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么先仔细数数少了没有要是少了不少文可以直说。”田宾低下身子蹲着对那个小女孩说道。
田宾的表演天赋不能说是世间一流。不过在新军主力部队乃至亲卫连当中却有可能是最出色的。不但进行过不少实践,还在队伍内向不少人贩子以及烟花之地行当的人进行过不少理论学习及“演习”。
在女人或者大一点儿的女孩儿面前,田宾不用十分上好的衣装饰物能成像的装出尊贵富裕有地位之人的言谈举止,好似什么权贵微服私访似的,不用主动去追就能同不少的女人“自来熟”。而在小孩儿面前,他的口气中却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见外之感,似是熟人亲戚又或者良师益友一般以尊重而平易近人的口吻说道。
那孩子尽管觉得眼前这个叔叔印象不错,却也还是有些紧张,哪敢当面去清点钱币。只是用手接过钱袋的时候感觉重量相比以前并不差多少。想到刚才之前的一些事,也觉得这位叔叔没可能是刚才那个人的同伙,如果真要对付自己,也没必要搞这么多花活,这样一想,心也就放松起来。
“钱并没有少多少,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小女孩儿也懂事儿的郑重回道,讲的虽然不是最近京师内流行的新话口音,不过却也接近不少,显然是这个孩子努力的下了不少功夫用在普通话上。
“你着报纸看起来还没有卖出去多少份,大概几文一份”田宾忽然关心的问道
小女孩仔细想了想才回道:“新华报十九文一份。”
田宾忽然笑道:“你别骗人了。这近万字的经济版新华报在新华书局那里的批发价也才二十文,怎么在你这里缺成了十九文”
“批发给我们的价格就是十九文,这一文听说钱是圣上让利给我们这些穷人的。恩公要买,我怎么好意思赚这些钱再说要是完成了一天的售量,还有一文钱的奖励。”不知怎的,女孩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并没有多么欣喜的感觉。
田宾以似是有些惊异羡慕的口吻说道:“这每天看样子上百张报都能卖的出去么”
“经济版的肯定能卖玩,文体与军政版的也超过五成能卖玩,可不要小瞧了我”孩子坦诚的回道,言语里已没有了最初的那种隔阂。
“这么说一天就是一百六七十文了一个月下来不是要至少五千文的收入这真是令人羡慕啊。就连我也未必保证每个月都能有这样的收入。”田宾在孩子面前苦笑道,与此同时仔细的观察着女孩儿的神色。
不出所料,女孩儿的神色有些忧郁,想了想后只是自谦的说道:“可惜家里哥哥病重,要花的钱也不少。”
田宾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强,遇到的事情也不少,猜测的出这个孩子说的有可能不是实话。一般人真的家里有人重病,不论是谁往往外人面前都会说是自己的父母。说是“哥哥”这样儿的人,那极有可能是不愿意诅咒父母的情况下临时编出来的理由。那个“哥哥”极有可能并不存在或者已经故去了。
“我的生活虽然不宽裕,但是闲钱也是有不少的,这里是总共二两左右的碎银,相信可以多有帮助,这当然是不需要欠条的。我就在新建的操场那里上班,下午上下班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处,比如有什么人威逼,都可以跟我们说,要知道,体育场那里的人说起来也是跟着天子门生办事儿的人物哦。所以如果遇到事情,不要害怕。”田宾对那个孩子劝说道。
那个孩子似乎仍然有些顾虑,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将一切都说出来。
田宾很快就做出了决断,他想四周望了望后对孩子说道:“要不这样吧:京城里像你这样儿的孩子其实并不多。你拿着这么多钱极有可能再次遇到这样儿的事情。我同我的几名同事商量一下,你后天天找人跟着你,怎么样千万不要推辞,要是推辞。我就只能认为你的心里有事儿了如果是那样,最好还是讲出来。”田宾以十分坚决的态度对那孩子说道。
这回小女孩儿终究难以找借口推脱或隐瞒了,只得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悲伤,但经历了事情的孩子在内心中也已变的十分坚强,并没有掉下眼泪。
小女孩儿思索了片刻后才向四周望了望后才低声敬重说道:“是我说了谎,不好意思可还是别问了。这京城里的不少事情是寻常人管不了也惹不起的。”
田宾却不以为意的郑重回道:“孩子,你还小,不要被少数人的大话就给糊弄过去。你仔细想想:如果当今的圣上乃至官府还跟以前那样的话,即便是这京城中的普通百姓,又怎么怎么能够得到如此之多的好处包括你也在内这一整套的政策落实下来,就说明现在的官府同以前不一样了。少数人有能量又怎么样你是经常卖报的,难道没有听说过前不久江西湖广等一带地方的消息”
听到田宾这样说,小女孩在思索了很久之后也知道了眼前的人看样子是必将这件事管到底的,便说道:“每月五千文钱九成要交给外城正南门最近的一处茶馆外的人的。进城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他是本地人,在军队里有着不少的关系,在街道上也很熟,要想安安稳稳的在这城里某营生几只能把本不属于我们这些城外来的人过高的收入上供。起初的时候我也不信,但后来才了解到也不仅仅是卖报这行当。城里不少其他做买卖的也是如此”
“那你下次交供奉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中午还是傍晚的时候”田宾似是有些不愤的说。
“每隔三天的时候来收一次,应该是明天文体版的新华报出的时候在外城南门附近的茶馆旁。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害怕,明天该交钱的时候交钱。我们去找这些人聊聊的时候那些人也未必知道是你走漏了风声。”田宾最后安慰着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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