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离开侯爷叶蔼的小书房后,叶蔼就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沉思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蔼睁开眼睛,嘴里喊了一句什么,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把屋子里的茶水从新换了。然后把院门给我把严实了。”
说完这些,叶蔼走出书房的门,站在门口抬头望天,不知道在观看什么,或者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小书房的桌子上换上了新的茶水还有几碟子茶点,叶蔼又吩咐了几句,外面的既然瞬时间就全部撤出了院子,院子里寂静一片。
叶蔼转身回了书房,坐在榻上,端起榻几上的一盏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呵呵,看来我是多余的担心你了。”一道清凉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在小书房响起。
“坐吧,天大的事情也要解决的,难道我遇到事情愁眉不展就能有办法了?”叶蔼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
来人坐在了榻上,端起茶盏在手里把玩,也不去喝。
沉寂了片刻后,叶蔼再次说话了,“刚才蓁姐过来了,说是要去外祖父家住段时间,我答应了。”
“嗯,这个时候,她避开府里这些繁杂的事情也好,省的让你的老娘和夫人在拿着她来说嘴。”来人以为蓁姐是恰好想去外祖家住,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想。
叶蔼抬起头,仔细的看了来人几眼,看的来人心中无端的有些发冷,“你这是什么眼神?”
叶蔼兀自笑了笑,“你说跟安乐侯府的亲事本来就是一件无关任何人的事情,可是经由湛王府这么一插手,就不由得让人跟当前的局势连扯到了一起。”
“唉,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情了。现在谁不知道湛王一心辅佐三殿下,凡是跟湛王府有牵扯的事情,可不是让人浮想联翩的。
再有你现在的情况也有些尴尬,你跟湛王府是姻亲,可是都知道你本来就是拥护废太子的。”
说完这些,来人轻叹了一声,“老爷子为什么被贬斥,你为什么也自行辞官,明白人都很清楚的,可惜啊......!”
“呵呵呵。”叶蔼听完这些,不自觉的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我们蓁姐为什么突然要去外家,你可能认为是孩子想外家了吧?”
来人听到这里,本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慢慢的凝结起一抹的疑惑。
叶蔼端起手中的茶杯,把蓁姐要求去外家的理由讲述了一遍,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对面,眉头微蹙的说,“我想是我多心了,可是孩子的那些话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你说她一进来就说我很为难,你清楚我是为什么为难的,并非是茜姐的亲事这么简单。这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你是最清楚的。
可是蓁姐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懂得了这么多?”
来人此时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和情绪了,右手轻叩在榻几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你说,蓁姐跟你说完自己去外家的理由后,还把自己隐秘的几个庄子和铺子的事情也跟你说了?”
“嗯。其实她这几个铺子和庄子的事情我是很清楚的,孩子自己不说,我也不想说开。
孩子能想到做到这些,说明孩子的心里不是没有成算的,最起码她知道自己以后进了定国公府,手里有自己的依仗。”
“嗯,可是你就没有想想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跟你交代这些?”
叶蔼苦笑了一声,清癯俊逸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异样的神采,“就是想了,心里才有些欣慰,也有些苦涩和愧疚!”
“不简单,真的不简单。我只知道蓁姐自小聪慧,原本想着她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据有些才气罢了。
可是你今天的这番话,还有蓁姐这段时间的这番作为,这可不是单单的是为了进定国公府手里有依仗这么简单啊!”
说道这里,来人站起身来,慢慢的在书房里漫步转圈,“我听说蓁姐还找上了那个小子做几个铺子的依仗?”
“嗯,这件事还真得就是蓁姐提出来的,具体的用意我也是后来才清楚的。”
来人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突然停下了脚步,如有所思的看着叶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就是几个简单的小铺子,蓁姐有必要找这么大个靠山吗?
在外人眼里也许这个靠山有些不靠谱,可是你我清楚,京城里除了当今还能说上几句,其他人谁能在那个小子面前走上几回合呢?”
叶蔼听到这些话,也有些惊诧的从榻上下来,“你的意思是......?”
来人摇摇手,突然大笑了起来,“叶蔼,你好福气。她的几个铺子到底想做些什么?必然不是普通的东西!
再说了,蓁姐的几个铺子不是用了自己的名头,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请动那小子,好处必然是少不了的,说不得还有更大的利益摆在了那小子的面前。
能舍了自己的利益提前筹谋到如此地步,这个丫头,还真是平时小看了她了!”
“你的意思是蓁姐是用利益争取了那个小子的维护?”
“你以为呢?没有利益的事情,凭什么能把什么都不在乎的纨绔打动?你还不要以为就是凭着几个铺子的产出就能打动那位,那可不是个在乎小钱的人。”
叶蔼的眉头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蓁姐要拿出来的东西才是打动那位的?”
来人摆摆手,低头静思了片刻后,“这些我们不去考虑了,不管她们之间到底是因着什么才结了盟,起码当前的局面一定是有利于蓁姐的。
还有,蓁姐今天能跟你说出这些来,起码透露出了一点,那就是她起码看懂了当前的局势,之所以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是在暗示你,她有足够的能力保全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筹谋以后的生活。
她让你知道这些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以后为了她为难!如果真的跟定国公府站到了对立面,也希望你不要顾及她而放弃自己的原则!”
叶蔼微抬起头,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声音有些飘渺的传过来,“所谓关心则乱,我也是糊涂了。你这么一说,就解释通了蓁姐为什么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了我,那是在安我的心呢!”
说完这些,两个人俱是沉默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