤宇坐在一起,悄悄说着小话。
吴坤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谢谢,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凌夏摆摆手:“这是你自己努力争取的结果,客气什么。不过,你可不能因为成功追到了严冬,就不像以前对她那么好了。万里长征这才开始第一步,往后的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我只会对她更好的,比以前还要好。”吴坤宇信誓旦旦的说。要是别的男生说这句话,凌夏可能会嗤之以鼻,觉得是在空口许诺。但吴坤宇这么说,她就相信,因为老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严冬在经历了虞朔劈腿的事情之后,能够走出来,都是多亏了你。现在她又能放下以前的事情,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欣慰。严冬她呀,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凌夏说完这些话,觉得自己好像个操心晚辈感情生活的家长。
吴坤宇被她语重心长的模样弄得有些别扭,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你这么苦口婆心的,我总觉得像是在清仓大甩卖……”
开学一周后,照例是新生入学。去年迎新的时候,凌夏感触还不深,今年却不一样了。转眼间,她已经从一个大一的萌新,变成了大三的老学姐。当年她拉着行李箱,迈入海大大门时,和楚炀只是十分平淡的关系。她只能默默地喜欢他,不敢说出口。一晃两年过去了,楚炀已经是她的男朋友。而此时,他们正手牵着手,一起去接一个大一新生。
楚炀说,暑假的时候,他妈妈就交代了他,说自己一个同事的女儿也考进了海大,让楚炀多照顾一下。今天那个女孩入学,楚炀按照母上吩咐的,要去帮忙陪着她办理入学的各项手续。
两人一边朝着校门口走去,凌夏还打趣他说:“我很好奇,新来的这个小师妹长什么样子。你说过,她是艺术学院舞蹈专业的对吧,那应该很水灵很漂亮吧。师兄,你可不要打人家的歪主意。”
“又在胡说八道了。”楚炀笑得无奈又宠溺,伸手在凌夏脑门上弹了一下,不轻不重,“我就是去帮个忙,母亲大人的吩咐又不能不照办。听说,这个小师妹以前也是附中的,比我们低两届。”
“高中是一个学校,隔了两年,大学又是同一所学校。哇,听着好有缘分。如果不是缘分使然,我都要怀疑是刻意为之了。”凌夏就是开玩笑,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这句话注定会让她吃不少苦头。
他们在学校正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小姑娘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非常开心地朝这边挥手。
凌夏问:“是她吗?”
“大概吧。”楚炀有点拿不定主意,“我只在很多年前见过一面,实在没太大印象。”
其实楚炀认不清人没关系,因为对方显然能认清他。女生拉着行李,快步走了过来,一见面就对着楚炀甜甜地喊了一声:“楚炀哥哥!”
楚炀实在是不能适应这么亲昵的称呼,礼貌地笑了一笑:“叫我楚炀就好。呃,你就是庄辛娜吧?”
“是呀,你不认识我了?”庄辛娜背起手来,踢了踢脚尖,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没想到你都不认得我。”
“抱歉,我比较脸盲。”楚炀解释。
两人说话间,凌夏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发现小姑娘好像不是一般人物。她很高挑纤细,常年练舞所以身姿轻盈婀娜。庄辛娜穿着一件粉色的荷叶边娃娃衫,搭配了一条牛仔的短裤,露出修长白皙的腿,十分亮眼。她很时尚,有着艺术生超前的审美。五官算不上多精致,但妆容很用心。她的表情带着些天生的傲慢,又有着小女生的娇俏。整体看来,这是个挺好看的姑娘。
只是,从始至终,庄辛娜都没正眼瞧过凌夏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于是凌夏低头自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一米七几的个子,在女生当中实在不算“容易被忽视”的。再加上她一直和楚炀站在一起,两人中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公分。怎么庄辛娜能一眼就看到楚炀,却偏偏注意不到她呢?
答案显而易见,这是故意的。
楚炀毕竟承担了接人的重任,主动帮庄辛娜拉着行李箱:“我带你去艺术学院那边报到,尽快地办一下手续吧。”说着,他一指凌夏,介绍道,“对了,这是我女朋友凌夏,法学系大三,恒河人,跟我是附中同一届的同学。有一些事情我作为男生不方便帮你的,你可以找她。正好,艺术学院和法学院的女生宿舍都在一个楼上。”
楚炀主动说明了凌夏的存在,庄辛娜也不可能继续扮演视若无睹。她在听到楚炀说“女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明显地顿了一下,眼中浮现起一丝敌意。
“师姐好。”她微微眯起眼睛,对待凌夏的态度和对待楚炀的时候截然不同,“原来师姐也是附中毕业的呀,只不过好像没什么知名度吧,我对你眼生地很。”
她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楚炀听了,都皱起了眉头,想要辩驳两句。
凌夏察觉到他的不快,扯了一下楚炀的手,自己则带了几分笑意,看上去比庄辛娜真诚友好地多:“附中那么大,每年的毕业生那么多,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让人记住了。再说了,我跟师妹之间隔着两届,大家不熟悉是正常的,我对师妹你也是十分眼生。但师妹的知名度大不大,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她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巧妙,相当于是接着庄辛娜刚才的言辞,又把她奚落了一番。
果然,庄辛娜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十分精彩。她使劲握了握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仰头冷笑着说:“师姐的口才真好,伶牙俐齿的,一点都不饶人呢。”
凌夏坦然接受了:“的确,我是学法律的吗。要是处处都让着人家,嘴上不多说些,以后还怎么混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