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晨时分,民和医馆后院,一道少女的尖叫声打破了初晨沉闷的气氛,
孙平步屋内一片狼藉,被褥,桌椅散乱了一地,似是发生过剧烈的打斗,吓坏的刘悦悦捏着衣角,眼眶中含着泪,飞快的跑开了,
“出事了,爷爷,平步哥哥出事了······”
很快,医馆的人都循着声音往东厢房聚拢而来,好几个打杂的药童站在门口,朝屋内东张西望。
这房间之前一直空着,有新主人的消息早在下面传开了,议论纷纷,不过才一晚的功夫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变故,让他们这些人想到,会不会是这房间的风水有问题。
当然,这屋子是轮不到他们这几个打杂的药童进去的,所以一帮人就在门外干看着。
“让开”,
一道焦急的呼喝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苏夫人急匆匆赶来,听闻孙平步出事的消息,顾不得吃上早饭,想要一看究竟。
当她踏进房门后,还是能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到,她蹙着秀眉,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却没有人可以回到她。
苏夫人摇摇头,轻柔自己的太阳穴,道:“你们都下去忙你们自己的活,不要围在这里”。
话音落下,那几名打杂的药童心中纵然再好奇,还是散去了。
闻讯赶来的刘大夫是最后一个到的,身边还带着个哭哭啼啼的刘悦悦,一脸的头疼之色。初闻消息的他,心中也是大吃一惊,好言劝慰了少女一会后,才往东厢院赶来。
“苏夫人”,
这不是客套的时候,刘大夫朝着房间内的苏夫人略一点头,直接带着少女走进来。
事从权急,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孙平步是否安全。
进屋的时候,刘大夫也在仔细观察屋内的情况,苏夫人比他早一步到,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他在等苏夫人先开口。
“妾身听到出事的消息后就立刻赶了过来,没想到孙小大夫不在房里,床榻的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说明这一个晚上人都不在屋里,估计是半夜的时候出得事”。
“这房间是我替平步哥哥收拾的,里面的东西基本没动过”,少女摸了一把眼泪,哭泣道:“这地上的被子是我昨晚给他送来的,那时人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刘大夫插嘴道:“是阿月最先发现那小家伙出事,人来得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刚才他就从少女那里听明白了个大概,结合苏夫人的发现,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半夜大家都已经熟睡,没人会在意这里的动静。
“爷爷,现在该怎么办啊?平步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少女拉了拉刘大夫的衣角,泣不成声。
“报官”,
刘大夫看向苏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只有先报官,让官府来处理”。
苏夫人想了想,摇头拒绝道:“先不急,等妾身去见一个老朋友再说,或许他会知晓些内情”。
半个时辰后,孙府,孙员外家。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迎着苏夫人往孙家庭院走去,穿过两条长廊,苏夫人在庭院的凉亭处止住了脚步。
此地环境清幽,是个绝佳的乘凉好地方。
石亭内,一个穿着锦缎,身形胖硕的男子背对着苏夫人和孙府的管家,脑袋微微后仰,侧躺在竹条编制的藤椅上。
“老爷,苏夫人”,
老管家轻喊了一声,石亭内的男子无动于衷,似是处在熟睡中。
苏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锦缎男子,神色冰冷,一步一步走向凉亭,对方有没有熟睡,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想不想见自己,
“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你这人从来就没有心肝,如若不然也享受不来这么清闲的生活”。
“人们常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确实是强过猛虎,也难怪孙家在你手里一直安安稳稳,倒是有些辣手段”。
“什么意思”?石亭内的男子忍不住出声道。
“什么意思”?
苏夫人冷笑一声,“你孙员外有得是好手段,自己做得事自己不清楚吗?我只问你一句,你对那女子真的有过一丝感情吗”?
“咳咳咳·······”
石亭内的锦缎男子在不断的剧烈咳嗽,似是苏夫人刚才一番话触动了他。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孙府的孙员外,孙南浩,白马镇数得过来的富甲豪商。
“送客”!
锦缎男子大声喝道,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不用”,苏夫人脚步一顿,终究是没有走入凉亭,走到那锦缎男子的身边,“你孙家能够有今天,你能够有今天,全是报应”。
说完,苏夫人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沓。果断行事的作风,令在一旁的管家感到心寒。
孙员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话中的一番含义,苏夫人已经快近十年没有踏进孙府了,到头来还是没法避免。
若说谁会对这件事最上心,当属孙府,谁最有可能,也必然是孙家的某一位。
待到苏夫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庭院中,老管家快步走上前去,关切道:
“老爷,你的身体······”
锦缎男子伸出一只手,打断了老管家的话,“她不是来骂我的,是来提醒我的,平儿出事了”。
“咳,咳咳·······”
锦缎男子捂着嘴巴,咳嗽了好一阵,随后强打起精神,说道:“你派人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尤其是小少爷的近况,他和那些人见过面,又得罪了谁”。
“嗯”,老管家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开。
“回来”,锦缎男子制止了老管家的离开,轻声道:“还有夫人那边,你也得留意一下,不要被发现了,另外,也查一下夫人最近有没有搞出一些小动作,或是单独出去过”。
“老爷,你是怀疑夫人”,老管家大吃一惊。
锦缎男子重新躺回藤椅上,目光看着石亭顶部,喃喃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孙家太平了十五年,可未必一直能够太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