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谁让你进来的。”被打搅了好事,殷剑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指着殷九的鼻子,大声斥道:“北伐军不过来了两个校尉,就把你吓成这样,出去。”
殷九被斥,低头暗叹一声,硬着头皮劝道:“二公子,皇上亲自下令,厩物资优先配给北伐军,我们如此为难他们,恐怕不妥啊!”
“放屁,是他们不识相在前,本公子有何过错,我大晋又不是只有他北伐军一支军队,为何别人懂得孝敬,唯独他们北伐军例外。”殷剑说完一脸的不以为然。
殷九摇了摇头,抱拳叹息道:“既然二公子这么说,属下让他们先行回去。”“去吧!去吧!”殷剑挥了挥手,示意殷九赶紧离开。
殷九会意,轻轻抱拳一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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厩粮仓外,北伐军辎重营和韩潜亲兵营共两千多将士,正在焦急的等待,他们奉命前来接粮,大家都盼望着能早些将军粮运到大营。
尤其是亲兵营的将士,对军粮是最为渴望的,他们最近一直在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体力消耗比较大,但都没有吃饱,每位将士都有一种强烈的饥饿感。
看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将士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渴望,但两名校尉却焦急的在粮仓大门外,来回的踱着步子。
尤其是辎重营校尉,他这已经是第三次前来催粮了,前两次因为没有准备孝敬仓部郎的礼物,直接被哄了回去。
这一次,也许是被自己锲而不舍的‘三顾粮仓’感动了,也许是带着亲兵营校尉秦勇的缘故,负责守卫粮仓大门的仓部都尉居然前去通报了,但仓部郎能否答应拨粮,他的心里却没有底。
辎重营校尉在粮仓门口踱了一阵,抬头一看,仓部都尉殷九正缓缓走来,于是,他立刻迎上前去,抱拳恭敬道:“殷将军,仓部郎殷大人怎么说。”
殷九微微抬头,翻眼看向天空,漫不经心的说道:“殷大人今日身体不适,正在官署休息,你们改日再来吧!”
说完手一挥,示意关上大门。
几名看门的士兵会意,缓缓将大门关上。
辎重营校尉心中顿时一凉,虽然这是他预料到的结果,但预料的结果得到证实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仍然非常难受。
亲兵营校尉秦勇更是怒不可遏,他带着亲兵营千余将士,辛辛苦苦的将辎重车从北伐军大营推到厩,付出了不少汗水。
如今,因为仓部郎的一句话,他就要把空的辎重车再推回去,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耻辱。
况且,作为领兵军官,他该如何跟将士们解释,难道要说,这是北伐军特有的训练,让大家练习推辎重车,将士们都不傻,自然不会相信这么荒诞的理由。
正在秦勇愁眉苦脸的时刻,辎重营校尉拍着他的肩膀,叹息道:“秦将军,仓部郎不拨粮,我等根本无可奈何,不如将军先回大营,将此事汇报给韩将军,我带着将士们在此等候,如何。”
秦勇闻言,点了点头,大声道:“好,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告辞了。”
说完跨上战马,马鞭一挥向北伐军大营的方向奔去。
粮仓大门外的两千多将士顿时傻眼了,他们看了看缓缓关闭的粮仓大门,又看了看策马远去的亲兵营校尉秦勇,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接粮吗?为何粮仓大门紧闭。”
“秦将军为何匆匆离去,出了什么事。”
“莫不是朝廷不拨粮了吧!真是岂有此理。”
“老子这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朝廷要是再不拨粮,老子就不干了。”
北伐军的众士兵在粮仓外大声的抱怨起来,其中,以韩潜的亲兵营怨气最大,而辎重营的将士显然习惯了,大多比较沉默。
“我说,怎么回事,为何要我们在此干等着。”亲兵营一名队正,对着辎重营校尉大吼道。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官职比校尉低了许多,但他是亲兵营的队正,是北伐军主将韩潜的近卫军,因此,他有这个胆量对辎重营的校尉大呼小叫。
辎重营校尉没有顺利领到军粮,本身就一肚子气,此时被一个队正呵斥,顿时心里更不是滋味。
但为了安抚众将士的情绪,他只得强忍着怒气,大声喊道:“诸位将士,不要心急,秦将军已经前往大营通知韩将军了,待韩将军入宫面圣之后,自然会拨给我们军粮的,大家只管耐心等待便可。”
“居然需要韩将军亲自出马,而且还要入宫面圣。”
“大营往返就需要几个时辰,如果再入宫面圣,就更耽误时间了,只怕天黑以后,我们才能领到军粮啊!”
“岂有此理,我看这狗官是诚心刁难。”
辎重营校尉本是要安抚众将士,但他的话刚一说出口,众将士都大怒了起来,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
愤怒的众将士就像一盆盆火油,此刻,哪怕只有一点点叙星,都可以将他们彻底点燃。
“闪开,闪开,都闪开。”就在众将士愤怒异常的时候,厩乌衣营的一名校尉领着三百多禁军,和一百多辆四轮马车来到了粮仓的大门外。
显然他们也是前来领军粮的,只是北伐军的一千多辆辎重车堵在了粮仓的大门口,他们一时进不去。
乌衣营校尉瞪着北伐军辎重营校尉,大吼道:“让你的人把车子都挪开,让本将军领粮,动作快点。”
辎重营校尉闻言,心中很是窝火,但他可得罪不起厩的禁军校尉,于是,强忍着怒火,大声吼道:“将士们,把车子挪开,给禁军的将士让开一条路。”
“什么,我军来了这么久,还没领到一粒粮食,他们刚来却要我们让道,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不让,老子领不到粮食,别人也休想领到。”
虽然辎重营校尉发话了,但将士们并不服从,尤其是亲兵营的将士反抗最大,他们的上司秦勇已经离开,对于眼前的辎重营校尉,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乌衣营校尉并不知道,这些骄悍的将士是韩潜的亲兵,他还以为是普通的辎重兵。
他不屑的瞟了北伐军的众将士一眼,轻蔑的说道:“就凭你们,也配跟本将争,一个个土里土气的,活像个土匪。”
“你说谁是土匪,嘴巴放干净一点。”乌衣营校尉刚说完,几名亲兵营的军官便蹦了出来。
“说的就是你,怎样。”
“你放肆,我看是找打。”
“你有种,打本将试试。”
乌衣营校尉和韩潜亲兵营的几名军官,大吵了起来,形势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此时,只有一方克制不住,双方便会大打出手。
持续的大声争吵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同时也让正在官署内快活的殷剑大为不爽。
他和夫人周云慧正在兴头上,耳边传来的争吵声,大大破坏了他们的甜蜜的氛围。
心烦不已的殷剑只好草草收场,他穿好官服,撇下周云慧,气势汹汹的向粮仓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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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在厩的大街上,华安与王三、铁牛、雷暴,赵武四人并排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欣赏着玲琅满目的商品,五人的心情顿时都是大好。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几个仓促的身影,紧接着便有大批的百姓,顺着这个仓促身影所指的方向疾步奔去。
华安一行五人,对眼前的景象颇为好奇,便信步向人群中那仓促的身影走去。
“大家快去看看吧!东边的粮仓门口,就要打起来了。”那名行动仓促的百姓,一脸八卦的说道。
“咦,是什么人打起来了啊!打死人了没有。”周围的百姓更是八卦。
“还没打起来呢?听说是大晋的北伐军和厩的禁军,因为军粮的事闹翻了,还有掌管粮仓的新任仓部郎,好像也牵扯其中。”行动仓促的百姓,一脸神秘的说道。
周围百姓一听,感觉事情还挺大,一个个神秘兮兮的小声嘀咕道:“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这么热闹的事,得去看看。”
说完便一哄而散,向粮仓的方向涌去。
一听到‘北伐军’三个字,华安一行五人,心里顿时一紧,当他们得知北伐军和禁军因为军粮的事情闹翻,心中更是大惊。
华安与四人对视一眼,大声道:“北伐军有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走,去看看。”
“嗯。”四人异口同声。
华安一行五人,跟在百姓的身后向厩粮仓的方向疾步行去。